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妖尾番外：格雷篇
“老头，快放开我！！我要去打倒戴利欧拉”
“冰之造型魔法冰地板！”刚刚踏入公会门的月，就有一头黑色的小野猪撞上他的腿，“月，抓住那小子！”
听到自家会长气急败坏的声音，黑发男人眉尾一挑，拎起脚边那个望着自己发呆的小野猪，“老爷子，我回来了”
男人说话时慢吞吞的，不过声音很好听，这是格雷对自家老哥的第二印象，逆着光的青年身材很高挑，最起码有一米八五的样子，跟自己一样颜色的头发却是长发，因为被自己撞到所以带了诧异的脸完美无瑕。
这是格雷的第一眼，人说年少时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否则余生都无法安宁过度过。
那时年幼无知的自己，心中有着两个梦想，第一个是杀掉戴利欧拉，为自己的父母师父报仇，第二个则是想长大后娶黑发美人为老婆，虽然年龄比自己大了十多岁，但是我一点都不介意！
长大后的格雷想到自己的第二个梦想，就有些羞耻，还好从未说出口过，不然还不知道公会的那群家伙怎么嘲笑自己呢。
格雷从未接受或喜欢过任何一个女孩子，因为他觉得会浪费自己变强的时间，而且他的审美早就被那个温柔的大人拉到巅峰了。
“她很爱你”，后来得知小孩事情的青年，没有责怪，没有安慰，只是摸着他的头说了这句话，小孩仰起头看着男人温柔的眉眼，哇的一声哭出来，整个公会的人都看过来了。
马卡洛夫盘坐在吧台，端着啤酒瓶哈哈大笑，“这小子来这以后，都是一副倔强逞强的样子，从没有哭过，这也算开个先例了哈哈哈哈”。
看到老爷子没心没肺大笑的样子，月有些尴尬，他没想到只是说了一句话就把小孩惹哭了，这时还不是保父的男人，只能尝试着伸出手想抱起小孩。
一脸眼泪的小野猪，看到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停下了哭泣的声音，犹豫着伸出自己脏兮兮的手回应了男人，抱起格雷的月一脸得救的表情。
小孩双臂紧紧的抱住了男人的脖子，脸埋进了他的颈窝，温热的眼泪落在皮肤上又流到心口的位置，让月第一次懂了心软的感觉。
从那天起，小孩就很粘他，因此拉克萨斯很是不爽，感觉自己叔叔被抢了的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很讨厌格雷，但是已经十三岁的少年从没有跟大人说过自己的感受，反而开始叛逆起来。
格雷很喜欢雪天，从小的锻炼跟习惯让他在这种天气都可以裸着上身到处跑动，月就不行了，他穿的很多步伐有些慢吞吞的跟着小孩身后，手里还拿着小孩脱掉的衣服，也不害怕格雷跑丢了，反正小野猪冲上一段时间，又会回来找他的。
已经跑的不见踪影的黑发小孩，一会果然又跑回来了，月先让他把衣服穿上，然后牵住格雷冰冷的小手，“月哥，你现在好像一只北极熊，好逊…”，被美人牵手的小孩面上撇嘴嘲笑，耳朵却羞涩的发红。
“唔，什么是北极熊？”青年听到了新奇的名词后眼睛亮晶晶的，看到他那样，好像天上的星星格雷心里想到。
“就是白色的熊啦，只会生活在很冷的地方！”小孩却依旧很嘴硬。
“好厉害！你才八岁就知道这么多了诶。”
“这算什么，我还见过…”
远处陆陆续续传来语气可爱的青年声音，和小孩故作成熟的童声，大雪还在空中纷飞着，陆陆续续落在地上掩盖了两个人前进的脚印。
月闭着眼睛坐在大石头上，四周都是空地，得手了！绕后偷袭的小孩浮上得意的神采，啪，青年右手拿着的剑鞘往后一打，“速度太慢，脚步呼吸心跳声太大”。
