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哈？我有些意外，一向都很抠门的小后妈怎么一下子就这么大方？
“华夫人，我应该没有做错什么吧”，我想知道原因。
自从我住院，好像发生了很多事，但是那些事我丝毫不知情，不止是华锦变了，还有华蓥，现在连华小夫人也是这样，我想不通。
听见那声华夫人，小后妈还是蛮受用的，勉强微笑了一下，“就算是你这些年照顾华锦的补偿”。
我才不要什么补偿，再说照顾华锦是我自愿的，我本就没有打华家什么主意。
“如果我拿了这个钱，以后是不是再也不能见华锦了”，我难受的问，情绪突然很低落。
华锦的小后妈一点都不同情我，反而笑容加深，“不止是华锦，还有华蓥，你应该明白自己的身份，现在对于你来说才是最好的机会，离开华家，离开他们兄弟俩，你还有大好前程，我希望你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任何华家人的面前”。
是啊，病也医好了，车子和房子都回来了，也有了钱，我还奢求什么呢。
可能是怕我不答应，她继续说，“拿着这些钱，你完全可以开启一个新生活，要比给华家当牛做马的强百倍，如果我是你，就愉快的接受了，天下之大，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道理我当然明白，两千万对于他们有钱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一个普通家庭的人来说，就是一辈子的事。
看我有些动容，她直接把支票塞我手里，“行了，我知道你们男人都是好面子的，所以就当是我硬塞给你的，逼你离开，三天之后我希望宣城再也没有一个叫余又的男人出现”。
这话说的有点狠了，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一个物件，有必要这样赶尽杀绝吗。
可是我还是忍着心中的不痛快，回答，“一天，给我二十四小时就够了，只是”。
手里有了钱，还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只是……”
“呵”，小后妈一脸的嘲讽，好像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我的答案。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连鸡都知道，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
“算你识相”，她这算是夸赞，我愉快的道谢，“谢谢，只是我手里还有一样东西不知道在华夫人的眼中能值多少钱”。
我自小就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何况我现在孑然一身，又没有帮手，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又不傻，况且现在还有个这样白捡的便宜，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就这点钱就想打发我，未免也太小看我，我余又再不值钱，也不是个要饭的。
我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翻到一张照片，“不知道华夫人您认为这个能值多少钱？”
华小夫人看着我举着的照片，眼睛都要凸出来，差点坡口大骂，可却还是深吸一口气忍着，“呵，我还真是小瞧你了，想要多少？”
够直接的，我想这女人能在华家混下去也不是没有缘由的，这聪明劲儿当真是让人羡慕。
“再加一倍”，我沉着语气开口，心中已经翻江倒海。
我这样做无非就是把自己逼入绝处，什么华锦，什么华蓥，我都统统不想要了。
华小夫人突然笑起来，“呵呵，你倒是不贪”，她拿出支票簿，重新签了一张扔给我。
加上我手里的这张，一共有六千五百万，我想有钱人果真不同，随便一挥手就是几千万，连讨价还价都没有。
“手机留下”，她说，“那五百万就当买你个手机”。
我也很爽快，把手机甩给她，“谢谢，后会无期”，然后打开车门下去。
站在路边看着她的车远去，恍如一场梦，但转身看见夜色中的‘花影’两个大字，又无比的真实。
手里的支票变得特别的烫手，我看着上面的数字，眼眶发酸，十年的追寻，三年的陪伴，换来这两张支票，也算是值得了，只是华锦，你为何不亲口来跟我说，而要借他人之手，是怕我赖着不走吗？
夜风吹来，有些发凉，秋天如约而至，而我的人生会发生如何的逆转，我丝毫不知。
我是个很守信用的人，不等二十四小时，当晚就收拾行李离开了宣城。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如今手里有了钱，还有什么是买不到的。
开着车离开这座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还是有些不舍，但我不会留恋，也不会回头。
这就是我，余又，一个看似洒脱的男人。
除去追寻华锦这件事上，再没有任何事能让我执着。
回到前坪老家，一切都变的陌生，记忆里的样子再也寻不见。
物是人非，故人已经都不在，而我还抱有一点幻想。
“请问你找谁”，在门前徘徊良久，我都不敢敲门，里面的人出来，看见我，惊讶的问。
我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女人看着我再次问，“先生你找谁？”
“这家的主人是姓余吗？”我小心翼翼的问，生怕自己找错了地方。
