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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初缘如见 乘龙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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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浪逐波潮且长,桂花荫下好乘凉。

    笑谈声里百家事,勘破红尘心自强。

    《七绝板塘放排歌》 文/孟湘

    龙元九六六年甲午月丁亥日,潇湘府,御珑城,陈家。

    今天是高考最后一天,上午,文文所选科目已全部考完。孟湘接儿子的车刚回楼下, 文文就迫不及待地开门上了楼。

    楼道口就有菜香扑鼻,“好香呀。”

    孟湘一边赞叹一边关门时,文文已进到二楼的屋里。

    孟湘进屋就道:“今天这么饿?连考试袋都不拿就冲屋里来了?”

    “今天是正宗的农村土鸡,香得很,他当然要跑快些啰。”

    茹萍答道。

    “我的心思你们要等下才能懂。”

    文文已打好饭坐到桌前,夹起一块有脆骨的红烧排骨扔进嘴里,“说实话,绝对不会是因为土鸡香,再正宗的农村土鸡,吃多了也腻。比如,我认为这个鳅鱼就比土鸡香。”

    “嗯,上大学后,你就会知道农村土鸡香不香的。”

    孟湘憨笑着进洗手间去洗手。

    “老爸,吃个饭能不能不那么讲究,快点来吃了呀,还有,您今天的午睡也别要了,吃了饭有要紧的事。”

    “你老爸什么时候失言过?急得连我午睡也不让了?”

    “老爸,今天终于考完了,您能否也让我尽下兴。”

    “你这个老爸也是,别啰嗦,就一个午睡那么要紧?儿子,今天我做主,吃完饭,我们一起去买手机。儿子,看来考得不错,对吗?”

    “嗯,算是正常发挥吧。您们晓得的,语文是我最弱项,作文也写完了,英语听力播放音质差,但太低分的事从来没干过。都说今年数理化题目出得比较深,而这些偏偏又都是您儿子的强项,呵,不说高考了,终于考完了,我现在就是想玩。”

    孟湘叹一声:“唉,就是晓得玩噢,不过也随你便,反正从现在开始,我与你妈总算要解脱了。”

    文文品了口鳅鱼,笑呵呵地道:“放心,中午拿到了手机,我就乖乖的,不会再给您们添乱了。”

    “唉,还当自己三岁噢!”

    茹萍听到儿子高考估分很开心,她知道儿子像孟湘,没什么虚话。她笑着安慰孟湘:“嘿嘿,谁让你当初答应他的,当初答应得爽快,现在兑现也爽快点,由着他高兴下。反正我们也算解脱了,从下午起就准备搬家。”

    “搬家?搬什么家?”

    “你老爸老家的桂庐,你不是讲那里很美吗?我们都等了三年了,整整三年呀,你知道吗?”

    “啊,我还想与同学们玩玩呢。那里美是美,就是不方便。”

    “你小姨家不就在边上?你与你姐姐都可以城里农村两边住,谁叫你有个那么喜欢农村的老爸,不过,我也想去放松放松。”

    孟湘笑道:“我再次重申那是一个特殊的所在,是我梦的归宿。”

    龙元九六六年甲午月丁亥日中午饭后, 潇湘府,电信公司大厅。

    “儿子,咱们可以买ih14,不用心痛老爸钱包。”

    “no,我只要hw14,我不可以不支持国产。”

    “那就hw14,美女,hw品牌柜台在哪?”

    “唸,不就在您左手边?这款手机不但长得漂亮,且容量大,速度快,适合工作,也适合打游戏。阿姨,你们刚才的讲话我都听到了,hw14可是国产最贵的手机了,还有便宜些的品牌,可以先看看,多比较下,我们家手机可是品牌最全的。”

    “美女姐姐,就拿它,hw14。”

    茹萍比较了ih14与hw14的价格,插嘴道:“儿子,真的不比较、考虑一下?ih14标价一万多,而hw14才7k,真的要为你老爸省钱?”

    “不考虑,就是hw14。”

    那手机小姐笑起来:“帅哥是少年大学生?”

    “不是,是准大学生,今天上午刚考完,吃完饭就来了,他老爸答应了的,考完就买手机给他。”

    “呵呵,这样呀,叔叔、阿姨不用为他操心了,就是hw14,他是有备而来,现在的学生,在校就同学们比较好了的,不信就问他自己?这款手机性价比较高,小青年爱用。”

    “儿子,真的象这位小姐姐讲的一样?我以为你老爸答应你后,你一心学习,不想手机的了。”

    文文脸红了下:“我们又不是机器,为了高考,连聊个天也不聊了?”

    然后,基本是最快的速度买好hw14,并为文文办好卡,然后,文文直接开玩。

    龙元九六六年甲午月丁亥日下午下班后,潇湘府,御珑城,陈家。

    文文从拿到手机,就未出房门,一直到他的美女律师姐姐下班为止。

    嘉嘉回到家,家里就热闹了。

    “老弟,考完了吗?怎么样呀?汇报下嘛。”

    “我已汇报给老妈了,你问妈妈,莫影响我。”

    “哦,影响你什么呀,不就是‘龙者腾跃’嘛。哦,买了新手机了?还是儿子为王噢,你姐当年哪能这样?快点交给你老姐先玩,读书人该懂个大小尊卑吧。”

    “嘿嘿,又来了,你有爸妈大吗?爸妈都准了的。”

    “老弟,姐姐看见你喜欢,开下玩笑而已,真的,让我看下什么牌子的、好不好?”

    “放心,hw14而已,没花老子蛮多的钱,更没你的高档没你的贵。好了,你心态平衡了吧,别影响我,玩完这盘给你看。”

    “嘿嘿,‘龙者腾跃’没玩饱也许天王老子都想理是吧!不过,什么时候你也这个调调?”

    “有样学样啰,有什么样的老姐不就有什么样的老弟!”

    “好吧,你先开心玩吧,以后可要好好陪姐姐打游戏,就玩你们的‘龙者腾跃’,陪老姐玩好了,好处多多的。”

    茹萍实在听不过:“你这个做姐姐的也真是,从不带个好样头,一回来就要弟弟陪你打游戏,为什么就不讲讲学习?快点,全部洗手,准备吃饭。”

    “我老弟不是考完了吗?考完了不就是玩吗?我也想叫他学习,可能吗?不是陪老姐打游戏,就是陪别人打游戏,陪别人不如陪姐姐,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越说越起劲了咧?玩个游戏也要肥水不流外人田,玩游戏考试的吗?还不快点去洗手,我一个五指山轰晕你们。”

    “你那五指山也就轰下你宝崽女儿罢了,好象还轰过别人一样的,现在你宝崽儿子考完了,多轰下你宝崽儿子吧。”

    “老姐,爸妈讲要搬到农村去住,你知道吗?”

    “我早知道的呀,我们商量好的,两边轮流住,想住哪就住哪。不过,我更喜欢农村,那里风景美、空气好,我每周末都可回去玩。老弟,我还有个好主意,你马上去考驾照,考了驾照,自己开车,你就会知道住哪里都方便。”

    这样的场景,只要俩姐弟在一块,几乎是常态。于是,姐弟又找爸妈做工作,又商定等文文拿了驾照再搬家也不迟,而且那时文文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也许也收到了。

    龙元九六六年丙申月戊子日,潇湘府,苦株镇,板塘村,桂庐。

    等文文拿到驾照,没几天就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茹萍叫孟湘择定黄道吉日,举家迁至桂庐。

    同行的除孟湘一家外,还有邻居杨然。

    杨然平时就与茹萍很亲近,有着国人勤劳的本性,身体健康,家务事做得特别利索。她的年龄比孟湘也大不了多少,她老公没了后没有再嫁,孩子都在别的城市工作成家,也不用她带孙子外孙,有的是时间。经如萍一说,她立即响应:“讲好了噢,茹萍,我不要你们工资,反正闲着也是打牌无聊,我就当跟你们去玩,若给工资,我就不跟你去了。”

    “那哪行,工资是工资,本约好了孟湘一个堂姐的,但不知怎么搞的,就是联系不上。叫别人去也给工资,为什么不给你工资?你叫我良心放哪里?”