格雷捂住被打疼的肩膀，稚气的脸上已经带上了长大后脸臭臭的样子，不过他一点都不服输，又向后退去再次隐藏起来。
云彩里逐渐露出太阳来，青年挽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放松了坐姿变得慵懒起来，春天来了，可恶的寒冷终于过去了。
啪，剑鞘打中小孩拳头，“冰之造型速度太慢，已经近身的优势浪费了”，啧，黑发小孩再次退去，就这样格雷度过了非常快乐的一年。
来公会的第一年，他遇到了新的家人，有轻浮的矮小老头，像个骑士一只眼睛戴着眼罩的女孩子，实力是公会最强性格却很温柔的黑发美人（也是自己以后想娶的老婆。
这一年在那个人的教导下，小孩实力突发猛涨，他还带着自己到处游历，看到除了冰天雪地以外的美景，也见识到了美好与丑恶的人性，格雷因此学会把仇恨藏进心底，没有再挂在嘴边。
三年后，自己的一生宿敌来到公会，是个会喷火的笨蛋，纳兹说自己的父亲是龙，龙啊，连北极熊都不知道的人肯定也不知道啦，自己也还没见过那就没办法跟他描述了。
“我帮你一起找到你老爸吧！”格雷认真思考了一会，难得对樱色头发小孩露出好脸色，拍着他肩膀许下承诺。
跟那个混蛋的挚友之情也从那天开始，相识后日复一日的较劲，吃饭速度要比，手腕力气大小要比，做公会委托快慢要比，虽然他是什么灭龙魔导士，但我也不差，我可是有乌鲁跟月哥两个师父教的人！
月哥好像在寻找着什么，进入公会第三年的格雷开始意识到这个事情，问青年，他也只是轻轻的摇头不说话，久了他也就不问了，反正就没有见过什么事情难倒过他！
十一岁格雷比纳兹早一年成为a级魔导士，听到这个消息的火龙气的大跳，追问喝酒的老头为什么！马卡洛夫不紧不慢的咽下嘴里酒液，喝完咂吧了一下嘴。
“实力比你强啦，而且他可是月的得意弟子，早就跟着人家出过a级委托了”，听到老头的话，纳兹一脸输了的表情躺在地上，周围的大人看到不但不安慰，还煽风点火起来，“纳兹你也让月教你两招不就行吗哈哈哈哈”
“月的实力可不单单是公会s级魔导士那么简单，去年他就成为圣十魔导士了”。
“圣十魔导士？！！这是什么？”纳兹翻起身跑到说这话的大人旁边，听到这个问题的格雷松开牵着青年的手，赶紧从门外跑进来。
“没见过世面的笨蛋！圣十魔导士就是全大陆最厉害的十个人啦！”格雷脸上洋洋得意的嘲笑起人来。
“最厉害的十个人！！”纳兹张大嘴巴，吃惊的重复说到这几个字。
“哼，我哥肯定是最厉害的啊！”被吹嘘的人步伐悠闲走进公会，今天长发被红色发带束了起来，本就俊美的五官变得更加立体起来，没有了平常散发时的慵懒。
大早上被敲门的青年，微闭着眼开门，黑发小少年被美人朦胧性感的一面直击心灵，“怎么了？小孩”，声音也不同于以往的温润有些低沉起来。
“咳，没什么”，小孩不自在的挠了下头后钻进屋内，见青年进浴室洗漱去了，格雷如在自己家一样转悠起来，看到窗户玻璃上沾了点脏东西，还擦了擦。
看着床头柜上放着青年与拉克萨斯的合照，上面的金发男孩正大笑着比耶，完全不像现在的拉克萨斯，格雷不由撇了一下嘴，切，我一会也跟月哥拍一张，到时候也让他放在这！
看到小孩正在自己床头弯腰嘟囔着什么，青年弯了下眼睛，魔法烘干了头发后，月随意取出一条黑色西裤穿上，格雷听到声音转过头时，正好看到他白润如玉的后背在黑发里若隐若现。
腰尾没被头发遮挡的地方，还有着两个浅窝，随着男人穿上白衣后就被挡住了，那是什么，我有吗？小孩有些疑惑，不过随后就忘了。
“月哥，我给你换个发型吧？”平常脸臭臭的小少年有些变扭，没发型这个概念的青年，有些傻乎乎的被拉过去坐下。
