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喝多了
相柳不让我在营外瞎溜达,说敢乱跑打断我的狗腿,所以我只能绕着连着的营帐,看看他们生火做饭,再看看他们牵来的奇奇怪怪的生物,像羊又不是羊的,像鸡又像鹅的,像兔子又长着短耳朵的,原来每天吃的就是这些啊,还是不看了,看多了吃不下去了。。。
没事找了几个大哥唠唠嗑,“大哥你们这是干啥呢?”
起先他们不愿同我讲讲话,还好这个时代还比较落后,看没人搭理我,我随手拿起一旁的兵器假装研究,然后大声说:“这兵器头上啊,应该做个倒钩,杀敌时才能打出物理伤害,让对方难以止血。拔枪时还能造成二次伤害,这样我军伤害才能大大提升啊!”他们果然觉得稀奇,纷纷看向我。
我又拿起一旁的盾:“盾牌只挡自己防御最小了,拿着盾牌围成一圈可以抵挡更多伤害,从缝隙里还能攻击敌人,回头我得和军师说道说道!”
他们明显又开始三两成团窃窃私语,我继续说:“我其实是你们军师请来的巫女,别看我灵力低微,我能解开你们的忧愁!我是正儿八经来工作的,只是身为女子,行事多有不便,所以只能住在军师帐中,既然来了,大家都是兄弟,认识一下拿点酒喝?”
他们相互看了几眼,其中一位看起来有些年长的大哥示意身边的小哥去拿酒。他以为我是在下达命令。
我坐下来的时候他们依然站在边上,对我恭恭敬敬的,还替我斟了酒。
我本来想帅气的喝一口,再招呼他们的。妈呀,太辣了。。。但是我强装镇定:“嗯!好酒,来来来,哥几个别害怕,坐坐坐,相柳刚刚开完大会就走了,没人管咱。”
众人还是面面相觑,刚刚那位年长的将士第一个坐下,他有些不屑的说:“你说你能解忧?你可知我忧愁?”
“我不知。”我把酒碗放到他面前,“我解的是你忧愁的心情,并不能替你解开使你忧愁的事情,你不妨试试?”
“如何试?”他将信将疑的问我。
我抬起手,将食指放在他的眉心。
然后,我看到了他妻儿死于战乱,他抱着已死的孩子拼命奔跑。看到他兄弟死于怀中,死前还握着他的手,同他一字一句的说活下去。看到他身中数箭,被人救起。。。随后有一股暖流从指尖传遍我的全身,身体霎时觉得清明了不少,只是我仍然眉头紧蹙。
好苦啊,他的忧愁。
在画面结束后,我收回了手,一脸复杂的看着他,我想安慰他,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却是先开了口:“咦?我突然觉得心中轻松了不少,好似心中压了好久的石头突然变轻了,巫女果真神人!”
“不不不,我并未帮到你什么,只是让你心中好受些,大哥,都过去了,愿你。。开心每一天。。。”我本想祝他平平安安活下去。
可是,如果我没记错,他们终归要死在战场上的。。。我说不出来。
然后有不少人陆陆续续坐了下来,我将酒递给他们每个人,然后挨个“吃”掉了他们的忧愁,祝愿每一个人。
直到我觉得开始有些胸口闷痛的时候,我同他们说:“我灵力有限,今日不妨先到这,你们同我喝喝酒聊聊天吧。”
于是一群没有了心中忧虑的人,七嘴八舌的和我讲着。
他们说已经在这生活了好久,还说平时酒都是藏起来的,军规森严,他们要时刻警戒,要是被军师发现了,他们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有些生气,因为起初他们还称相柳军师。后来他们放下戒心,叫相柳“那妖怪”,他们说相柳不过是只妖怪,共工大人却对他深信不疑,还总是穿一身白衣,显得扎眼,有几个年轻的士兵觉得相柳只会害了他们。
他们要我保密今天喝酒的事,虽然很生气,但我还是和大哥们保证,绝不外泄。
毕竟这酒并不好喝,又苦又辣。可他们如饮甘泉。
我问他们相柳怎么总不在营中,他外出都去做什么了?有将士说他是外出打探,还有将士说,他是贪恋人间烟火,还有的说他是去寻觅粮草,想方设法添置物资。当然也有年轻的将士说他不过是妖怪本性难移,不是去吃人就是去害人,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怪不得他总是很穷呢。
可我没有反驳他们,继续听他们讲,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们还同我讲了,相柳前段时日总是带回些野物,特意吩咐军厨做好给我送去,今日早上练兵时,他们看见相柳在他营帐上布了法阵。
难怪今天早晨我听不到他们操练的声音。
相柳还在晨练时交代了,所有人无特殊情况不得擅入他的营帐,有事去议事营帐说,或是同毛球传达。所以他们便以为我是相柳豢养的妾室,众人七嘴八舌的同我敞开心扉。
我有些感慨,解忧是好用的。
同时又有些开心,相柳还算有点良心。
就这样一桌子爷们和我呜呜泱泱聊到天色暗下来。这里的酒真是烈,想我平时酒量也不差,可是我小口小口的喝了五六碗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了,于是我一只脚踩在桌上,一只踩在凳子上开始教他们划拳,十五二十,还有人在江湖飘!
“人在江湖飘啊!哪有不挨刀啊!三刀砍死你啊!哎!喝喝喝你输了!哈哈哈!”
“哎,小臧你去一旁!看哥的!”
“人在江湖飘啊!哪能不挨刀啊!五刀砍死你啊!来来来下一位!”
“我来我来!玩十五二十!”
“没问题!”
“十五二十,十!喝喝喝!你输了!”
“巫女你怎可耍赖!我刚明明看你出了五个手指,犀哥出了十个手指,怎么是你赢!”
“哎呀被发现了!哈哈哈!我喝我喝!”
酒过三巡。
“大哥们,你们拿不拿我当兄弟!”我豪迈的开口问道。
“那是自然!你为我们解忧,也同我们喝酒,我从未见过有女子如巫女这般豪爽直率的!”老将军说。
“是啊是啊,你为我们排忧解难,我们尊敬你还来不及。”一个年轻的士兵说。
“是啊巫女”“没错没错”“是兄弟!”附和声此起彼伏。
“好!兄弟们!那你们便听我一言!”
我环视了一圈众人,此刻他们都举起酒碗看着我。
“兄弟们,你们说相柳大人是妖怪,可这这偌大的军营,所有开销都要他一人承担,从吃到穿,相柳大人一样不少带回军营,还有武器,共工可从未给过他资金上的支持,也是他请我来为你们解忧,他是妖怪没错,可他何时伤害过你们吗!他可曾冤枉过谁?每日晨练,他可曾有过一句怨言?他和你们同吃同住,我身为女子,他也从未对我有半分越距,他总穿白衣是为了在厮杀时敌军能一眼看到他,他在为你们争取活命的机会!如果你们日后还有忧愁需解,还把我当巫女,就要同我一样敬重相柳大人!若愿意的,同我一起干了这碗酒!”
说完我便拿起酒碗送到嘴边,耳边却出奇的安静。
突然一只手夺过我的酒碗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