    茹萍的话不容反驳。

    就这样,杨然跟着他们到这板塘来了。

    茹萍心思较细,个多月前就让孟湘联系了电信专业团队,架设加强版的电信网络,又专门安排孟湘二哥孟兰:“给你半个月工资,一定要将桂庐上下内外的卫生搞干净。”

    清明节中餐后,茹萍带孟兰沿桂庐指出过细节的,加之,孟兰对茹萍的性格作为又特别服气,哪说半个不字!因此,除个人日常用物、床上用品、食材调料之外,不用带什么家伙的,虽为搬家,自己家里两台车就搞掂,其实也还蛮轻松的。

    第一天搬入桂庐,原受托承造桂庐的孟明孟刚早等着了,好吃的孟明连土鸡、土鸭、荷花鱼都扁好了,孟明两口子本已到城里做事了,还专门回去,真的是很有心。

    他一见孟湘就道:“知道哥子那点喜好,我早就告诉孟刚支书让她老婆酿了一缸糯米酒,孟刚实在,今早连酒缸一起带来了,看,在客厅里,好香!”

    孟刚:“这种酒动了就容易变老,所以连酒缸一起搬来。中午就可开缸的了,我们喝酒时,孟湘哥哥可以用新鲜的服娘酒跟我们干杯。”

    “呵呵,真是好香好香,谢谢。中午可要多喝两杯,兄弟们太有心了。”

    茹萍也连声说谢,带头并指挥嘉嘉、文文搬东西。

    孟刚忙上前帮忙:“嫂子,侄儿侄女刚回,摸不着门道,你讲搬放哪里就行了,我与孟明来搞掂。”

    东西本不多,人多力量大,一个转身就搞掂。

    看文文一直捧着个手机,孟明:“文文,莫总佝着头,变驼背不帅的噢。你不是被录取到土木工程系吗,来,你家这个由我与你孟刚叔叔按图施工的桂庐,是我一辈子最认真的工程,我们带你看下门道。”

    于是,孟明孟刚按罗工的图子交待,再夸张地加些风水啦等等的,扯起特有的大嗓门,叽哩呱啦地一大通。不过还好,嘉嘉、文文竟全都放下手机,听得进去。

    走到取水井旁,孟刚特别道:“这个呀,你们可千万记得,这口井好唻,可以说举世无双,因为你们家修桂庐才建的这么宽敞的马路,未建前是一个山坡上,我们本来计划要打30-50米、甚至100米深才行,结果10米不到就是山岩、并有渗水,你孟明叔叔想不往下开的了,讲一家人够用了。我想,山坡上几米就渗水必有缘故,果不其然,一破岩石,水就瀑瀑地涌以后,你们可要保护好这口井,你们老子可能真是神人,据黄工讲,图是他设计,但朝向细节、开井处等,都是你老子指定的位置。再过去几十米,就有村民挖锰的矿洞,何止十米深,就从来未挖出水。”

    文文笑起来:“叔叔,可能我老子在你们一辈中读书好点,高考出去了,所以您们认可他,但‘神人’就未免夸张了吧!您们不知道,在家里的地位,我老子貌似只比我高点。”

    嘉嘉跟进说:“什么只比你高点,比我也高点好吗他是我们老子,不过,再是我们老子,貌似还是低于妈妈,嘿嘿。”

    孟明也笑起来:“嗯,什么貌似,我们知道真是,你们家内幕又被我们多掌握一点了,哈哈。”

    第一天真正归里,孟湘特放得开,孟兰、孟明、孟刚喝酒吹牛惯了,也非常顺兴,中午直接喝到九成,大喉高嗓,声振背冲之里,荡漾在板塘之波。孟明原本讲中饭后去城里的也被拉到村中他家里继续扯淡去了。

    龙元九六六年丙申月戊子日晚餐后,潇湘府,苦株镇,板塘村。

    晚餐后,孟湘茹萍带儿女散步。这是他们坚持了二十年的习惯,工作后的嘉嘉也喜欢的,就是文文要带动。

    太阳将近落山,孟湘穿着干净、两鬓斑白,茹萍穿着讲究、风韵犹存,嘉嘉天生丽质、配雪白连衣裙仿佛仙女临凡,文文高瘦、紫t恤七分裤足蹬nk像帅哥明星,一行人在孟湘引领下,走在太阳山西的村道,本身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他们先慢慢走向板塘坝基。

    孟湘轻声道:“老婆,不觉过了四十年,如今这样走在故乡的路上,真的好开心。”

    “你是在心里想了几十年了吧。”

    茹萍得意地赞赏:“其实我也想来,但要等儿子考上了大学才能动,你莫讲,这里环境还真是美。”

    虽然,这些村路都变成了水泥路,但乡村的路是没有环卫工的,而且现在村里也没什么人住了,路边的杂草便趁机来抢了许多空间。所以当他们走到金子山西板塘水库坝基尽头再返回时,孟湘的黑皮鞋上明显沾了层灰。

    今天是孟湘第一次带家人在故乡的村路上轻松地散步,因为不知道现在的路旁有些什么状况,所以他不准妻子孩子走到前面去。他的手里拿着条寿竹棍,一来累了可当手杖,二来遇有蛇虫可当武器。他一边散步,一边用他那对黑亮的眼睛平静地观察着路的两侧,在坝基上,大家还特意眺望了板塘村里。

    文文:“老爸,少时候您带我们到这坝基大桂树下时,大白天都能看见炊烟,但现在这个时候了还不见什么炊烟,证明村里没住什么人了吧。”

    孟湘:“是噢,生活变化了,我小时候的情景好象已经很久远了。原来的这个时候,村里是鸭鹅沿途,牛归犬吠,几乎家家烧柴煮饭,整个材子周围都炊烟缭绕,但现在的人们多去了城里,在村里的也烧煤气,几乎不见炊烟了。”

    大家也观察那躺卧在面前的、沐浴在最后一抹残红下的湖面,但见晌午透彻的水面,此时已深不见底,微风起处,波光粼粼;太阳山东坝基之头,有孟湘龙元九六二年种的桂花树,虽长大了许多,却实在还是远比不上原来五人合抱的母本1

    当返回到桂庐之下时,茹萍打电话给杨然:“杨然,你快到公路上来,我们等你,快出来散步,卫生没搞完了就没搞完,等下回来我们一起搞。这里太适合饭后散步了。”

    杨然:“好的,已搞完了,马上就下来。”

    杨然一看到孟湘茹萍一家就笑了:“全搞完了,孟湘老板的二哥在家看门。茹萍,我白天就观察过的了,怪不得这里会出孟湘这样天仙般的人物,环境还真的是美呢。”

    说得孟湘哈哈大笑:“了不得,我在杨然嘴里竟还变成人物了。”

    然后就带着大家一起往村里走。越往里走,路边的桂花树就越发多起来。

    “你看咱们的桂花树,长得好好哟。杨然,等桂花遍山遍岭,你才知道什么才叫美呢。”

    茹萍看到那越来越大的桂花树们,得意地赞道。

    “哈哈,萍萍又变回孩子了,这桂花树虽是我们栽,但却是村里的桂花树。”

    到了桂溪边,他又介绍道:“现在我们路边的这条桂溪,是因为那棵大大的桂花树的原因才叫的桂溪,如果不种这些桂花树,又怎么能够让她名符其实呢?”