真正触碰到这头墨色长发，格雷才知道原来两人头发相像的只有颜色，不同于自己头发的粗硬，这人的头发真的如东方大陆传来的丝绸一样柔软顺滑再配着这个颜色，他的头发很漂亮，还只会玩闹的小少年记住这点。
把男人的长发束成高马尾，然后再绑上自己买的发带，月站在全身镜左看右看，“哇，你好厉害！！还有红色的带子！”看到青年懵懂惊喜的样子，小少年努力按下冒出头的高兴假装淡定的开口，“这次出委托，随手买的而已”。
“我好喜欢！”收到“随手”买的礼物的青年眉眼弯弯毫无失落之色，格雷拉过他的手，“走啦，别看了，去公会了！”
纳兹冲到月面前，“月哥，你也教教我吧，我也想成为a级魔导士！”粗神经的小孩从这时才跟这个人真正熟悉起来。
刚叛逆期正上头的拉克萨斯坐在角落，不屑的看了一眼那边，“红色难看死了，金色才好看又高贵，没眼光，还什么我哥，那明明是我哥！是老头子给老子捡回来的亲哥！”
那边的青年好像听到了碎碎念，看了过来，拉克萨斯突然收声，冷哼一声不再看过去，下定决心今年要成为s级魔导士，给这群小屁孩们好看。
时间过得很快，在月为了身体开始短暂沉睡的那一年，十三岁的格雷开始在魔法界初露光芒，”凌冰”这个名号逐渐被传开，接下来几年妖尾的双新人“凌冰”跟“火龙”也被绑定出现。
而后一年，比格雷大一岁的艾露莎通过考核，成为年轻一代里排在拉克萨斯后的第二个s级魔导士，格雷自尊心很强，不愿意落人身后，这年他连考核的名额都没有，只能更加努力变强，月也出现了沉睡了一个月的情况。
接下来三年，格雷依旧没有上s级考核的名单，为此他很是不忿，实力明明早就到了，为什么还是不让他参加考核，拉克萨斯那个混蛋不就是十七岁成为s级的吗。
这件事成了他的一个执念，心情虽然很烦躁却没有跟那个男人说过一次，月哥这几年越睡越久，今年已经沉睡半年了，为了人的安全，格雷还特地把人搬到公会地下二层，自己出去委托时，也有其他公会的人在。
虽然波流西卡婆婆看过了说没什么问题，青年自己也是治愈魔导士里面数一数二的存在，但是格雷还是不放心，除开自己好强不服输以外，成为s级魔导士以后才可以接顶尖任务，以及传说级的百年任务，他想看里面会不会找到办法解决掉自家老哥沉眠的毛病。
终于，18岁的他上了s级考核名单，忽略纳兹在旁边的嘲笑，格雷一心想给那个人说这个事情，地下二层的人睡在一张冰床上，老哥的脸色有些苍白，格雷仔细看了看得出结论。
等这次考核回来，我就是s级魔导士了，不会让你再睡下去的！黑发少年舒展开眉头，盘腿坐在冰床边把月放在角落的剑仔细保养了一遍，擦拭到剑鞘时还笑了一下，从小到大他被这打的次数都数不清了。
“老哥，等我天狼岛回来！”空旷的地下二层回荡着少年意气风发的声音，沉眠的人嘴角微扬就像听到了似的。
s级考核，黑暗公会的袭击，跟乌鲁师父的女儿乌鲁蒂亚厮杀，黑龙阿库诺洛基亚出现，一系列的事件，都在这天出现了，最后伤痕累累的格雷抓着身旁的人，大家正围成一个圈等待最后的结果降临。
是死亡吗？黑发少年看向蔚蓝的天空，跟这群家伙死在一起好像也是个不错的结局，“你以前拥有乌鲁的爱意，以后我可以试着担当这个角色，当然你不介意的话～”
他啜泣的埋在自己颈窝像个受伤的小动物，想到这的青年心软抚摸起小孩脑后的头发，尝试着安慰他试试，听到这句话的小格雷身体一僵，随后收紧的抱着他脖子的手臂。
谁她妈要死在这啊！说这话的人还在公会等我回去！有些绝望的少年再次坚强起来，眼神凌厉的看向那只怪物，最后他跟着天狼岛的众人一起沉睡七年。
