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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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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

    “你的情况棘手,成功率极低,要么立刻转到更好的市级医院,要么签下生死协议,等安排开颅手术吧。”

    无情而又冰冷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姜绾呆呆地凝视着前方,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

    她摸着口袋里为数不多的积蓄,右手颤抖着,签下了生死协议。

    【意识】

    朦胧中,姜绾听到周围一阵嘈杂。呼救声,喧闹声,议论声……

    她想起身去看看,却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甚至无法感觉到自己肉身的存在。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仿佛堕入了无尽的混沌。

    “手术失败了,病人虽然还有生命体征,但是当场脑死亡了。家属听了立刻就挂了电话,根本没人来认领……”

    “你们听说了吗?这还是小镇的第一例开颅手术,谁会这么蠢,跑到这种小医院做大手术啊?”

    通过这些只言片语,姜绾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好恨,一股悲怆感,从心底油然而生,却不知该恨谁。

    姜绾父母早亡,名义上寄养在远房大姑家,但实际上,在她的成长过程中,从来无人问津。后来她赚了些钱,才和大姑家往来密切了一些。

    最近,她时不时感觉头痛欲裂。医院的检查结果是,脑肿瘤晚期,大概还能活三个月。假如做手术,虽然成功率极低,但好歹还有盼头。

    虽然她自出生后,便被命运百般捉弄,可是她不想死。她才二十出头,对往后的人生还抱有无数的憧憬。

    她知道,在市级医院,手术成功率会稍微高一些。可她看了看自己手头上的钱,还不够市级医院手术费的一半。

    假如手术成功率高,她或许会去尝试努力筹款。可如今,10%和15%的成功率,差别大吗?多花一倍的钱,换5%的成功率,对穷人来说,配吗?

    再说了,谁会借钱给无依无靠的她?假如真的死了,这钱谁来还?难道是她的远房大姑吗?她这辈子,过得已经够糟糕的了,不想再拖累别人了。

    如今,她脑死亡,就算还有生命体征,也只是假象。接下来,举行葬礼还要花钱,所以大姑不来认领她的遗体,她也并不意外,完全可以理解。

    但是,她好恨,却不知道该去恨谁。恨天道不公吗?还是怨恨神明?这世间,真的有神明吗?可是,在过去二十多年,神明从来不曾对她伸出援手。

    【梦境】

    姜绾陷入了沉睡,在漫长的黑暗中,度过了很久,很久。

    再睁眼时,一个白发苍苍却身体健壮的怪异老头,站在她的面前。

    姜绾走上前,问道:“你是谁?”

    老头岿然不动,只是缓缓地说:“我是宇宙,是洪荒,是混沌,是万物本身。我是创世神。”

    姜绾高声质问道:“你是神明,我不承认。你从未对我伸以援手。天道不公,我恨意难平。”

    老头并未生气,只是说道:“阴阳轮回,循环往复,此起彼伏,生生不息。世间万物,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便是永恒的平衡。”

    姜绾没有说话。

    老头的声音沧桑而有力量,他说:“待你历遍世事浮沉,终有一日,你会明白。孩子,你该醒来了。”

    【异世】

    待到姜绾再次醒来时,她已穿越到了玄幻大陆,成了一个八岁幼童。

    她没有八岁前的记忆,只知道,自己这一世,又是无父无母,又是这样,独自一人,四处流浪,到处求生。

    她花了一些时间,弄明白了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这是个修仙世界,她却是个没有灵根的修行废材。

    姜绾勾起嘴角,冷冷一笑,“什么创世神?都是骗子。”

    一道声音从头顶传来,“孩子,不可对那位神不敬。”

    姜绾循着声音来源望去,竟是一个拄着竹节形拐杖的跛脚大汉。

    这跛脚大汉,便是桃源村里有名的通玄先生。据说,他不记得自己的姓名,不记得自己的来历,甚至连自己的过去都不记得。只是因为医术高明,便被村民们尊称为“通玄先生”。

    通玄先生缓缓说道:“天地万物,宇宙洪荒,他皆是来源。你或许觉得天道不公,但没有他,就没有世界,也没有你的存在,更没有天道。”

    姜绾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天道。我只知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通玄先生身躯一震,仿佛是被姜绾所说的最后一句话给惊住了,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八岁孩童,竟有这般心智……

    通玄先生慌忙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姜绾垂眸。她回忆起了前世那些并不美好的记忆。既然如今已是新生,那不如,便重新开始吧。

    姜绾顿了顿,答道:“无名。”

    通玄先生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周围遍地桃树,然后说道:“如若不介意,以后,你就叫桃夭吧。”

    小桃夭似乎很满意这个名字,她抬头,微笑着说:“谢先生赐名。”

    她转过身,正欲离去,身后的跛脚大汉却唤住了她。

    通玄先生说:“我看你是有缘人,我愿意收你为徒。但是,有条件……”

    小桃夭眼前一亮。如果能拜上通玄先生这个师父,以后,她既可以行医救人,又可以炼药谋生,从此便能自由行走江湖,再也不愁生计了。

    小桃夭连忙回头问道:“有什么条件?”

    通玄先生说道:“我看你没有灵根,不能聚气修行,若你能去仙踪森林,为我取来醒神花,则证明你机缘尚可,我可以破格收你入我门下。”

    小桃夭爽快答道:“我这就去为先生取来。”

    她的心情变得愉悦,发出来的声音,竟不知不觉如孩童般的奶声奶气。

    通玄先生说:“醒神花百年一遇,仙踪森林中危机四伏,我赐你法宝神铃,愿能帮你逢凶化吉,也算是收徒的见面礼。”

    神铃,由神力凝聚而成,可以驱散恶灵,为主人带来祝福和庇护。

    小桃夭从通玄先生手中接过一串金色的铃铛,恭敬地道了谢,然后便上路了。

    通玄先生看着桃夭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当初,这串铃铛,是一位隐居世外的仙人赠予他的。

    仙人对通玄先生说:“来日,你若遇到一位有缘人,便把这神铃赐她,收她为徒。待到来日,千年浩劫降临这片大陆时,她或许能扭转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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