    “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愿村里的人都懂得珍惜。”

    他们沿着村公路先找到桂溪注入水库的口子,再从口子一路沿桂溪上溯,一直走到田洞,茹萍嘉嘉兴致还高着,要下了公路上田埂去,说要找到源头。但天色逐渐暗了,月亮也升起来,路上连个人影都没了,孟湘就劝:“还是明天来吧,明天我带你来捉鱼,就便去找源头耍,现在天晚了,容易踩到水田里去。”

    一听说会踩到田里去,嘉嘉也就跟着劝妈妈,茹萍听了劝,一行人才又慢慢往回转。他们就像外地客一样了,因为天还亮时,在路上遇着一个老人带着孩子,老人让孩子叫孟湘“阿爹”时,说起孩子的父母,孟湘都不记得是谁了。

    回转的村路上,桂溪正在左侧,落霞逐水,水映亮光,溪边草窝里,分明还有苇莺的私语,向来脚步较快的茹萍,这时也慢下来:“清流平脚背,万转绕山行;亮亮照人影,潺潺闻笛声。金花随水去,莺燕逐葭鸣,仙旅亡归路,桂庐酣至明怪不得写得贴切,原来这桂溪本就是这样的。”

    “记性蛮不错来,能背得我的《桂溪即景》。等夜里将它谱了曲,让女儿与我一起唱好不好?”

    “呵,您先谱曲,然后带您儿子弹唱,我就算了吧。”

    “你弟弟又没学乐器,你花了我们的钱学,不给我们回报的呀?”

    文文:“不关我事,老姐你为什么偏要扯上我?我手机还没耍饱的,连散这个步还是妈妈劝我的好吗?”

    茹萍拉下孟湘的手臂,望下儿女挤个眼睛给孟湘看,孟湘会意地笑了。

    桂庐是几年前就委托孟明、孟刚他们建好了的,就建在蒿草丛生的孟兰的红薯地上。从马路上到桂庐可走两条路,硬化水泥路是车道要转个弯,较远;直上比较陡、需倚护栏。上一个小坡,拐个弯上坡就是寻道亭2,就与桂庐同一级地面了。桂庐为两层小洋楼,外面还围了墙,四周遍植桂树,若与村民房子比,单体上还算宏伟,不过在这太阳山大背岭绿荫里,也就一个小不点而已。桂庐远看是白墙青瓦,很是普通,内里就全钢筋混泥土浇铸,坚若磐石----这都体现了孟湘经历带来的谨慎。亭台及条石铺成山路,山路两旁都密植小桂树,全避免机械痕迹,就山取石,顾及风水,与自然一体。

    当大家上坡正要回桂庐时,却看到了亭子里的孟兰,茹萍开心笑道:“哈哈,这里不仅安静,还安全,你们看,孟兰哥哥在亭子里站着岗呢。”

    孟湘诧异:“你不是爱看电视么?98吋的大屏幕还不过瘾、要在这里养蚊子?”

    孟兰笑说:“我皮糙肉厚怕什么蚊子。你们出去后,我也在屋边走了走,为了省电,出门时关了电视机,回去却怎么都开不了。唉,莫讲了,老了不中用了,你们弄的这个洋把戏,我已奈不何了。”

    茹萍笑道:“什么洋把戏?全是中国造,你兄弟还在那创维公司打过工呢。其实就是网络的事,快叫你侄儿教你。”

    文文姐弟从小就对伯父好,立即快步上前,回去教孟兰操作电视,边走边说:“伯伯您快点,不然,你没看清,下次又不会开”。

    孟兰跟在后面憨笑:“没法子,看清了可能也不会开。”

    孟湘知道,他们这次回来,对孟兰是很有意义的,茹萍在一楼留了房间给孟兰两口子,让他们只要在村里,就在桂庐吃住。孟兰最怕茹萍,对茹萍不敢有半点违拗,从他们回来后,只要孟兰在村里,就得过有规律的生活。孟兰爱劳动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但孟兰的劳动,是没有生物钟的劳动,他劳动时,三餐不定,非得人叫。一旦去到田里地上,日过三竿才知回来吃早餐,别人家睡了,他还在戴着月亮披着星星。若换做别人,早已崩溃,幸亏他习惯了生物钟失灵的日子,七十多了还健旺得很。

    一回到家,文文就将电视开机步骤写好纸条,放在电视边上,告诉杨然及他二伯,孟兰直夸“还是宝崽文文聪明又贴心”,当电视一开起来,孟兰就安静了。

    由于是到桂庐第一天,大家折腾得有点累了,除孟兰外,都快快上楼洗漱、睡觉不提。

    龙元九六六年丙申月己丑日,潇湘府,苦株镇,板塘村。

    孟湘开有百家号,凡有心动,就会发上一些诗词文字及图片,昨天虽是累了,但他还是在睡前完成了功课。

    原籍苦株镇上的老家族之后阳老师看到了,第二天就打来电话:“孟湘,我昨晚就看到了你的图文,安置好了没?我们放假,正好有大把时间,几个老朋友要找你乐一乐,可以吗?”

    “老兄,欢迎欢迎,我马上告诉你弟妹,当然可以啦,我这里房间用具,一切现成,想来玩多久都可以的。”

    阳老师:“嘿嘿嘿,不止我一人,还有蒋老师,于家干山人,高一教过你家儿子语文的。那好,快点发个定位给我。”

    孟湘:“自己人,有什么讲的呢,请都请不到。马上发定位,一看到‘板塘水库’就打我电话,我让文文到桂庐下面的路口来接。”

    原来阳老师、蒋老师是在高速上打的电话,40分钟即到,也没让文文接,直接就开了桂庐前坪。

    茹萍见到阳老师就问:“周大姐呢,她怎么没来?”

    阳老师答道:“你们周姐腿上有点不舒服,所以没来了。我们先探路,下次再叫上她。”

    茹萍又往里让:“快请进,先吃早餐再说。”

    阳老师、蒋老师都讲已吃过,阳老师还讲这么好的水库适合钓鱼。

    孟湘:“怎么会少了钓鱼的节目?不过,现时太阳已高,钓鱼的时光已过,先陪你们领略下这里养在深闺般风景,下午再钓鱼。”

    孟湘提议先领略板塘风景,不仅是为昨天答应了茹萍要带她找桂溪源头,更是因为昨夜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孟湘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桂溪。天还蒙蒙亮,他就沿桂溪看鲫鱼窜水了,没想到孟淇也在背岭前的转弯处,看着他笑,他很开心地快步走过去:“孟淇姐,你怎么比我还早?”

    孟淇明显刚赶过路,一身湿透,却有点害羞:“孟湘,我的神仙弟弟,对当年姐姐的冒失,你已原谅了罢?你讲真话,是不是还瞧不起我呢?”

    “说真话,我一直当你是姐姐,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何况,在你命运交关时节,我还是一个无知脆弱的孩子,根本就救不了你,姐姐千万别怪我才好。”

    “嗯,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是我一生最能信任的人,有你这句话,我就宽心了。其实,这是我一个心结,前年见到你俩夫妻,就已知你心,不过弟媳面前,没好意思问你,今天你亲口对我讲出来,也算是了了我的心愿了。”

    “是的呀,如果你还有这样的心结,早就该放下了。你看前年,我见到你时的高兴样,我还是一个不解世事的人吗?”