他好像睡了很长的一觉，被人从土里面刨回来的格雷有些迷糊的想着，七年？他们开玩笑的吧？不愿意相信事实的黑发少年选择遗忘碧丝卡几人变了很多的面貌。
今天的海面很平和，蔚蓝的天空一如那天，和煦的海风还带着大海特有的味道，以及旁边趴在船边吐个不停的呕吐味。
格雷烦躁的抓了下头，这个没出息的男人是怎么跟我并列成为公会双强的？拉克萨斯正脸色发青的呆在角落，铁龙伽吉鲁跟天龙温蒂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他们正在嫌弃纳兹，觉得是他吐的太恶心了，让他们也有点反胃了。
船很大，格雷干脆离开刚刚那个地方走到另外一处，艾露莎正兴致勃勃的问着公会这几年的变化，小老头正激动的巡视这艘豪华的船，居然是自己公会的，看来这群人这七年过的不错嘛。
“月哥呢？他怎么没来？”格雷突然插话问起碧丝卡，女人高兴的表情停住了，空气安静了下来，“月现在是公会现任会长，在家里处理事呢，而且他估计也没想到今天居然找到你们了。”
“嚯！这臭小子以前不是不考虑接手公会嘛，哈哈哈看来这次我还失踪对了…”听到这个消息的马卡洛夫得意起来。
格雷则是记住了女人说这话的表现，先是沉默后是舔了下上唇角，不过听到了月哥的消息就好！指不定刚才碧丝卡的表现是因为公会现在没有以前好了，老哥第一次当家，出现点问题很正常嘛！
不愿想太多的黑发少年，心中默默安慰着自己，耳边是碧丝卡聊到自己有女儿了，叫阿丝卡…格雷想到这夫妻的名字，这名字是不是太草率了，忍了忍没吐槽出口，
“哇，远处那个旗帜不是我们公会标志吗！”露西手放在眼前眺望着，其他人一听到这话都走过来朝那边看去，“没错！是妖精的尾巴的标志旗”，穿着铠甲的女人仔细看后，点头认可。
阿尔扎克爽朗的笑起来，“哈哈大家看到的应该是我们港口的旗帜”，大家惊呼出声，小老头已经捂住心口位置，跳跳的太快了。
“我们港口？”
“啊，就是妖精的尾巴的港口！前年会长跟市长商量后，我们公会就出钱把港口扩大重建了，因为我们不需要港税，就只是挂公会旗帜，市长就把港口归于我们公会了，现在名字都是妖精的尾巴港口”
“市长？玛格利亚不是镇吗？”
“现在是市啦，这几年发展的很好，就升啦”
“这七年的变化有点大啊…”
“为什么要在港口挂我们公会的旗帜？”格雷不同于周围热闹的气氛，有些冷漠的开口，这个问题也让大家高兴的头脑清醒过来。
“这个嘛，是会长想的比较长远啦，他说你们在海面失踪了这么多年，万一回来了，找不到回家的方向怎么办，那就搞个超级大的旗帜挂的高高的，万一你们就看见了呢，哈哈现在大家不就看到了吗！”
“回家啊…”正踏上回程的人们安静下来，想到两个字心里就温暖起来了，就连隐隐作痛的伤口也舒缓了很多。
二十米长十三米宽的两面大旗帜，在风之魔法的作用下雄雄展开的飞扬着，“真的好大！！！”纳兹震惊的吼出声。
巡逻的骑士听到后，自豪的表示这是我们玛格利亚魔法公会妖精的尾巴的标志！也是我们的骄傲之旗！
“这几年玛格利亚确实因为我们公会跟这个港口经济增长了很多，不过骄傲之旗这个说法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啦”，阿尔扎克嘿嘿的傻笑起来。
他曾经无数次走过这条熟悉又陌生的路，8岁时自己一个找上这个公会，也是那一年月哥抱着哭睡着的他回家，同年牵着大哥的手出远门游历，而后的时间里自己第一次一人出委托，再后来又跟几个伙伴一起…
想到这些的格雷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公会建筑了，突如其来的紧张让他心里不停的问自己真的七年了吗？
