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离家出走
今天的晚饭是向晚烧火,陈艳做饭,暑假是悠悠和黛黛烧火,黛黛上学去了以后,是悠悠烧火,向晚在旁边观摩耍宝。晚饭是红薯粥,陈艳一边切红薯一边想,她哪里错了,把女儿养成了这样,她是哪里对不起女儿了,她是看重向晚,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她唯一的儿子,可她也没磋磨女儿呀!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的肉,她尽力让她们上学,也想着一定给她们找个好人家,怎么就压迫她们,想卖了她们。
“宝儿,你说黛黛会不会和悠悠一个想法?”陈艳放下刀问向晚,向晚从火光中看到了她眼里的泪花。
向晚有点心酸,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有人经常说孩子长大了,父母就熬出来了,谁说孩子长大了父母就没烦恼了,这不烦恼就出来了嘛。
他觉得应该是他错了,他以现代思想,还站在上帝的视角,觉得悠悠还小,就各种劝服娘把悠悠留在家里学两年,他想着正好赶上我朝的第一批高考,却没想到悠悠在这个环境里,压根就不相信什么高考,大学,她压根没见过,她只见过留女孩在家伺候老人屎尿,媳妇月子的,所以她觉得他和娘故意留她伺候嫂子和侄子的,跟她好友燕子一样洗尿布,洗大人小孩衣服,他就算现在给悠悠说你多心了,我和你嫂子压根没想过这两年生,悠悠估计也不信。
“娘,你想多了,黛黛还小,她每天在学校,怎么会想这个问题,你也别太伤心,儿大不由娘,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她再大一点,就会明白爹娘的苦心。”
向晚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个伤了心的母亲,悠悠如果是大伯母的女儿,她这些话吼给大伯母,大伯母准能把她顶到哭。
“你个女孩子不该给你哥洗衣服,不该伺候你嫂子月子,伺候你爷奶,为父母分忧吗?”
“什么你哥为何不洗,哪家是男人洗衣服,你不想洗可以呀,那你变成男人!”
“什么卖你?我养你这么大,你不该给我点彩礼养老吗?”
遇见大伯母这种强词夺理的玩法,悠悠压根就无法施展。有句话说你能伤到的无非是爱你在乎你的人,她娘之所以伤心,无非是真的珍爱这个女儿,在乎这个女儿。
晚饭时,黛黛哼着歌进门,把书包扔在床上,洗个手,就帮忙端饭,还叨叨着:“嫂子快回来!嫂子快回来,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让嫂子快回来吧。”今天是数学老师最后一节课,数学老师最近心情好,忙着谈恋爱,他一走,同学们就紧跟其后散了。所以今天她比嫂子先回来,她就等着嫂子回来吃饭了。
向晚翻了白眼:搁这叫魂了。
程山水刚进院子就听见了,这被人挂念的感觉挺特别的。
黛黛端着粥转身看见程山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时,脸刷地红了,她就大胆呼唤了一次,结果嫂子就站在身后。
向晚笑着说:“说曹操曹操到,你心心念念的“孟德”回来了,怎么不说话了。”
黛黛赶紧把粥塞在程山水手上:“嫂子,喝粥,哦,对了,你先洗手,我给你放桌上。”这狗腿的样子,跟向晚有些时候还挺像。
黛黛坐在桌子上,才发现人还没够数,她爹这两天在离家比较远的村做菜,晚上在主家家休息,可她姐了,这吃饭都不积极了,不饿吗?然而她娘压根就没想着等她姐,直接开饭,咦,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娘好像眼睛有点肿。
她又盯着向晚,向晚被她那大眼盯的不自在,喝口粥抬起头,用眼神问她:“怎么了。”
黛黛看一下悠悠的位置,用眼神询问:“姐呢?”
向晚口型:“吃你的,哪那么多事?”又低下头喝口粥,还给程山水夹了块鸡蛋,完了,又给他娘夹了块鸡蛋。
这憋屈的晚饭终于结束了,向晚帮忙端盘子洗碗,陈艳忽然出声:“宝儿,你别洗,让黛黛洗。”
黛黛赶紧跟进去,她娘好像是生气了,这个关头,要多做事少回嘴。
屋里,程山水躺床上看着向晚洗脚,问道:“悠悠惹娘生气了。”
向晚把下午的事说了。
程山水一阵沉默,说:“工作可以给她,但现在快冬天了,天黑的早,她的安全没法保证,要不等明年夏天,只是供销社再过几年就土崩瓦解了,卖货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关键她现在一门心思拿了你的工作,嫁个城里人,咱们能怎么办?”向晚无奈地说,他和程山水想带着一家人整整齐齐奔小康,奈何他妹妹就想脱离这个“火坑”。
程山水也是一阵沉默。她也不懂十六岁女孩的心思,上辈子十六岁正在上高二,承上启下的学习阶段,连打篮球玩游戏都得抽时间,更何况恨嫁,哦恨娶!
