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承诺

    风吹过斑驳的树影，烛火在房中跳跃着，终究还是被这夜晚的冷风熄灭。

    戒尘看着窗外的天色，在心底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他始终记得师傅说过的那一句：你佛心不稳，终究不属于佛门。

    可一旦走出这个寺庙，他却有一种，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沧桑感。

    戒尘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他是住持师傅唯一的关门弟子，却不是住持的接班人。

    他也有过不服的时候，跑去问师傅的时候，师傅只是摸着他的头，发出一声叹息。

    在佛门之中，最荣光的事情无非是两件：一件就是成为住持的接班人，还有一件，就是住持亲手给烫的戒疤。

    戒尘的戒疤，就是住持亲手烫上去的。

    那一年，他只有六岁，在他的世界里，唯一的努力目标，就是继承住持之位，而师傅每次都是笑着摸摸他的头，说一句阿弥陀佛。

    那个时候的戒尘想，自己是师傅唯一的弟子，一定要努力做好一个和尚，以至于从小，他就一板一眼，小大人气十足。

    可他不知道，自从他对主持接班人有了执念，他的六根就已然不净。

    八岁这一年，住持的接班人，竞选的时候，师傅确是亲口否决他的那个人，也是那一年，他对他说了那一句话。

    他不服，躲过所有人，在寺庙的后山，专心参悟禅道两年，在出现的时候，隐隐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可师傅看到他的时候，依旧只是摇头叹息。

    师傅不止一次对他说过，他对于佛法的精通，整个寺庙中无人能及，虽然他是为佛而生，可终究不属于这个佛门。

    戒尘不懂，将自己一直关在禅房之中，整日整夜的闭门不出。

    直到十二岁这一年，师父说要带他下山修行。

    戒尘从小就生活在寺庙之中，对于俗事，他真的是一窍不通，面对琳琅满目的街道时，他第一次有了，迈不开脚步的行为。

    师傅只是在他的身后摇头叹息，这一声叹息拉回了他的全部思绪，有些脸红的跟在了师傅的身后。

    他们只是一个小镇上的寺庙，而师傅带他来的，就是这个不大的小镇，虽然这里的街道很繁华，可终究无法和京城相比，当然这也是后来他才知道的。

    十二岁的年纪，还只是一个孩子，加上他从小就生活在寺庙，以至于对这个不大的小镇，都充满了好奇心。

    可他不敢说，只能将这一份好奇心，强行压在心底，任它在他的心底发酵。

    回到寺庙后戒尘，第一次失眠了，他的脑海中飘荡着的，都是那些嬉笑打闹的孩子，他的鼻腔附近，似乎还可以闻到，那赋予的肉香。

    他的世界，他的认知，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他小小的内心，播种下了一颗，叫做好奇的种子。

    曾经的他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素菜，虽然难吃却可以果腹，甚至在他的认知里，他以为这个世界，只有男人而没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