有着各种心情的人们，呆在了公会外，这三层超大的豪华建筑为什么挂我们公会的标志，傻够了的大家拍了拍脸，干脆的走进门，如果不是自家公会，说句走错了撤退就行。
这时想法还挺幽默的人们，完全没想到痛苦来的那么快，格雷烦躁的踹开傻站着的纳兹，率先走了进入，里面比外面更漂亮豪华，有种从乡间酒馆升级到顶级酒店的感觉。
公会多了些陌生面孔这也正常，还加了各种办公的房间，晃眼一看什么情报科，经济部，外交室…这些字分开都认识，合在一起怎么就看不懂了。
大白天大家就在酗酒吵闹，就很有妖精的尾巴的特色，但是这些都不是格雷最关心的，他看了一遍，为什么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是恰好出去了吗？
突然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背影吸引到他的目光，那个人身侧正有一个小女孩专心致志的玩着他白色的长发，格雷喉结滑动，这个人的背影是很熟悉，优雅的坐姿，头发长度，身体轮廓。
但这怎么可能是他呢，这个人坐在轮椅上，身形瘦弱，头发雪白，肯定是看错了，格雷两根手指不由自主搓动起来。
“你们想干嘛！！”没有经过变声期的童声稚嫩清脆，那个人应声转过轮椅来，格雷搓动的手指停下了，他瘦了好多，脸上病弱气很重，右眼带着纱布，是生病了吗？眼睛也受伤了吗？干嘛染发，头发都没有以前漂亮了。
“啊，欢迎回家”，熟悉的声音温柔的笑颜，格雷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借着背后的推力他快步走上去，为什么坐轮椅？腿呢？
蹲下身看向那空荡荡的裤腿，黑发少年眼睛连着眨了好几次，忍住了即将流出的眼泪，他再也忍不住的努吼出声，“谁干的！！！”
这就是七年，狗屁的七年带走了记忆里的那个人，修长的双腿没有了，触感如丝绸一样柔软的墨发全白了，深邃含情的眼睛剩了一只，红润的嘴唇也没了颜色。
这个时候的悔恨就如当年失去乌鲁师父一般，为什么自己总是那么弱，格雷颤抖着手指拿起酒瓶大口喝起来，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啊，咽下苦涩的酒液后看去男人所在的位置。
白发男人好像看了自己很久了，终于等到对方看过来的人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剩下一只的眼睛还是当年亮晶晶的样子，黑发少年再也忍不住眼泪哭了出来，“真的很像天上的星星”，哽咽含糊的说出幼年时的心里话。
那天抱住倒地的男人时，他好像回到了幼时的状态，嘴唇抖动了好几次都说不出话，又要失去了吗？我该怎么办，温蒂尖锐的声音传来，格雷慌张的照做了。
死死盯着被几个人抢救的男人，他开始听不清周围的声音，口鼻都用上也觉得呼吸困难，视线慢慢模糊起来，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回来了”
终于又听到自家老哥声音的格雷，闷声咳了好几声，呼吸终于顺畅起来了，跪坐在原地看着大家把人送上三楼的病房，手掌跟地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了，少年却傻傻的看了很久。
大魔斗演武开场赛，格雷第一个报名，他要做妖精的尾巴重新竖起只能仰视高墙的第一砖，我会赢得漂亮，让那人可以自豪说场内的格雷是我教出来的孩子。
