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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章 这一幕,终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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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南喜欢他直爽的那股劲儿,脸上笑得开了花,他说:“嘿嘿嘿嘿,老津,你小点声,再让人家听见给你曝光喽!”

    “爱听就听!我就怕哪个没听到!”老津更来劲地嚷嚷,“我早干够了,早就想撂挑子了!”

    “别介,不干这个,你干啥去啊?对付着干吧。现在形势严峻,能有个铁饭碗的活儿多难得啊!你老头还不知足,嘶嘶。”

    “老啦,”老津摆手道,“眼不行啦,腿不行啦,腰杆儿也不行啦,折腾不动了。”

    “欸——,你再坚持坚持!”

    老津抽出他的长烟杆,另外一只手的手指伸进烟袋,捏出不多也不少的烟丝,将其塞入烟袋锅里并压实。整个流程行云流水,别提有多熟练了。

    这时他跟斯南说:“你这娃,站着说话腰不疼,你咋不坚持坚持呢。”

    “我也不送餐啊,嘿嘿嘿。”

    津老汉点着火,用烟杆指着长蛇怪说道:“送餐的生意我白给你了,你来干吧。”

    “我可不干,光看都觉得累死了,你这活儿我真整不了,还是你干吧,嘿嘿嘿。”

    “你个臭小子,尖懒馋滑,浑身全是心眼子,还一肚子坏水儿。唉,就是欠收拾。”

    斯南不好意思地乐,也没啥好反驳的。

    过了一会儿,他正色道:“老津,不开玩笑,我真有个事,可能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帮我,嘶嘶,嘶嘶,你老可有点心理准备哈,我可提前跟你道歉了。”

    “嗯?哎呀。”他从鼻子眼儿里发出哼哼声。

    “咋啦?”

    “没成想,我在入土之前还有点用!”

    “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您老是咱们赤牙山的泰山北斗,您分量重着呢。”

    “你捧我。”

    “欸,事实胜于雄辩。”

    “哈哈哈。那行,只要不是啥缺德丧良心的事,津老汉我毫无保留地出一份力,行吧?这行吧?”老津高兴,一高兴就特别痛快地同意了。

    “还得是咱们津爷,讲究,仗义,我不是阿谀奉承啊,嘶嘶,我们这帮小年轻真得好好跟你老学习学习。”

    “哈哈哈,不用,不用。”

    “嘿嘿。津爷,那咱就先这么地,等定下来了,我去你家找你。”

    “行,你来吧,正好咱爷俩喝点,唠一唠!”

    “妥妥的,你就等着我吧,嘿嘿嘿嘿。”

    津老汉解了烟瘾,便重新将扁担挑在身上。看得出来,两个木桶重量不轻,扁担压在老津的肩膀上,瞬间使他“矮”了十公分。

    “那我走啦,我真等你啊!”他说。

    “嗯呢!你慢点!”

    “你别不来!”因为斯南在他印象里多少有点不靠谱,一整(方言,意为动不动)就说话不算话,所以他不是很放心,特意又强调了一遍。

    斯南跟他摆手,嘴上说:“来来来,就这两天,我指定来!”

    “咦!可不敢忘喽!当个事办!”老津回过头,第三次不厌其烦地叮嘱。

    “嗯嗯嗯,快走吧,忘不了,忘不了,嘶嘶,哎,看路!”

    斯南目送着老津远去,一直到看不见才转身离开。他笑着感叹:“唉,这老爷子,这么大岁数了,可真有意思!”

    他打算回去了,也该回去给做饭了。寻不见白袍子,他猜想是天意。

    一阵大风迎面吹来,那风好似肉眼不可见的浪,不管是小草还是参天大树,在它面前都得折下了“腰”。

    长蛇怪睁开眼睛,忽望见在不远处的大树上,一块耀眼的白纱正随着风不停舞动。

    长蛇怪觉得很奇怪,不禁嘀咕道:“这个地方怎么会有白纱呢?白纱,白”

    他心里不由得一颤:难道是莺莺的东西?他重新燃起希望之火,飞一样地奔驰过去。

    走近了他终于看真切了,那果然不是普通的纱布,而是一块由上等材质制作而成的绣花手帕。

    他将其摘下来,动作极其小心,生怕给那手帕弄抽丝了。

    一片树叶和手帕一齐离开枝头,作为一位“勇敢者”从高空跳伞。

    它坠地之时无声无息,看它的形状,是笑着面对死亡。

    它将褪去绿色,干枯,破碎,最后成为泥土的一部分。

    或许,这就是所谓生命的意义吧。

    那片手帕又软又滑,香味持久不散,长蛇怪用舌头仔细地闻了闻——没有错,作为一条蛇,斯南的确是靠舌头感知气味的。

    结果叫斯南激动无法平静,心脏也开始跳起了迪斯高。

    因为,因为他已经非常确定,这块白手帕就是白袍子身上的东西无疑!