    “姐姐这次要出远门了,真舍不得这桂溪水,舍不得故乡音,行前要来一别,没想却能见到你,真的是缘份啦。当初,谁能看到未来的变化?我以为要出这板塘,读书是唯一出路,我上要管老子,下面要管弟弟,只能像桥一样付出、咬牙支撑,正因为这样的痴念,才招致一切的不幸。我本心高,却命比纸薄,如今是全觉悟了,为解村里苦命的孩子,不致有我一样的遭遇,行前托你将我平生积蓄,全用来支持村里穷孩子们读书。请兄弟看在缘份面上,文章里巧为修饰,别骂我太惨才好。”

    “姐姐放心,孟湘之笔,自然真实公平。哦,姐姐要出远门了,却为何这样赶得一身汗湿?茹萍也找你好久总联系不上,你且随我到桂庐沐浴换衣,休息好了才走哇。”

    “兄弟,这可使不得。”

    说完就又要赶路。

    他追过去挽留,明明看孟淇从桥上飞快而过,等他上前,桥却不见了,来回反复找寻,才在上流找到木板搭的桥,他因心急,也没仔细看,一脚就踏上去,发现晃荡得厉害,仔细一瞧,竟是极端十年3间,村民平坟造田时从祖坟里挖出的棺木板搭成的桥,有违他敬讳祖宗的本性,不禁大惊失色,叫一声醒来,发现尚在深夜,背上起了冷汗,为不扰了茹萍,便强抑着自己,重新睡下不提。

    孟湘大清早一醒来就电话问孟明:“桂溪上流,现在的公路上面沟上,还有桥吗?我昨夜梦到,溪上有原来棺木板搭的桥,似乎是矿山岭边拐弯那个位置。那里还有桥吗?若还是棺木板桥就快点换了,我出钱。”

    孟明道:“哥子,难道你全忘了?到那上面,也就是一点点水星子,哪还需要搭桥?我几岁时,见过田洞里用棺木板搭的桥,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一上田洞,不可能有桥的?”

    “哦,是的噢,看来我真是老了,记不清了。”

    孟湘是有痴心的,他还是想借带大家探看桂溪源头的机会,去看看梦境是否真实。

    待到带着大家从水库边沿溪上到矿山岭边拐弯那个位置,哪里有什么桥,真是几点水星子,再拐过土坡,就到了安琪岭了,水星子就来于安琪岭坡,退耕还林之后,人已经无法进去,孟湘便一草一木仔细瞧,未见人来过的痕迹,孟湘才哂笑释然:“在村人眼里不起眼的山水,而在我心里却是圣地,辛苦大家了,这里就是尽头了。”

    茹萍就想到吃的:“看有这么多大松树,山里应有很多的菌子。”

    蒋老师:“孟湘老兄,你这叫情怀,这是当下最珍贵的东西。嫂子,菌子我知道的多啰,这样的深山是不太长的,不过长了也摘不到,要松树、小茅草,就好捡菌子。”

    阳老师:“对头,没想到蒋老师也知道菌子的习性,我以为只有我与孟湘一代,才难得地知道呢。”

    蒋老师:“呵呵,难道菌子的习性就只需你们生物老师研究?要知道,任何科学与沟通都需要语文的说和写,语文是包罗万象的沟通工具。讲到这里,我可要说下文文同学两句,你虽理科强项,但两语吃亏太多,数理化生四门课400分,两语就300分。怎么样?你哪里象是孟湘老兄的儿子,你看你老爸,文好字好有情怀,写长篇小说,如果说你有你老子一半的文学功底,两语拿个班上平均数,也能轻松上个双一流,结果呢,数理化生全高分,两语勉强180,我估计,作文走题不可能,但字数写满了也不可能,加之字写得像鸡划爪,单这两点起码多丢20分,加之天生懒人,不喜背英语单词,英语连平均分都难拿到,这不,好的双一流大学就擦肩而过了。”

    文文红着脸:“唉,蒋老师不教过我吗?我还是那句话,数理化生有公式有分子式,有能量转换,你那语文没公式。”

    阳老师哈哈大笑:“也就是你孟湘的儿子,敢这样讲,诗词格律,疑问句反问句,正叙倒叙,排比拟人,不是公式?阅读不广泛,人口手不练,娇生惯养,懒惰率性,还拿没公式当借口!不过,总成绩还算不错啰,省内的双一流,也不错了,不是谁都考得起的。”

    中饭时,孟湘与阳老师、蒋老师谈情怀、人生感想,时而诗词歌赋,时而天地时空,连钓鱼也不急了,不亦乐乎。

    文文边吃边拉拢他姐:“老姐,讲心里话,你支持爸爸妈妈在这里长住吗?这里出去玩,真的好不方便。”

    “我不早讲了吗,我支持爸爸妈妈在这里长住呀。”

    “扯,肯定不是心里话。你看,你明天就回城里上班了,爸妈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怎么吃、怎么睡?”

    “这是爸妈早唱了多久的了,只要爸爸妈妈想在这里住,我们有什么不高兴的?你老姐我已长大了,又不要吃奶,是较有名的小陈律师,我可以在外吃,也可自己做了吃,还可在小姨家蹭饭吃,行有车食有肉,周末还可来这么美的板塘度假,也享受这样的轻松时光。加之,这里环境幽静,最适合老爸删改他的《桂溪夜谭》了。”

    “哦,别的就算了,讲起这《桂溪夜谭》,老姐你真的讲句心里话,你喜欢吗?看过吗?”

    “这是老爸的喜好,也就是蒋老师他们讲的情怀,至于《桂溪夜谭》草本,我没时间看,不好讲。”

    “我随意看过,手机上刚收藏了一部分,简直不忍卒读。这样的小说也就他们老人家看看,年轻人是不会看的。没有年轻人支持,老人家又舍不得花钱,呵呵,写了也换不了钱、不是白写?我昨天刚看了一点,不信,我念段给你们听听?”

    众人都看过来,茹萍忙止道:“又热烧了?众人都讲你老爸文笔好,你晚辈怎么讲话的?”

    孟湘:“别制止他,小儿口可没拦截,由他讲完。”

    文文脸红了下:“老爸,咱们先约好,儿子讲点真话给您听,您不准生气,若没道理,您就当儿子放了个屁”

    嘉嘉插嘴:“唉,快点说呢,小孩子家家,又不是不经常放屁。”

    孟湘:“别插嘴,且让他说完。”

    文文:“嗯,你们且听,《桂溪夜谭引子:闲来由一梦 桂庐遣愚衷》

    “清流平脚背,万转绕山行;亮亮照人影,潺潺闻笛声。金花随水去,莺燕逐葭鸣;仙旅亡归路,桂庐酣至明

    “上诗所述清流,因过板塘村口那棵五人合抱的大桂树下,山里人便唤它桂溪。桂溪起于板塘之安琪岭东山脚,那里有一眼小泉,汩汩昼夜,绵绵不绝;之后,于架雀山、尖峰岭、毛毛岭脚汇入些山泉,便又壮观了些;然后,一弯水冈弯至太阳山背岭脚,再后沿太阳山一路蜿蜒,至金子山西与太阳山东的口子时,最窄处仅五六十步,水下的石缝泥里,芦苇丛生,菱荇畔野;再后,仍然是伴山逍遥;最后注入苦株河,为苦株河最为美满之支流。后虽天翻地覆,水库骤起,硬生生将此溪拦腰斩断,但那时生产力低下,坝基仅为土垒,加之芦菱千万年根基,哪里就垒得严实?是以,坝下原溪还是有些许泉眼细水,虽甚为破败,全没了往日模样,但总算未断流罢。而板塘水库之上流,特别是太阳山大背岭以上,山泉依旧,仍算足够漂亮的。