“你说让她去姑姑家住两天,感受感受嫁错了人又离不了的苦,她会不会就不会一根筋了。”向晚提议到。
“算了,但姑姑家乌烟瘴气,还有个大伯,她男人也不三不四,悠悠出了啥事,更恨我了。”向晚想想又说,终究自己管不了那么多。
“宝儿,你睡了吗?”陈艳在窗子底下问。
“怎么了,娘?”向晚刚和程山水躺进被窝就听见她娘的声音。
“悠悠这死妮子不见了,我让黛黛去你奶家叫她回来睡觉,结果人不在,她玩的好的几个朋友家也找过了,都没有。”
向晚和程山水赶紧穿好衣服,看着捂脸哭的陈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
“这大晚上的,她去哪里了?她要是出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向晚不知道悠悠怎么来的那么大胆子,没电,没监控,你一个女孩被人杀了都找不到凶手,在满是监控的现代,向晚自问都不敢离家出走,这是无知者无畏吗?
“娘,你先别着急,先去大伯母家问清楚,是压根没去,还是去了又走了,如果实在找不到,就去村支书家,让全村人帮忙找。”
陈艳知道如果大张旗鼓地找人,对悠悠的名声很不好,可人更重要。先去老宅那问问,万一故意藏人呢?
老宅的门没关,陈艳直接带着向晚进到堂屋,大伯母吊着一张脸出来了,大伯父应该是出门溜达还没回来,所以才留了门。
“大伯母,悠悠今天找二堂嫂干嘛。”向晚一马当先问到。
“她找我儿媳妇干嘛?我怎么知道。”大伯母翻了个白眼。
哦,原来来过,那就好办了。
向晚直接去敲秦向阳的房门,大堂哥秦向晨也出来凑热闹。
秦向阳的门没关,向晚怕直接闯进去看了不该看的伤眼睛,就直接敲门。
“谁呀,大半夜的,敲你妈敲,还让不让人睡了。”秦向阳正得意被人打断,很是生气。
向晚在心中默念三句不跟傻子计较,才回答:“是我,向晚,你让二堂嫂到堂屋出来,我有话问她。”
刘家玉慢斯条理地穿好衣服,秦向阳还摸了她一把,她娇笑着说:“你们男人都是一幅模样,你堂弟大晚上找人家不知道干嘛?”
“如果他想和你玩,让他拿他老婆来换,我也想知道冰美人是啥滋味。”
刘家玉娇笑了两声走了。
到堂屋才看见一屋子的人,婆婆一脸的幸灾乐祸,陈艳眼睛都哭肿了,向晚,程山水和黛黛都在边上站着。
她下午又在悠悠面前挑拨了一下她们一家的关系,估计悠悠那傻妞又回家跟她们闹了,她最讨厌秦向晚这种装正人君子的男人,也讨厌程山水这种脸上就写着高傲两字的女人,向晚让陈艳给了她没脸,她就让他们家宅不宁,既然秦向晚喜欢当好哥哥,就不知道她乐意把她媳妇的工作给妹妹吗?还有她媳妇乐意给吗?他们家不知道多会能吵起来?她静等着看她们笑话。
“刘家玉,二堂嫂,悠悠跟你聊了多长时间?”向晚沉声问道。
“多长时间我不知道,我又没有手表。”说完还娇娇柔柔地看了看向晚的手腕,她不是应该问聊的啥吗?
“有人看见悠悠下午找你聊天,而悠悠现在也没回家,我们怀疑你绑架了悠悠,根据《刑法》我们有权向公安机关提起诉讼。”
程山水看着向晚一本正经的胡诌,不愧是学英语的法盲,先不说刑法有没有这条,诉讼好歹向法院,然而就这漏洞百出的话,仍旧把文盲刘家玉吓的花容失色。
刘家玉一听公安机关,就想起几年前那群兵翻箱倒柜的情景。
“我没有绑架她,她下午六点多的时候走的,娘根本不可能留外人吃饭,她一直不想走,我就借着上厕所把她拉出屋子,把房门锁了,她站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就走了,我才从厕所出来。”
向晚看了看表,七点十分,六点天就蒙蒙黑了,以悠悠的性子,绝对不敢出村,因为出村要经过上头一片树林,树林里有坟,她应该还在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