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章 我来的目的是除掉你
连续的雨使空气潮湿,围绕在山间的雾团趁机大肆扩展它们的地盘。于是,整个神庙被白雾笼罩,置身其中恍如梦境。
迟羊道长打开柴房的锁,拉门而入。他点燃一点烛光,然后关上了门。
黑袍子正翘着二郎腿,不怀好意地冲他笑。原来他早就醒了。
道长坐到他对面,学他的样子也把腿翘了起来。
“嗯?你们不是得注意形象吗?”
迟羊是这样回答的,他说:“嗨!我们只在外面注意形象,在家里边我们很随意的。”
“也光膀子啊?”
“不止,天热的时候,我直接光腚。”
“哼哼哼”黑袍子笑了起来。扯皮结束,他非常直接地问:“她走了?”这个“她”,当然说的是白袍子白问莺。
迟羊如实说:“我踢了她一脚,但是没伤到你们的孩子,把她给打跑了。”
黑袍子听了,他的表情发生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
他又问:“有吃的没有啊?”
“呦,饿啦?”
“好几天了,水米未进,搁你饿不饿?”
迟羊揭他的伤疤,“别人的东西不能乱吃,咋还不长记性。”
黑袍子不理会他的话,并说出了他的真实意图。“就让那个第三者插足的那小子给我做,做好了喂我。”
第三者插足,更明显了,那不正是长蛇怪斯南了!
法师心知肚明。他没有否认这一事实,但是依然护短地说:“他是我小弟。”
“知道知道,我知道你罩着他。我也没干啥,就让他服侍服侍我,这都不行吗?”
“不行。”
“不行?”黑袍子扯开衣服,坦着胸膛说,“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好好想想。我现在可是破罐子破摔了,我啥事儿都干得出来。”
黑袍子浑身上下画满了“起爆符印”,只要他想,半秒钟后整个神庙将被炸成一堆废墟。
原来,这就是他计划中的“保底”项。
迟羊淡定地说:“你别动不动就威胁我,你起爆,你起爆成全谁了?没成全你,没成全我,没成全你孩子,更没成全为你拼命的老婆。唯独成全了那些想要你死的那些‘人’。”
他的话非常之有道理,可以说是一针见血。
不过黑袍子可不买他的账。
黑袍子说:“我可顾不了那么多了,你不让我见他,我指定起爆,不信你可以试试。”
“有这个必要吗?”
“太有了。”后边的话,黑袍子没说出来。
法师用沉默跟他对抗,而他的态度坚决,坚决不后退一步。
无奈,迟羊法师只好采取缓兵之计,说:“刚才我骗他下山给你找医生去了,等他回来,我让他过来,你们单独谈谈。”
黑袍子抱着手,威胁道:“你是骗子啊。但是我实话实说,可不敢骗我,骗我的后果非常非常严重。嗯?你懂。”
这时迟羊转移话题说:“我猜你自己在这,大概会寂寞,所以给你找了个伴儿。”
“嗯?”
“兴许你们还认识呢。”说完,他凭空一抓,竟拽出来一个挺老大的麻袋。
麻袋里边鼓鼓囊囊的,不停乱动,一打眼儿就能看出来,里面装的是个活物。
迟羊神秘兮兮地扯开袋子,使他露出真容。黑袍子果然认识他,脱口说出他的名字。
“眼珠子!你?”黑袍子顿了顿,就是这短得不能再短的停顿,黑袍子的头脑里已经产生出了疑问。
道长笑吟吟地讲:“我在山顶逮到他,这小子他妈的,就会钻土,好不容易才抓着他。”
把话说清楚了,迟羊这才解开了大眼珠子的哑穴。
大眼珠子说的第一句话是跟迟羊说:“欸,我救了你两回,你不能恩将仇报!”
迟羊一听这种话就忍不住乐。“嘿嘿嘿,不好意思,我的这个字典里,就没有‘不能’这个词儿。我啊,从来都是无法无天惯了,欸,没事就是玩。”
“眼珠子,你上这干啥来啦?谁让你来的?老红还是老大?”
大眼珠子没作回答,但是他回避、躲闪的眼神已然把他出卖。
那一瞬间,黑袍子什么都懂了。
“他们让你监视我?”
大眼珠子仍不说话。
迟羊拍着他,哈哈大笑地跟黑袍子说:“你看看,心虚啦!他也知道不好意思!哈哈哈哈!”
“欸,你不说,我可说啦!”迟羊继续说。
大眼珠子看事情马上兜不住了,先自乱阵脚,沉不住气地说:“是我自己来的!我主动来的!”
“你来干什么?”
“我来帮你啊。”很明显,他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黑袍子用威胁的语气对他说:“眼珠子,你看着我,看着我。你知道我的手段,你敢骗我,先考虑好后果,嗯?我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大眼珠子一口咬定,就是他自愿过来的,没人指示。
“扒了他的皮。”黑袍子让法师动手。
迟羊听了忙说:“罪过罪过,我是修行之‘人’,扒皮太血腥,太暴力了,有损我的功德啊。”
他挠了挠了头,继续说:“要不这样吧,我给他扔油锅里得了,来个干炸地蝲蛄,能挺香。”
“那还等啥,架锅,烧火,赶紧赶紧。炸好了给我分一口儿。”
“哈哈哈哈!”大眼珠子仰面大笑道,“有死而已!有死而已!”
黑袍子指着他,脸冲着法师说:“哎呀,他将我们的军。”
“弄他!”
说罢,迟羊钳住地喇咕精的手腕,一踹一拽,轻而易举地把大眼珠子的胳膊扯了下来。
他下手之狠,着实令黑袍子自愧不如。
“不说实话,把你胳膊腿全都拽下来!”说完,道长把扯下来的胳膊扔到地喇咕精的脚下。
地喇咕精也是个“人精”了,他太知道,说了实话自己马上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只有死路一条,不说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所以他把“痛”全吞进肚子里,牙关紧咬,一个字也不肯说。
黑袍子见状说:“眼珠子,我知道你是个硬骨头,哼,但是我还知道你是个大孝子。家里还有个老娘呢吧?”
“你别碰我娘!”地喇咕精呲牙狂嗥。
“可以啊,看你表现。”黑袍子耸着肩,和他开出了条件。
“你保证,你们保证!”
黑袍子和迟羊道长纷纷点头。“我们保证。”
“老黑,你要是不遵守承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放心,你走了,我把她当亲娘看待。”
“给我来根烟。”这是他临终前最后的要求。
如愿后,他跟黑袍子讲:“临来前,我们全都被骗了,我们以为白问莺她死了,可是没有,直到我在这看见她。”
“说重点。”老黑提醒他。
“白问莺想救你,我和她正相反,我接到的命令是,是除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