女人点头，“对啊，姓余，这是我先生的老家，你找他吗？他去山上了，要中午回来，你要进来等吗”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我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没有别的事，打扰了”。
说完我无措的离开，到路口开了车就走，丝毫都不敢停留。
有些事，即便是时隔多年，我依旧不敢面对。
不能在宣城也不能回前坪，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突然想起华蓥去周市开拓新市场的事，于是我驱车前往。
当然我并不是想去找华蓥，我都拿了华小夫人的钱，当然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我只是想要找一个安身之所。
“咔”
“停停停，重来”
“好，很好，投入感情”
“道具，道具，干什么呢，速度”
“好，好，很好，咔”
“今天就到这，大家早点休息”
看着逐渐熄灭的聚光灯，我起身，“导演”。
“有屁快放”，吼声传来，我还是很不适应。
身旁的人拉住我，“算了，余哥，别说了，这样的事太常见了，他不会管的”。
我叹息一声，压下心中的不快，“没事”，也冲着前方喊回去。
“没事喊他妈啥，快点收拾东西滚蛋！”这脾气还真是火爆，但是作为知名大导演，他有这个发脾气的权利。
在职场，被骚扰这件事，确实很常见，即便运气再好，也没有全身而退的。
我看着那个笑的欠揍的男人，甩开膀子，迎上去。
“龚大明星，可以帮我签个名吗？”
龚尚宇看到我一脸的便秘表情，“别没事找事，你找我签名，闹鬼了？”。
我也不想兜圈子，“找事的不是我，而是你”，说完我指着自己的身后。
可是身后哪里还有人，我暗骂了一声，真是个怂包。
“什么？”龚尚宇挑眉，“你想让我看什么”
“王小川”，我不愉快的说，这人就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哈，他呀，很好啊，怎么了”
怎么了？他还好意思问，我向前一步靠近他，“你说怎么了”。
龚尚宇一脸的无辜，“我可什么都没干”。
我抬起脚踩上去，“你是什么都没干，可有人干了，你管不管”。
他疼的一脸抽搐，“哎呀呀，疼，你能不能轻一点，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管，管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我满意的点头，把脚抬起来，他那双高定的皮鞋怕是不能穿了。
我和龚尚宇并不陌生，他在花影娱乐两年，没少被欺负，但我是唯一不欺负他的存在。
如今他辉煌腾达了，自然就变成欺负别人的角色，架子也离谱。
初来时，他还装作不认识我。
“余哥，你说你好歹给我个面子啊，这么多人看着呢”，等周围的人都散去，龚尚宇才露出真面目。
我嗤之以鼻，“你那点面子早不知道丢哪里了，来我面前装个什么”。
龚尚宇无力反驳，只是转瞬就卖笑，“哈哈，得得，喝酒去，别扯那些没用的”。
我半推半就跟着他离开，在外人看来就好像是我巴结上了一个大明星。
我虽不缺钱，但是也不能一直闲着坐吃山空，混了些日子以后，我还是想找件事做，恰好遇见龚尚宇，便要他把我推荐到了他的剧组来打杂，说是打杂，也并没有真叫我做过什么。
今天要不是因为实在看不下去那副导演仗势欺人的狗模样，我也不会出这个头。
作为新人在职场被欺负那是常见的事，我也没必要多管闲事，只是那副导演的咸猪手不该在我眼皮底下伸出来霍霍人。
几杯酒下肚，龚尚宇就唠叨起来，“余哥，我一直没找到机会问你，你咋就不在花影干了，锦哥他也肯放你走？”
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直到现在我都没想名字自己是因为些什么。
“啊，对了，下周那个新剧，你来演那个男配吧，形象气质都刚刚好，那编剧小姑娘跟我说好几回了，你来演正合适”
龚尚宇又提起这事，我知道那个剧本，名字叫‘失去的风’，光是这名字我就不喜欢，还叫我参演，我极为不愿意。
“你就从了吧，那小姑凉都来我这哭唧唧好几回了，你忍心惹人家伤心啊，就几个小镜头，保证没有任何尺度的戏码”
晃着手里的酒杯，我一口都没喝，就听龚尚宇叽叽喳喳没完没了。
“余哥，你听了吗，你听我在说什么吗，余哥”
不知怎么的，看着远处一个背影我就走了神，龚尚宇叫我都全无反应。
他干脆直接坐过来，揽着我的肩膀，趴在我耳边大声说，“你来演，就这么说定了”。
我难受的扣扣耳朵，最讨厌人这样跟我说话，我又不聋，“不演”，我大声的回他。
前面的人被我的吼声吸引，转过头来看着我。
“唉，余哥，你去哪啊，余哥，回来，酒还没喝完呢”，龚尚宇在我身后大叫，“余哥，你的东西，余哥，你去哪啊”。
我头也不回快速的朝着出口跑去，耳边的嘈杂慢慢退去，我晃着并不晕的脑子，骂了自己一声“白痴”。
真是服了，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我跑什么啊！
可是现在回去，是不是有点太那啥了，真是郁闷，久别重逢，也挑个好时候啊。
对着玻璃幕墙照了照，今天的形象实在是太糟糕，还是不要见了。
秋天的风凉飕飕的，也懒得回去拿外套，拢紧衣领找个地方拦车。
“余又！”
久不闻的声音，听的我耳膜一颤。
可是转身的瞬间我又表现的无所谓，“啊，好巧啊，华总，你也来这喝酒啊，他们家的酒还不错，小菜也不错，还有好节目……”。
“跑什么”，华蓥显然不吃我这套声东击西，直白的问，“看到我你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