    “我的个老天爷!‘白骨精’来过这儿,而且,可能还在附近!”

    “呜呼!呜呼!”他仰天大叫,同时分泌出大量的,不可名状的荷尔蒙。

    年轻,终究还得是年轻呀。

    本来挺好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他就又不争气地开始紧张了起来。

    长蛇怪一个劲儿的冒汗,脑袋也冒汗,前胸后背也冒汗,手心儿也冒汗,即便他一直暗暗地给自己打气。

    “不怕不怕,不紧张不紧张,我冷静,平静,淡定”

    “就是见个面,没啥大不了的,不激动,斯南你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你行!”

    “小娘子,我来了,我来找你来了,嘿嘿!”

    他转念一想:“呀,你说莺莺不会真是白骨精吧?能吗?都说梦是反的,对,应该不是,肯定不是,莺莺那么好,那么漂亮,咋可能是白骨精呢?”

    “再说了,有老大给的护身符在手,是白骨精又能怎样?她也奈何不了我。”

    “对,淡定点,淡定点,绝对不能露怯,拿出男子汉大丈夫的气魄来,让那母夜叉瞧瞧,咱不是孬种,咱是吐口吐沫都是个钉的纯爷们儿!”

    “上吧,南神,你可以的,打起精神来!雄起,雄起,雄起!”

    想着,他扇了自己好几个嘴巴子,试图用痛感来唤醒自己萎靡不振的勇气。

    果然,这招管点用,他开始行动起来,一边吐着舌头在空气中追寻气味,一边扭着身子顶着风走。

    好不容易,真是好不容易,在斯南的不懈努力,和灌了一肚子风的坚持之下,终于在一处凉亭里看见了白袍子的踪影。

    那是一个伞状的凉亭,顶盖上面铺着干草,一根掉漆褪色的滚木顶天立地,负担起所有的重量。

    草亭不大,但是看上去还挺稳固。亭中有凳,白袍子正背对着他坐着。

    斯南吃了一惊,心说:“这怎么,怎么跟梦里的画面,有几分相似呢?不会是噩梦要成真了吧!啊?这这这,有点吓人,要不回去?”

    就在他有点犹豫,打起退堂鼓的时候,白问莺忽然动了动,这一动不要紧,却让斯南瞅见了她的侧脸。

    她的正脸很美,侧脸更美,美得像含苞待放的荷花,美得浑然天成的宝玉,美得像只可远观的祥云。

    这是终生难忘的一幕。

    长蛇怪捂着胸口,因为他有点承受不住那种一箭穿心的感觉,那感觉是真的很疼。

    这时他瞥见手里的手帕,脑袋瞬间开了窍,他在心里说:“对啊!我是给她还手帕的!我是来帮她忙的!她感激我还来不及呢!我怕啥啊!不怕不怕,对,我不怕不怕啦!”

    于是,他扯了扯衣服的褶子,又清了清嗓子,把手背起来,挺直腰板向白袍子走了过去。

    刚鼓足勇气要说话,他突然看见白袍子将一条腿抬起来,搭在另一条腿的上面,于是上面的那条雪白修长的美腿,便极大限度地裸露出来,接着映入到他的眼帘里。

    呜呼!

    长蛇怪看到这画面,整个身子瞬间被石化,成了一个一比一还原的真皮大手办,完全呆住了,僵住了,冻住了。

    要不是两股饱含热情的鼻血喷涌而出,也许他能继续这么看上一整个晚上。

    出点血也不算什么,毕竟他还算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么,倒霉就倒霉在天上飞来的一只鸟,当不当正不正地拉了一泼屎,正好掉到他后脑勺上。

    “哎呦!啥玩意儿?”长蛇怪用闲着的左手在头上摸了摸,可不就摸了一手的鸟屎。

    “唉——呀!死鸟!”他望着天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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