    “龙元九六二年冬,孟湘五十岁时于故乡太阳山大背岭里结庐,次岁春即成,取名桂庐,自号桂庐君,架设网络,接通万里,决计于此庐安享余生。春夏有闲之时,也学少年,赤足于桂溪里捉鱼、戏水;苇絮飘飞之季,也有桂花逐水,秋莺夜歌,难免让孟湘心肠婉转;若到冬日,暖阳当空,万里无云,红叶遍山,鹭栖溪边,终于是让孟湘醉在了梦里。

    “孟湘命属山野,但因生计之需,远足都市大半生。都市生活,貌似钱好赚点,但狼奔豕突,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让书生孟湘,常生孤寂。有识之孟湘,于徘徊惶惑之间,特别留意隐市至圣,但尘埃埋没,非等闲机遇,哪可期会?好在,孟湘敦厚,心地纯良,历劫莽莽,处事茫茫,尘世之中,有所坚持,意见专业,解释独到,工作之便,也结识得三五良朋,让超凡孤独的他,在都市里,灵魂也有若干支点。及之归也,朋友们总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牵引慵散消受中的孟湘回望凡尘。于是,花开时节,孟湘也偶尔开庐迎客,那无拘的笑谈声便随烟逐雾飘缈于山间。秋冬之月,孟湘或会送瓜果至都市,朋友们欢聚一堂,若有兴起,就围他一局棋,奏他几曲琴,也是一个另类快活。

    “说来凑巧,谁曾想此桂溪却正合着另界的急流津。特别是那桂庐,正处当初甄士隐先生修在急流津觉迷渡口茅庵的旧址之上,此茅庵也就是后来雪芹先生披删《石头记》的悼红轩。某日,桂庐君闲散之后午睡,竟梦见平生最恶的市侩之徒贾雨村挤于床侧,便踢他滚蛋,他还叫‘吾乃甄士隐先生故交,尔何赶我?’桂庐君怒道:‘是非曲直交关时节,你的节操在哪?亏你还敢提甄先生故交?此处现已为我修心养性之舍,你等畜生竟敢污我宝地?若不快走,看我怎生给你一顿胖揍。’那贾雨村最怕桂庐君这等正直之士,哪敢还争,便无奈地逃出,另寻睡处去了。

    “经此一梦,桂庐君感知了自己的责任,便奋起精神,秉些许才情,溯平生经验,历时五载,将平日里的耳濡目染、道听途说续集而成一十二个家族几十万字的文稿,叫做《桂溪夜谭》。

    “桂庐君本慵散之人,莽夫天性,若有谬误,看官看待些才好!

    “如此,还只是一个引子,还贾雨村、甄士隐,真比我们蒋老师还蒋老师,好象孔夫子从坟里爬出来晒太阳----又老又破;王妈妈拖出屋的裹脚布----又长又臭。这样的小说,现时小年轻哪有一丁点兴趣看,不丢到垃圾桶才怪?”

    阳老师:“噫,这篇《桂溪夜谭引子》一出来我就看过,我认为很好、不同凡响,这才是真文学呀,不是平日里的网络快餐。”

    孟兰:“嗯,宝崽文文这样讲你老子?你且说个所以然来看看”

    蒋老师:“各位老兄不要冲动噢,这小子很有个性的,我们且让他讲完。文文,现在你的中学生活已结束了,今天蒋老师帮你做主,保证你的安全,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不好,包括对我。你说,如果依你的想法,这引子应怎么改写?”

    文文:“去掉标题,前面的诗不错,保留,接下来改为‘本诗就是写我的故乡桂溪,她真是美醉了,帅呆了!’”

    孟湘:“后面呢,没了?”

    文文:“没了呀,我们小青年哪里有你们老人家耐心,多一个字可能都嫌啰嗦。”

    蒋老师笑起来:“孟湘兄,还真不愧是你儿子呢!我现在也知道他作文字数不够的原因了,我还知道文文高三一期就是中国诗歌网蓝v诗人,他有他的想法,只不过我们大人、包括阅卷老师,还没弄懂他的心思。阳兄,你看呢?我看他的想法有他的道理,现时的年轻人,就是喜欢网上的文风,文笔再好,曹子建再世、曹雪芹重生,没年轻人支持,怎么生存?怎么传世?问题是,我们的情怀不就是想用我们自以为的高尚去影响他们不高尚的下一代吗?他的心都不对你开门,你怎么影响他?还有多少年,咱们眼睛一闭,谁知你是谁呀?文文,谢谢你的一席真心话,老师原来小看了你。”

    文文:“不敢当,蒋老师,请原谅学生的直肠子。我看我老爸写得辛苦又赚不到稿费,全靠挣工资来养爱好,心疼他,早就想讲的了,但又怕忤逆他的心情。咱们是高智商人士,要争取用爱好来赚钱,这样会心情舒畅!”

    孟湘:“怎么总讲到赚钱呢?文学这个东西,除莫言因诺奖得丰厚奖金外,没几个人赚钱的,纯粹就是个情怀”

    文文貌似来了劲:“网上小写手,一篇小说进账上亿元,那才叫小说。”

    孟湘一下恼火了:“那叫小说?那么肤浅、哄你们不懂世道小孩子的东西叫小说?你让那么多文学大家情何以堪?”

    “蒋老师,您看到没?我老爸嘛,写些没人看的东西就叫情怀?别人能进账上亿的是狗屁!您让他自己问问,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桂花树》,我老姐看了吗?”

    嘉嘉:“耶嘿,来劲了是吧,老爸,揍他一顿再说,我也来火了。告诉你,《桂花树》我看了,而且还在看。”

    “这不是,几年都没看完?老爸的第一部小说,女儿几年都未看完,不证明没有吸引力?”

    蒋老师严肃起来:“文文,打住,不能过份了!你们做为你爸爸的儿女,你们没时间、或没兴趣、或看不懂《桂花树》,这是你们的过失,也是这个时代的悲哀,建议你假期间里少玩点手机,看一看《桂花树》,这真是你老爸的情怀的体现,看完后你们会得到容养。孟湘老兄,阳老师老兄,我们都是省诗词协会会员,向以文笔自负,看来真得考虑受众的问题----出《潇湘诗选》都用的是会费呀,不是卖出的销售款呀,这真是个问题。文文虽小、口没拦截,但他讲的是他们这代青年学生的心声啦。”

    中饭结束时,孟湘已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无意识地直接想回到房间午休。有心的阳老师以为孟湘受到儿子说话的打击生气,气结于心不好,忙叫住孟湘,又提到重探那千年密山道的事情。阳老师是老家族镇里欧阳世家后裔,他曾与孟湘商量过,在暑假共探那千年密山道的,如今看孟湘已搬回桂庐,哪里还按耐得住,就约好了蒋老师趁假期一起前来,虽然蒋老师不是苦株老家族之裔,但他也听过千年密山道的传说,这次来桂庐,他们还特意带了开山工具,问孟湘的意思。

    茹萍讲,也听孟湘讲过千年密山古道的故事,早就想让孟湘带着去走一遭,现在趁着文文也在假期,正需要带他历练:“明天就去探觅青石板钉子路的千年密山古道吧,女儿要上班,下午就要返城,就由她去上班,有空了再去走。”

    孟湘父女、阳老师必午睡的,只有蒋老师讲想先去钓鱼看看手气,于是孟湘就安排没午睡习惯的文文陪蒋老师垂钓,让孟兰哥哥准备镰刀工具,并让茹萍、杨然检查行李帐篷有没有遗漏。

    因为蒋老师帮文文说了话,文文也乐意跟着蒋老师去垂钓。蒋老师带着文文选了个有水口的湾下钩,可是由于太阳太大,文文还没养成好的耐性,与蒋老师打声招呼,就沿水口溯流而上。

    “蒋老师,我看到这水沟里有鱼,为什么要钓,不在水沟里捉呢?这水好象从我家井里来,好凉好干净。”

    “因为井水凉,捉窜水鱼仔要到下午最好,这个要等你老爸起床后搞工具来才行,我只带了钓具。”

    文文就沿小溪看鱼窜水,有时看小鱼游得漂亮还拍照,过了桂庐前坪又开始玩起了‘龙者腾跃’,突然间无意识地抬头,竟上溯到了桂庐井边了,烈日之下,凉风拂来,很是爽快。

    刚想回家,又突然感觉井里好象有动静,井口仅有薄薄的水漫出,难道鱼能窜到井里去?

