第14章 墨守（2）
洛宁顺着声音走出门，来到屋子旁边的小房间，透过窗户的倒影，他看见两道身影。
从身形可以看出，是那个男人跟女人，男人压在女人身上。
“臭婊子，还敢推我？老子都没嫌弃你被狗cao过，还敢推我？”
“滚开！”
听到这段话，屿安连忙捂住了洛宁的耳朵，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将他抱回到屋子里，放在床上。
“乖，睡觉。”
“噢。”
洛宁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屿安看着洛宁，伸出手，想看看能不能再次进入那个空间。
将手放在洛宁的头上，等了许久，什么都没发生。
………
第二天一早，洛宁就起床了，在村子里逛了一会，发现村子中男生比女生多很多，并且在外面露面的基本都是男生。
回到主屋，墨守还没回来，女人埋着头在厨房磨刀，她的身上出现了几道淤青，脖子上也有被掐过的痕迹。
头发凌乱，精神状态似乎很不好，随时都会疯掉的样子，洛宁看着女人歪了歪脑袋，感受到目光，女人也抬起脑袋看向洛宁。
她的眼中，有不甘，有愤怒，但更多的是绝望，死气沉沉，她瞪了洛宁一眼，接着做自己的事情。
见状，为了防止女人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屿安拉着洛宁离开了。
这时，墨守回来了，他浑身湿透，头发还在往下滴水。
妇人抓着墨守的衣服，将他往屋里面带，墨守打了个喷嚏。
“我告诉你，你要是把感冒传染给了我的宝贝孙子，以后就别吃饭哩！孬种！”
墨守还是沉默着，没有说话，从身后掏出一条鱼，递到妇人面前。
妇人看见鱼，顿时两眼放光，连忙将鱼抱住，生怕它跑了一样，她将鱼放到一个装满水的盆子里。
“今天晚上，放过妈妈，可以吗？”
墨守十分卑微，明明眼前这个妇人比他还矮，但他却在妇人面前不得不低头。
“妈，我饿了！”
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似乎是刚睡醒，这时，他看见了盆里的鱼。
“妈，我要吃鱼。”
“好好好，我这就让那个婊子去做饭，对了，儿子，那个孬种说这条鱼给我们，让你今天晚上别动他妈。”
“切，那婊子我早就玩够了，谁稀罕似的。”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像避开什么脏东西一样避开墨守，来到屋外晒太阳，墨守握着拳，将衣物脱下晾起来。
他的身体十分瘦弱，甚至可以说是皮包骨，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导致头发偏黄棕色。
他想去厨房帮一下女人，但看了看自己这副样子，最终还是没有去，墨守来到床边，蜷缩起来，慢慢的睡着了。
………
做好饭后，洛宁来到饭桌上，但并没有看见女人跟墨守，转头才发现，女人在厨房吃剩饭，墨守还那睡觉，没有人叫他。
见状，洛宁去推了推墨守，墨守醒来后，摇了摇脑袋，站起身来到厨房，但迎接他的只有女人的一个“滚”字。
墨守卑微的拿着只装了一点剩菜剩饭的碗走到门口，蹲在地上默默的吃着东西。
桌上只有一碗鱼汤，和一盘炒白菜，很清淡，但比女人跟墨守吃的东西好上不少，
妇人跟男人最先吃完，出去散步了，只留下洛宁一个人站饭桌上，墨守见他们走了，想来饭桌上弄点残羹。
但由于洛宁在这，他还是不敢上前，见状，洛宁将鱼汤推到墨守面前。
墨守在碗里面挑了半天，终于挑出零星几点鱼肉，放进自己的碗里，再将鱼汤倒进去。
他的肚子叫了叫，但他并没有着急吃，反而是端着碗走进厨房，不久，他就出来了，碗里很干净。
墨守将饭桌上的残羹剩饭收起来，这是他的晚餐，见状，屿安拉了拉洛宁的衣服。
“你能做到在不伤害自己的情况下，把他救出去吗？”
“要我把他们都杀了吗？”
“不行！不能杀人！”
“那应该不行。”
屿安叹了口气，作为一个消防员，他的天职就是救人，可现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事情发生，却无能为力。
………
晚上，洛宁坐在屋外的草坪上，靠着屿安的肩膀，看着天上的繁星点点，月光照射在这处不起眼，而又贫穷的小山村上。
周围的屋子只有几户是开着灯的，其余的都是一片昏暗。
昨晚的声音并没有再次响起，但与之替换的是女人无奈无能的嘶吼，小房间的窗户没有关，女人将墨守压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掐着他的脖子。
“你怎么不去死啊！你跟那个死男人一样恶心！”
墨守抓住女人的手，想将她扒开，但由于太过瘦弱，女人的手没有移动分毫。
“妈……妈……”
“我不是你妈！我恨你！要不是你，我的日子也不会这么惨！”
女人头发十分凌乱，她抽泣着，甚至由于太过用力，手臂都颤抖了起来。
一段时间过后，她将手松开，墨守跪在地上咳嗽了两声，脖子上出现一阵青紫的手印。
“滚出去！”
墨守沉默着，走了出来，晚上的寒风很刺骨，再加上他本身就感冒着，一阵风吹来，墨守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小房间里传来女人的抽泣声，和窃窃私语，但又时不时传来笑声，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女人正无力的抓着乱糟糟的头发，脸上满是狰狞。
他来到房子后面的干草堆上，干草堆上有一个小洞，熟练的钻进小洞，抱紧自己蜷缩起来。
洛宁走到干草堆前，戳了戳他，墨守看见洛宁有些意外。
“你要跟我一起睡吗？”
“……”
“把感冒传染给你会被打的。”
“没关系，我睡别的地方。”
“……”
墨守盯着洛宁看了许久，跟着他走进屋子，躺在地上，洛宁看着他歪了歪脑袋，又看了看屿安。
将他抱起来，墨守很轻，不到七十斤的样子，很轻松就能抱起来，当然，这是在屿安帮忙的情况下。
将墨守抱到床上，自己则躺在一旁的凳子上，墨守又盯着洛宁看了许久，开口道
“你要不要来床上睡？”
“你不怕被打吗？”
“不怕。”
洛宁爬上床，二人就这样背对着背睡着了。
………
天蒙蒙亮，洛宁就起床了，看了看身边，墨守已经离开了屋子。
走出门外，公鸡打鸣，清晨山上的空气十分清新，女人还没有起床，墨守正在地里种菜。
妇人坐在一旁，看着墨守，墨守拿着镰刀，背上背着篮筐，篮筐里东西很多，仿佛随时都能将他瘦小的身躯压垮。
“快点！动作这么慢还想不想吃饭了！”
妇人尖锐的嗓音在安静的山村中十分刺耳，墨守不得不压榨自己全身的力气，让自己的动作尽量再快一点。
但妇人并不满足于此，她拿着一把跟墨守差不多高的锄头走上前，将锄头丢在墨守身上。
沉重的锄头将墨守砸倒在地，不过妇人并没有因此担忧，反而大喊道
“站都站不稳，要你有什么用！真是养了个畜牲！”
“坐着干嘛？赶紧耕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