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掰玉米了
今天是向晚上工的第一天，他们村开始收玉米了，成片的玉米如同秦兵马俑一样整齐地直立在地里，叶子已经黄了，向晚的任务是掰完这片从地头到地尾的玉米。
向晚穿了长袖长裤，黑色布鞋，还绑了个大红色奶奶围巾，他怕帽子被玉米杆挂住，那他一上午就是去搞笑的了，掰一个玉米整一下帽子吗？于是就选择直接用围巾把头缠住。只留眼睛和鼻子。
这围巾是他妈的，程山水箱子里是多是丝巾，围巾也是冬天的，样式还行，他妈说他敢绑程山水那么贵的围巾下地，就打死他。他只好带他妈的这条据说是他妈结婚前买的，比他年龄还大，已经起球还有破洞的的大红喜庆毛巾，然后他惊奇地发现他那不怕晒的妈也穿的长袖，她妈说觉得玉米叶子割到胳膊有点疼还痒，因为他爸是用架子车运玉米的，所以还是短袖。
向晚看着满地的玉米棒子，也充满了丰收喜悦，他用手一拽，咦，没掉，又拽，好几下才掉了，扔竹筐里，下一个……他周围那一片是他娘的，陈艳看了一会儿，冷哼一声：“秦向晚，你智商和劲全用你老婆身上了，连怎么掰棒子都忘了，就你这速度，别说今天上午，明天上午你也掰不完。”
陈艳亲自上手给向晚示范快准狠的拧着转一圈，玉米就掰下来了。
…………
太阳已经很高了，又热又闷，向晚感觉自己上衣都湿透了，贴在自己的“排骨”上。眼睛也被那时不时滚下来的汗珠蚀的有点疼。
中午地里除了几个磨洋工的，就剩向晚这个非常认真奈何能力有限的人，她娘回去做饭了，他妹妹和爹从地头那边帮他掰，跟他汇合。
他终于看见他们了。
下午两点才下地，到家向晚先把湿透的衣服脱了，泡水盆里。然后拿个盆准备从厨房接个热水倒洗澡盆里。
陈艳拦住他问：“马上吃饭了，你干嘛？”
“娘，身上又黏又湿，我洗个澡。”
“大中午你去洗澡？这一天一次都不行，还准备一天洗两次，省长家都没这么讲究。”
省长应该不用掰玉米吧。
向晚最后回屋里用毛巾擦洗了一遍，她娘不给他多少热水，他没有站在院子里冲冷水的习惯。
下午程山水回来，只看见姐妹两在烧水准备做晚饭，他就换了身旧衣服，准备去帮向晚。
在村头碰见秦锋，秦锋给他指了指向晚在哪块地。
在秦锋旁边一个年龄差不多的中年男子看见程山水走远了，笑着说：“老秦，那是你儿媳妇吧，据说你儿媳妇在家不洗衣服不做饭，你家娘们还不敢说。”
秦锋一看就知道他啥德行，他虽然在家沉默，但并不代表他傻：“我家里可不兴欺负媳妇，把媳妇当奴才使唤，要是你女儿在婆家，婆家一家人坐着，饭让她做，衣服让她洗，你乐意。”
“她嫁过来不就是为了生儿育女，照顾丈夫伺候公婆的吗？不干活，我家彩礼白给了，还有我只有三个儿子。”那人得意洋洋地回道。
“那你儿子以后有女儿，你孙女你也乐意？”
“呸，我儿媳妇一看就是生儿子，我家就没有生女儿的传统，你儿媳妇瘦成那样，一看就生不出儿子。”那人回道。
秦锋嘴有点笨，顿时气的低头拉着车就走。
程山水到了地里，就看见一个头上缠着绿色围巾的向晚，向晚看见他就说：“别笑，这是娘珍藏的，也是一条比我年龄还大的古董，你不要看他外表，你应该看他的实用性，它的防晒效果比得上任何一种防晒霜。”
“我觉得他造型挺好的。”程山水笑着上去帮向晚掰玉米。
这又快又熟练的动作，程山水不会是私下练过吧。
陈艳干完自己的活，帮向晚从另一头开始，掰着掰着听见向晚掰玉米的声音，好像快了很多，这是长进了，明天肯定不用帮忙了，她欣喜的加快速度。
向晚站在一边悠闲地喝着水，一边欣赏程山水掰玉米的英姿，就看见她娘气冲冲地瞪着他。
他娘能听他解释吗？他真的刚开始休息，喂了程山水几口水后，他刚喝到嘴边。
程山水掰完了几个，就给陈艳打声招呼：“娘，我们去找会计记一下工分。”
向晚跟着跑了。
魏学斌刚刚看见程山水在帮向晚掰玉米，就一阵痛快，看看她嫁了个什么人，一个没文化的农家小子，结果连活都干不利索，她过不下自己勉强可以接受她，但肯定不会娶她，她奶奶最看不上这种长的漂亮又乱搞的女人。
“魏知青，我给你带了点烙饼，我们一起回你宿舍去吃吧，我还有个问题要请教你”是杨晓盈娇滴滴地说。
“好，晓盈妹妹，走吧，我们宿舍的人都挺喜欢你的。”魏学斌说着。
杨晓盈他大伯是村支书，她本人虽然是村姑，又笨又装，喜欢借他的书，还让他给她讲题，但也能让他再在干活时分配的任务简单还工分高，他就勉为其难和他谈一下朋友。
向晚和程山水并排走着，就看见魏学斌和着杨晓盈从他们身边昂头路过。他闻到了葱花烙饼的香气。
“你说我一会儿给娘说我想吃猪油葱花烙饼，会有什么下场？”向晚心虚地问程山水。
“我也想吃。”程山水说。
向晚今天完成了任务，杨会计翻着白眼给他记了十个工分，这小子上午干活一家人帮，下午干活老婆帮，没有比他更废的了，陈艳最近还在村里吹嘘他儿子虽然活干的不咋地，但爱学习，将来肯定能上大学，他听了就想笑，现在都没大学，就算有，掰个玉米都成那熊样，真当大学是他家厕所，他家谁都能上。
向晚一点也没体会到杨会计的白眼的含义，他正盘算着吃猪油葱花烙饼。至于程山水，白眼能少块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