    文文小心靠近井沿,突然间,手机里小龙腾地一闪,竟窜进了水井,手也不听使唤。

    文文惊了一跳,心想:“我的新手机呀,不要将芯片掉水里了,那岂不坏掉?”

    于是,就手扶井沿探头往井里看,不看还好,一看却是另一个世界。

    文文的眼前分明是蓝蓝的天,小龙周围都是海里的生物,有动的有不动的,小龙好象回到自己的空间一样,欢快地腾跃。

    “呃,小龙,回来,回来呀!”

    “呵呵,朋友,这才是本我,你那‘龙者腾跃’里面的仅是我的幻相。难道你不喜欢真正的我么?”

    “喜欢,不过,你且让我拍下照留为证据,不然,我怎么说,别人都不会相信的呀!”

    “呵呵,小朋友,不同的时空,有不同的表象,这就叫做‘天机不可泄漏’,从此你要学会隐藏,不可多嘴多舌,可能做到?做得到我们就是朋友,做不到就不是朋友。”

    文文还以为那是手机里的龙,随口答应道:“我一定做到,你先回来。”

    “哗啦啦!”

    只见青浪一翻滚,立时鳞光闪电,小龙瞬变巨龙,腾飞而起,直冲霄汉,而后又一个翻腾,含着灿烂的笑容,游到到文文眼前,清凉的水点扑腾到文文脸上,就象文文在港城迪士尼的体验般真实,吓得文文几乎跌倒、说不出话来。

    “朋友,我是本我,五百年修为只为一腾升天的我,我来了,你可不要吓着,咱们有缘,故在今天提前相见。今天你妄批你老爸《桂溪夜谭》,本龙都听不过,故特显身在此嘱咐与你。你老爸本是急流津觉迷渡口茅庵的执拂童子投生,他天性敦厚真实,又与觉迷渡桂花仙子等众仙有缘,上天特遣下来记叙人间经历的,你小子天资聪慧,但因外公外婆爸爸妈妈溺爱,不解人世艰难,读书年纪不好好读书,整日耽于游戏,却自以为是,信口雌黄。你要谨记,诸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却难,你既然讲《桂溪夜谭》如此如此不堪,且自己写写你的世界大观来看看,只怕千头万绪下笔无言,不然作文也就不是勉强及格水准。我还来问你,你的父亲待你如何?你且与你同学朋友进行比较。因为你我本有缘分,所以我还特别透露,觉迷渡口众仙多已就位,你的父母也终会离开你,近几年也会陆续有大事发生,你也该懂事些,对人生体验多多用心,再不可妄论一千,自己不做一点,这就辜负我们的缘份及我今天的这番心了。”

    文文本是因为桂庐远离城市,令他与同学朋友游玩不便,随口而出谬论,其实本性是孝顺的,而且也天生聪敏,他心里知道姐姐讲“老爸是天下最好的爸爸”是真话,他自己也有这种感触。但他从来就以为生命里总会有老爸陪伴,哪里想过父母也终会离开的事情,今天被龙儿讲到“觉迷渡口众仙多已就位,你的父母也终会离开你,近几年也会陆续有大事发生”,顿时让他悲从中来,哭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要我老爸老妈离开我,龙儿朋友,你能帮我吗?别让我的爸妈离开我。”

    “说你聪慧,其实傻瓜。山中只有千年树,世上难活百岁人,谁的爸妈不会最终离开?不过我知道你心就好了。朋友,放心吧,你父母的寿命在人间还算长的,我都等了九百六十六年了,我陪护着他呢,呵呵呵。”

    “龙儿朋友,我正无聊,那些什么‘觉迷渡口’、‘众仙就位’,肯定很好玩吧?你且带我去耍下。”

    “好吧,记得天机不可泄漏。”

    说完,金尾一摇,银鳞喷涌而出口,立时让桂庐溪水变成河流,河流中漫雾丛生。龙儿驮着文文随意来到一渡口,但见原生石上镌刻着篆书“觉迷渡口”,再过一二溪流,就见到大桂树----好像文文小时曾见过的板塘坝基的大桂树呵,大桂树下有个小庵,庵里有个小道童的身影怎么那么熟悉,文文心下称奇,想仔细瞧瞧时,不觉又掠过无数小溪,最后到了逍遥津,文文讲,想到大桂树下小庵一游,龙儿又带他掠回,过某小溪时,但见好多水仙花、还有水葫芦,成片成片的,开得正好,仿佛有仙女在水边游玩,文文又讲,想去看看这水中的花,龙儿也耐得烦,沿水掠过,不想文文眼尖,远远看见一条银龙盘在一口大井里托着个熟睡的女人,文文正是贪玩年纪,竟欲从龙背上滑下来要上前看个究竟,龙儿急喝道:“别动!有些东西,不是小孩子能凑近的。”

    说完,忽喇喇一声,千溪万流,文文仿佛被龙儿托抱着一掠而过,仿佛立时到了井边。

    龙儿埋怨道:“你还真个小傻瓜,那是另界,你怎么能滑下我身?一下去可就是咫尺天涯,你老爸他们要找到你就象大海里捞针一样。”

    文文知道龙儿真生了气:“啊,我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今天已聚很久了,记得天机不可泄漏,不同时空不能成像,不可将你我故事轻易炫耀,炫耀就会没有证据,就此别过吧,有缘还会见的,好自为之,再见,朋友!”

    “好的,再见,bye bye !”

    一个激灵,青浪、龙儿、海天万物顿时消失,文文瞬间清醒,捏捏手里的手机,“龙者腾跃”还在暂停状态。他返身跑回家,碰巧遇到刚收拾干净洗完手准备上楼的茹萍与杨然,他急忙问:“我老爸呢?”

    “你老爸不在楼上午休么?你有什么急事吗?”

    “没有急事,就是想让他带我捉窜水鱼仔而已,那我在客厅等他吧。妈妈,我以后会懂事些的,我爱您与老爸的!”

    “嗯,我们也爱你!我上楼休息下,下午还要收拾野营的东西呢。”

    文文若有所思地在客厅沙发上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正巧,精于篾工又闲来无事的孟兰,听到文文讲想捉窜水鱼,知道满崽侄儿刚回农村不太安心,就从屋后砍了毛竹放在前坪,准备做些新的渔具,让文文体会下农村的开心。

    声音惊动了文文,文文就快点跑去看:“伯伯,您能给我做捉窜水鱼的工具吗?”

