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思过崖
“这是！上古荡魔！”王鼎眼中精光闪过，家族古籍中有一笔带过，并不如掌门手中这本泛黄古籍中记载的详细。
“没错，大战之后，各大宗门门人损失惨重，便由一名顶尖老剑修牵头，用十二块天外陨铁锻造了十二柄斩源之剑，在倭鬼所在的四座岛屿布下万世截源剑阵，将倭鬼困在岛上，永世无法出来。”掌门负手而立，脚下步伐一动，刹那间天地变色，四周场景如飞灰一般快速消亡。等顾渊几人再次睁眼，便已经回到了石殿之中。
众人久久无法回过神来，灵镜洞观中所见的那一切如亲身感受一般。
不等顾渊几人回过神来，掌门缓缓开口说道：“门中长老已经提取了此妖魔脑中的记忆，剑阵封印有损，大量的炼气修为左右的倭鬼跑了出来，此间正好是给你们这些小辈的一次历练机会。”
掌门话音一落，一股无形之力将盘坐几人托起，顾渊心中有一丝不解，这种事在宗门里随便找个外门长老传个话就行的了，为何要拉着五人用灵镜洞观进入到那本古籍之中。但顾渊并未开口，毕竟这简单一观，对自己之后的修行也是颇有益处。
被无形之力托起后，掌门就让几人出了石殿，顾渊则是如同小鸡仔一般被执事长老给一手提起，朝着思过崖的方向化作一道蓝色遁光飞去。
思过崖，是宗门内用于处罚一些犯了错的弟子，遁光飞行了数分钟，执事长老提着顾渊的衣领，就来到了一处山谷之前，山谷两侧高悬的绝壁如同有人用刀将这片山脉斩出一个数丈宽，万丈深的沟壑。一条笔直的裂缝一直从地面延伸至山巅，两侧绝壁相距不过二十米。绝壁上被人工掏出了不少洞府，大一点的长宽不过三丈有余，小一些的不过丈许。
“选一个吧。”执事长老抬头望向绝壁上大大小小的洞府，严肃的开口问道。
“弟子还有选的必要么？”顾渊微微弯腰，老老实实鞠躬作揖，看得出执事长老脸上对自己不悦的表情。
执事长老嘴角微微一笑，说了句：“当然没有。”之后便一手手抓起顾渊的衣领，飞到半空之中，将其随手丢进一间较大的洞府之中。
洞府三面墙壁一面是则是悬崖，四周墙壁之上，不知镌刻着什么神奇的阵法，刚被丢进其中，顾渊空中急忙调转身形，这才稳稳的落在地上，随即头顶，脚下的阵法忽然启动，一股力量猛地席卷顾渊全身，将顾渊死死的压在地上。
顾渊心头一惊，这股力量虽然比不上之前大闹医庐的陆姓长老那般恐怖，但也是压得顾渊趴在地上一丝都无法动弹。
顾渊体内灵气一动，强撑着身躯上传来万斤般的重力，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这才缓缓的挺直腰杆。
就在顾渊调动浑身力气，努力对抗着阵法传来的力量之时，身后赫然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
“哈哈，这个小子有些意思。”
顾渊回头望去，只见与之相对的洞府之中，正盘腿坐着一名，身着黑色短衫，腰间两侧挂着两条乌黑小蛇，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
“前辈，是在说我？”顾渊有些疑惑，眼前男子并未睁眼，洞府之中又有隔绝神念的禁制，此人是如何察觉的。
“哈哈哈，这一层现在就我们俩，不是说你还能是谁。”络腮胡男子哈哈一笑，笑声爽朗，像是个豪迈之人。
顾渊抬头环顾四周，的确如男子所说，目光所及几十座洞府，皆是空无一人。
“来陪我说说话，几十年了终于有人来陪我了！”豪爽男子语气有些急切。
“前辈犯了何事，为何被关在此几十年。”顾渊略带疑惑，自己也只是被关一个月，先前的小火神跟世家弟子也就三个月，眼前络腮胡男子张口就是几十年，恐怕不是简单的问题。
“嗐！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屠了一个凡人家族，也就几百人而已。”络腮胡男子微微一摆手，丝毫不在意般的开口说道。
顾渊听得瞪大了双眼，按照玄都界的铁律，擅杀凡人就已经触犯铁律了，更何况这杀了几百人。
那络腮胡男子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又或者察觉了顾渊的震惊急忙开口解释道：“哎！小子，那些都是该杀之人，你可别瞎同情啊！”
顾渊脸上浮现一丝无奈，看来又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当即开口问道：“晚辈有些不懂，前辈如何定义该杀，不该杀？”
“嘿！我说你小子也有，二十多岁了，怎么还能问出这些问题，”
络腮胡男子语气中有些恨铁不成钢味道，不过转头一想还是开口给顾渊解释道：“我个粗人，说不来什么大道理，总之就一句话，想杀我的该杀，想害我的该杀，对我挂念之人动手的也该杀！”
顾渊心头一怔，该说不说确实是这个理，就如同临江城据点的黄有道一般，若不是最后王鼎祭出的那张符箓，一举击杀了虎妖跟倭鬼，恐怕此时连进来面壁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前辈是为何杀人？”顾渊心中疑惑，一群对修士没有任何威胁的凡人，为何会惹得眼前这络腮胡汉子震怒之下，屠了一个家族几百人的。
“嘿嘿，小子你问到我心坎了……”
络腮胡男子一听，仿佛一下打开了话匣子，自己被关在此七十几年，前前后后就只有两人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原来这络腮胡男子，名叫于衡，最开始也是一名散修，不过是从大魏国枫澜湖来的，七十几年前于衡突破炼气十二层，外出任务的时候，打算顺道去看一看自己在世俗唯一的牵挂，自己妹妹一家，结果等赶到时却被人告知，当地一官家子弟玷污了侄女，残害了妹妹妹夫，还将尸体丢弃在城郊乱葬岗中，等到于衡赶到乱葬岗时，一家三口的尸体早就被野狗啃食殆尽。
一气之下，于衡当晚就将那家连同家丁家仆七百余人，全屠了个干净，连院子里看门的狗都没打算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