没有获得第一名的少年，在最后一天团队赛格外拼命，虽然男人有可能会因为日蚀之门的事情中途离开，但是我会赢得优胜，证明妖精的尾巴是最棒的，而你就是最强公会的第四代会长。
所有事情结束后的他跪在地上，双手捧住男人最后留给他的东西，仰头看向天空什么都没有了，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剧烈的感情变化让格雷甚至流出了鼻血，后来直接昏厥倒地，没有人能扳开他紧握的右手。
葬礼上雨淅淅沥沥的落着，少年脸憔悴了很多胡子也长出来了，就好像突然长成青年了，愣愣的放下手里的鲜花，一言不语的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他转身离去。
打开男人住的房间，床头如约的放着小时候那张合照，照片里束着高马尾的青年弯腰牵着黑发小孩的手，正对着镜头眉眼温柔的笑着，小孩脸上虽然在臭屁的装帅，通红的耳朵却暴露他的真实想法，左手还不忘死死的牵着旁边的青年。
摸着照片里的那一抹红色，“等一下！我弄一下头发”，青年特地把身后的红发带挽到肩上，“我要把格雷的礼物露出来呀！”俊美的脸上全是认真。
因为小孩不愿意被抱着拍照，所以他俯过身左手撑在腿上，右手牵住旁边的小孩，“这样我们两个的头就可以靠近很多诶！”笨蛋老哥惊喜的声音恍如昨天。
抱住照片沉默了很多天的格雷终于痛苦的哀嚎出声，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毯上，他真的失去那个人了，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经过冥府之门战斗后，马卡洛夫几近思考后，跟众人说出解散公会的决定，在所有人被震惊时，格雷沙哑又沉稳的声音响起，“不行，公会绝对不能解散”。
抚开艾露莎让他冷静的手势，“那样的七年，我哥都坚持过来了，那破身体一直熬着是为了什么，风雨飘摇里带着公会的人一路前行为了什么，那样的困境都过来了，现在解散公会实在太可笑了。”
矮小的老头耸着眉毛没了以前精神的样子，格雷知道不是只有自己失去了哥哥，老爷子也失去了儿子，但是他还是说出最后一句话，“如果您坚持您的决定，那我就一个人留在这，我会守好我哥苦心经营的一切”。
随后更多人提出反对，四代会长的七年是两千五百五十五天，这么漫长的时间，那个病弱的男人是怎么背负着公会度过的，怎么可能解散我们的家。
而一年后，西大陆入侵，妖精的尾巴作为被对方重点关注的公会，被他们多次打上门，把玛格利亚市包裹起来的大型防御魔法阵，公会的三重防御魔法阵，禁止空间瞬移的魔法阵等等一系列的出现。
都在述说着那个男人的存在，他笑的眉眼弯弯似乎在说“我一直都在你们身边呀”。
格雷跟对面护圣十二盾之一打起来了，他的实力早就不一样了，除开变成灭恶魔导士的原因，从那个人死后他就再无软弱，真正领悟了当年老哥教的那些东西。
黑发男人面容锋利俊朗，刘海梳上去后额头上的那条疤明显起来，更是给他带上了一丝狠戾的感觉，右耳垂那晃动着的耳饰却又缓冲了那种感觉。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了下耳饰吊着的黑色石头后，格雷瞬身靠近对面的敌人，对方惊愕的倒下，解决掉对方他只用了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