    孟兰:“你老爸从小就爱捉窜水鱼,这就是为他带你窜水鱼准备的呀。”

    文文:“啊,伯伯您太好了,多做几套,我要单独捉窜水鱼。”

    孟兰:“捉窜水鱼是懒人做法,工具最简单,一个筌,一个虾筏,一个别笱就足够了。你看我这根大毛竹,做三四套都足足有余,放心,一个小时左右就好了。”

    文文:“嗯,既然来了,我也想做做我老爸小时候的事情,这里山水好,应该也会玩得很开心的。”

    孟兰:“好的,宝崽儿,你想做什么你讲声就是了,只要我在这板塘,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你老爸会做的,我只怕做得比他还好些。”

    文文:“这个窜水鱼,我是听我老爸讲得头头是道,我还是让他来教我捉吧,这样,也许他会更开心。”

    孟兰:“嗳,文文是个好宝崽呢,书没白读呢。放心,等你老爸午睡起来,你们就可以去捉了,就是桂庐底下这条水,就够你们捉顿好的。”

    孟兰一边说,一边麻利地破竹成篾,一会儿一个别笱,一会儿一个筌,就是虾筏废时点,因为要用火烤弯手柄。文文本来就物理棒,他看了筌肚里有倒钩的设计,直叹古人的智慧及伯伯的手巧。

    待到孟湘与阳老师下楼来,文文就拿出他伯伯刚做好的两套筌、虾筏、别苟放在他们面前:“老爸,看看我伯伯刚做好的,带我见识下您的捉窜水鱼功夫吧。”

    然后向楼上大喊,“老姐,快下来,来看老爸带我捉窜水鱼。”

    “等下我,我找个瓶子,装几个漂亮的养。”

    杨然有经验,早拿了铝盆跟在后面。她知道,也许到最后,孩子们要靠她的盆子解决问题。

    待儿女到齐,孟湘道:“好,让我们开始吧。不过咱们这水凉,不知有没有鱼窜上来?”

    “有鱼,您们午睡时,我已沿水看过的了。”

    “以后记得,一条水路本有一个筌就够了,但我们今天是玩,不用邀水,就拿两个筌,上一个下一个,中间赶鱼。”

    “嗯,就按你的办。”

    文文说完就拿起渔具往小溪跑。

    “慢点,给我,你还不知道捉,你直接往水沟里去,不是将鱼赶到水库里去了。你先看我怎么做。”

    孟湘说完,脱掉鞋袜,从文文手里拿过一个筌,就轻快地跑向水库边的水口子,将筌倒过来一扣,用脚将筌页踩入泥里,再用手扒泥巴将所的漏水点堵死,只将水从筌肚里过,然后又拿一个筌顺水一直快步往上冲,直冲到前坪下,说声:“可以了,就是这里。”

    又将在水口子的动作重复一遍,只是筌口的方向不同而已。

    “儿子,叫阳老师教你用虾筏下水捞,就便赶鱼,没想到这水还蛮深,还是得邀水。”

    孟湘说完,又回屋取来锄头,挖泥将来水拦断,让之流到另外的田里。原小溪落差较大,不一会功夫,水就干下去了,然后,孟湘就将别笱捆在腰间,一手拿虾筏,一手捉搁浅的鱼,鲢鱼、鲤鱼、鲫鱼、沙鳅、虾、全要好货,差的小的还不要。

    文文有了与龙的约会,貌似眼特别尖,一旦他老爸漏条鱼就大叫,后来干脆自己提虾筏下水,孟湘也爱儿子,一旦捉到团把鲫鱼或金丝鲤鱼,就甩到文文虾筏里,嘉嘉又叫她弟弟送好看的给她装瓶里,不一会嘉嘉的瓶子装得差不多了,姐弟俩都听他们杨阿姨的劝,将美丽的要选来养的鱼放盛了浅水的铝盆里,整个山冲里都充满着姐弟俩的欢叫,大家可开心了。

    等下到水口子,收拢来大半别笱,孟湘解下让文文提着,从未做什么事的文文还有点吃力,可把文文乐坏了,他姐让他分些放杨阿姨盆里,他也逞强:“放心,我拿得动。”

    文文叫道:“老爸,海里的叫海鲜,河里的叫河鲜,咱们这水库里的,就叫库鲜。今天晚餐就让老妈做些库鲜来吃吧。”

    嘉嘉叫道:“妈妈,我本来下午就想回城里的,但现在改变主意了,享受了这库鲜再回去吧。”

    阳老师笑道:“文文,早点这样搞,说不定你那作文也就搞上去了。”

    文文:“是的噢,就是我老妈,总管着我与我老爸,高中哪里出去玩过?那个范文我是最讨厌的,却让背背背,如果写捉鱼,这窜水鱼我就可写上千多字。唉,有些事讲缘分的噢,原来我还真不太懂事,以后我会懂事些的了。”

    龙元九六六年丙申月己丑日夜,潇湘府,苦株镇,板塘村。

    “库鲜”还真是鲜美。晚饭后,大家目送嘉嘉开车回城,嘉嘉告诉她老弟:“看老弟今天这么能干,我还有一事告诉你,若老爸编唱了好的曲目,录下来,我学会了,有空也弹唱给你听。”

    待返回桌旁,大家又商讨起一应游行野营装备,结果已全部妥当,阳老师、蒋老师直夸茹萍杨然能干。众人对明天开始的千年密山道重探之旅既兴奋又期待。

    饭后,孟湘笑着提议大家到楼顶品赏板塘之夜,又安排文文写日记:“不是说懂事些,就写今天捉窜水鱼,莫说写千多字,写800字以上也行。”

    “我先跟着您们上楼去玩玩, ‘窜水鱼’一定会发朋友圈的,我相信,我的同学、朋友们,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蒋老师道:“这样吧,我提议定个计划,从今晚起加野营的晚上,由孟湘兄、阳老师、我,必须轮流由一人主讲一个晚上的故事,不讲故事的就用才艺代替,其他人想讲的随时欢迎加入。今晚由孟湘兄开始,明晚我主讲,后天晚上由阳老师来讲。文文呢,正需要这样的历验,与我们这些有故事的人一起野营,真的是锻炼他的好机会,每天发一个朋友圈或讲一个故事,二者必选其一,比如若今晚发了‘窜水鱼’朋友圈就不用讲故事,不发的话就必须讲故事,文文先表个态,这样好不好?”

    “朋友圈限不限字数?”

    “嘿嘿嘿,你小子还是一根筋性格,一讲到写东西就先想到完成任务,即是朋友圈嘛、就与别人的朋友圈一样,不限字数,ok?”

    “好的,我ok!”

    众人都讲ok。

    茹萍补充道:“我与杨然还需搞下卫生,讲故事时可得等我们到齐!”

    众人都说要得。

    今晚是孟湘主持,他为制造些气氛,特带了吉他上楼。蒋老师安排文文编图文,讲想早点看到文文发的朋友圈。文文讲,睡觉前一定会发出的,现在是“不想失去听您们大人讲故事的机会” 。

    文文终究才17岁,还是孩子习性,在跟着孟湘上到楼顶时,禁不住忘记了与他小龙朋友的约定,好奇地问:“老爸,《桂花树》讲您小时候,你老贞姑嗲嗲总给您讲天上星星、地下沙子那么多的故事,她是否对您讲过,您是觉迷渡口桂花树下茅草庵中执拂童子投胎转世?”

    孟湘猛一激灵:“这章我未公开过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知道我电脑密码吗?”

    “您不是我老爸么,我有不有您电脑密码你会在意吗?您只讲yes or no?”

