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罗进的愤怒
葛小萍略微沉思片刻，目光下垂，看向自己的胸前，说道：“当时我的耳环掉进……掉进这里了，他陪我去拿出来，可能是怕有酒鬼冲进来，他一直守在门口。”
听到这样的回答，刘向荣的心情一下跌到谷底。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条线又要断了。
他完全不会猜到，一个女孩子会因为害羞，把拉环说成耳环。
若他实话实说，刘向荣一定能捕捉到不对劲的地方。
“你怎么肯定他守在门口的？”刘向荣又问。
“当时门是半开的，他半个身子我都能看到。”
刘向荣思索，手指敲击桌面：“是这样吗？那你们用了多长时间？”
“很快，大概十几秒钟吧！”
“能再准确一点吗？”
“七八秒钟的样子。”
“是你们一起回去的吗？”
“是的。”
“他中间没有离开过吗？”
“没有。”
“那你们聊了什么？什么时候分开的？他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比如……神情紧张什么之类的？”刘向荣补充道。
葛小萍仿佛适应了环境，平静说道：“就聊聊哪里好玩的什么之类，他大概1点左右走的，情绪变化……也没有什么，都很正常啊！”
“你们有没有留联系方式？”
“没有。”
听到这个回答，刘向荣更加失望，而助手已经停止记录。
“那你还记得他的长相吗？”
“还有点印象。”葛小萍点头。
“好，非常感谢您葛女士，等下还需要你配合做个模拟画像，这是询问笔录，您看一下，如果有哪里和当时不符合的地方，请您及时告诉我们。”
刘向荣说完把询问笔录递了过去。
询问的过程，罗进一直在另一桌旁听。
他心中盘算着时间，八秒，有没有可能这人就是凶手，在这个时间内，恰巧被害人路过，此人实施了犯罪呢？
罗进叫来了林法医，想看看他的意见。
听过阐述后，林法医思考了很久，然后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就算时间恰巧，我认为也不太可能。”
“怎么讲？”罗进弹了弹烟灰。
“首先，我们之前说过，注射过程需要3到5秒时间，而凶手必须要了解医疗知识，并能熟练扎针才能一针命中血管，而且这都不是最主要的。”
“哦？”罗进疑惑问道。
林法医说，“我们先假设两种可能，第一种是被害人处于深度醉酒状态，感觉不到疼痛，那么他上了厕所应该只想回到自己的座位，这个状态的人是很固执的，那么凶手要完成注射必须要控制住他。
单手控住一个人，还不让对方发出声音，这应该很难吧？
没有被控制住，被害人应该继续往前走才对。而那个人一直没有动，针头是很短的，被害人处于移动状态会很快脱离，形成不了致死量。”
“第二种就更好解释了，正常人被扎，感觉到了疼痛，会第一时间转身，那么凶手会直接暴露，被害人也不会死亡。”
“总之，只有这么点时间，作案条件太苛刻了。”
罗进认可了他的观点，“有道理啊！那么，现在也只有模拟画像出来，找到那个人了。当时他的视角更开阔，或许看到过什么。”
没多久，一张模拟画像就出现在罗进面前，其目光停留在纸张上，深呼吸一口气。
心想：难怪一位风尘女子愿意无偿陪他聊这么久，长的还挺俊。
“刘队长，先找到这个人。”
其实不用罗进安排，刘向荣已经安排人去查了，只是结果，又让他们失望了。
酒保只说见过，却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
“给我查监控，看看这个人从哪里来的。”
这几天最辛苦的其实就是视频组，几十号人盯着屏幕一天要看十几个小时，根本不敢快进，个个都熬出了熊猫眼。
关键还不知道嫌疑人是谁，上水市夜间的人流量这么大，很多都感觉像，又感觉不像。
那该死的酒吧，居然没有监控。
其实这种场合，明文规定是必须要安装监控的，只是酒吧背后的人物手眼通天，为了保护顾客隐私。
监控设备形同虚设，视频组成员都是一肚子苦水没处说。
好在这次有了模拟画像，他们很快就在酒吧入口的监控中，看到几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身后跟着一个人，视频中只能看到那人半张脸，似乎很像这个人。
再往前推，又不知道此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扩大摸排范围，又是没日没夜的观看。
办公室内，罗进突然一拍大腿，“对了，那个男人陪女人聊天，一定买过酒，这个人应该在消费清单里。”
想到这里，罗进感觉有些自责，都怪这些天太累了，连这点都没想明白。
“哦！对哦，是这个理。”刘向荣满脸疲惫，也是后知后觉。
“我核实一下那个男人买酒的大概时间，然后安排人去查。”
葛小萍提供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差，一共有23个人在这个时间内买过酒。
虽然名单人不少，但也大大缩小了范围。
又是整整一天的时间，所有走访的民警都回来了，令人意外的是，嫌疑人全部核实拍照，居然没有这个人。
刘向荣再三向葛小萍确认了时间，对方很肯定说不会错，她保守估计，才说了半个小时内。
罗进彻底抓狂了，狠狠将茶杯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的声音过后是一片死寂。
起初都认为这个案子不会太难，随着几天时间过去，刑侦组所有人都是压力重重，每个人都感觉到案件非同小可。
“张峰你给我进来。”
办公室传来一声怒吼，罗进现在像是一个充气到极限的气球，必须要拿个人来撒撒气。
张峰和所有人的想法都背道而驰，起初他就是希望罗进破不了这个案子。
然后自己才有机会大显神威，仗着自己的关系，他隐瞒了标记的事，却不知道罗进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东西。
罗进的怒火冲着他发，不是没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