    “小时候仿佛听她老人家叽咙过,不过她老人家都八十多岁了,大家都以为是胡话,而且虚无缥缈的,谁知真假。”

    “今晚您就讲讲与这个相关的故事吧,别人听不懂,也许我能懂。”

    “要得呢,等你老妈上来就开始。”

    说完,孟湘调下吉他音,坐在一个吊篮上。

    咕咕----,呜哇----,远处夜鸟与鹭鸶的声音不断;轰----水库里突然又有大鱼的翻滚。孟湘与阳老师、蒋老师等人,便不想发出一点声响,只想品享这纯净的静静的夜色。

    也不知过了几会儿,茹萍、杨然打着手电也上来了。

    叮叮叮叮咚,茹萍到孟湘怀里划一下:“你个骚货----不是要讲故事吗?快点开讲呀。”

    杨然禁不住“扑哧”一声:“茹萍,怪不得你俩神仙侠侣,原来你也是这么搞的。”

    看到杨然的天真样,孟湘也笑了:“是在等你们呀,这样吧,因明天要早起,我为大家唱支自编的歌曲吧,故事还是阳老师开始,他是老兄。”

    大家也觉得比较妥,于是孟湘就清清嗓子开始了弹唱:

    清流平脚背,万转绕山行;亮亮照人影,潺潺闻笛声。

    金花随水去,莺燕逐葭鸣;仙旅亡归路,桂庐酣至明。

    一曲罢了,孟湘从吊篮上下来,调高个调门,继续弹唱道:

    美醉横床卧,犁尖开泥新。娇儿垄上戏,土话地头亲。

    青峺修千岁,桂溪归此尘。白眉无建树,只有自由身。

    “好的啊----”阳老师、蒋老师、文文都拍掌喊好。

    阳老师看文文还用手机录了音像,特别伸过来一个大拇指:“对呀,这样的临场发挥可是人间极品呀, 见到这样的好东西就要录下来。”

    文文叫道:“老爸,你窜水鱼捉得好,这吉他也弹得好,谁教你的?”

    孟湘:“捉窜水鱼是你孟淇姑姑教的我,可怜,我小时候被老贞姑嗲嗲长期牵在手上,蛮大的人了,连村前有个板水库、水库坝基有桂树,桂树之下有桂溪这些都不知道,直到她八十大寿前见到了孟淇,才知道这些,并学会了捉鱼。这个孟淇姑姑你没见过,她曾与你老妈约好,来桂庐与你老妈一起帮做家务的,不过后来一直没联系上,才邀你杨然阿姨来。吉他麻,是由我小学老师陈德胜先生教的,还别说,你老爸小时候的骚劲,大都是拜托恩师们的鼓励,所以,我从来都崇敬老师这个职业。”

    大家又扯了会白,孟湘觉得有些累了:“明天要早点赶路,我感觉累了,就先下去睡了,阳兄,蒋老师,还有大家,就随意玩会,怎么样?”

    茹萍、杨然、文文也讲要下去休息了,只有阳老师蒋老师讲要略多待会,这板塘的夜太美了。横直都已玩了一天了,大家对房子结构都熟络,便都各随各意。

    文文从未发过朋友圈,一洗澡回房就忙发捉窜水鱼的文章。他认真地从妈妈姐姐处调来白天的照片,从他伯伯破竹子开始到他老爸水口收筌、再到他将美丽的有活力的金丝鲫鱼帮姐姐装瓶里结束,连渔具及操作照片说明,总共不下两千字,这可是文文最长的作文,一发出去,就引来了蒋老师、阳老师、爸妈、姐姐及好友们怒赞,他的好多同学都来回观点赞,问这问那,搞得文文竟有了从未有的成就感,他就一直在床上偷乐,不知不觉中睡去。

    夜深时分,文文迷糊中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身体能自由飘动,他悄悄出门来到井边,轻声唤:“龙儿,朋友!”

    “嗯,怎么没回应呢,龙儿,龙儿,我有事问你”,文文就反复唤。突然,哗啦啦,龙儿划开水浪伸过头来:“你这个小朋友,就是名堂多,什么事?快说。”

    “你中午讲你都四百六十六岁了呀,呵呵,那我叫你‘龙儿’不是不好意思?”

    “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呀?以后就叫我‘龙友’吧。”

    “你四百六十六岁了?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老呢?怎么区分你们龙的年纪呢?”

    “我们龙族有龙族的章程,五百年为一劫,我现处在小龙劫,我们与人一样的流程,开始没胡须,越大胡须越长,按有无胡须及胡须长短区分年龄,我这样的小龙还不是完全的龙,待五百年修炼期满、功德不亏,才可象你们游戏中一样,一飞冲天,化为大龙,现在明白了没?”

    “龙友,还有一个,比方说我爷爷是民国时期正牌大学生、打鬼子又当过校长,也是个好人。你这个好龙,一直都知道这些,为什么就不助一助他呢?”

    “呵呵,首先呢,物种之间,各有各的司职、各有各的道路。前世因后世果,又各有各的劫数、各有各的修为。其次是,上界人物下世来本是历劫的。世道‘牛鬼蛇神’,貌似厉害,但历劫之时,牛做不了鬼蛇也成不了神,人也只是披个人皮子其实难为人。历劫尽头,就是种解脱,比如你祖父,他的人生都是他自造的,他哪里需要外力的帮助呢。人世间,有好的也有坏的时段,若不幸处在生不如死的五浊恶世里,一旦完成历劫,谁不选择逃离。当然,也有特别福份的,比如贞姑小妹,当然也会挨过乱世安享一些荣华。小朋友,懂了没有呢?”

    “不就是‘五浊恶世、生不如死’嘛,你确实不愧四百六十六岁,讲话好啰嗦。嗯,五浊恶世,那五浊又是什么呢?”

    “我巡狩着九梁十八湾,不能在你身上花时太多,这样的崽崽问题,你问你老爸好了。再说,一说一箩筐,我才不愿又被讲啰嗦。”

    “噢,还有,我们既然是朋友,那你可不可以帮我忙?”

    “只要不违天条、不损修为,朋友之间当然会帮忙的呀。比方说,你自己贪玩懒惰,却又要我象哆啦a梦一样告诉你题目结果,这我就做不到,这不是帮你而是害你。也就是说,我们的朋友关系,要能有利各自的功德,但不能为一己之私利用对方。”

    “嗯,你正是我要的朋友啊!我文文什么人?我向来鄙视舞弊,我若舞弊,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朋友,那我想见到你时,怎么联系你?比如,怎么发个信息给你?”

    “你我既为朋友,便心意相通。只要下意识里默念我,我便会在需要时显身。”

    “好的,龙友,我知道啦,打扰了。

    “好的,回去睡吧,天机不可泄漏,轻易不可言你我故事,有缘自会相见。这井很快就有变化,你不要总来井边胡乱叫了,我不按常规,胡乱见你,会消耗我的功力的,你龙者腾跃不是玩得很好?人生、龙生与游戏,本是一个道理。”

    “嗯,谢谢施教。”

    文文说完,反身入庐,用手一摸,却在床上。再辗转了一会,终于困倦,便立时呼呼睡去。

    本章注释:

    1母本:指桂花树的母本大桂树,五人合抱,曾为板塘村里的标志,为无见识的村人所毁,详见孟湘先生小说《桂花树》。现板塘村里的桂花树,系孟湘回村挖得桂根,请农学韦教授摄取基因,培育种苗,龙元九六二年回乡种植而成。

    2寻道亭:孟湘之父,抗倭志士。当年以大学生组队抗日,力孤败落,投青年军时更名程道,苦株土语“程”通“寻”,意即寻找道路。孟湘亲绘草图督建此亭,既怀先父,又有自勉之意。

    3极端十年:即神纪六六年至七六年期间,该期间,神州大地极端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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