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例如，杀人放火
“你们平元宗上下还有多少人？”
平元宗长老不明白沈涣云这句话的意思，是要血洗平元宗吗？
“我们如今已经落得这般境地，你们玄安宗还是步步紧逼吗？”
沈涣云解释道：“我们不是玄安宗的人。”
平元宗长老诧异：“那你们是？”
沈涣云随意编个理由：“被宗门赶出来的弃徒。”
平元宗长老惊得后退几步：“怎么可能，你这等天才玄安宗怎么可能会将你们赶出宗门？”
他已经默认沈涣云就是玄安宗的人，现今沈涣云说自己是宗门的弃徒，自然也是玄安宗的弃徒，何况除了玄安宗哪个宗门能得到沈涣云这般惊才绝艳的天才？
能让玄安宗将沈涣云扫地出门，看来沈涣云是真的触犯到了玄安宗让他们不惜放弃一位绝世天才。
真是看不出来，沈涣云衣冠楚楚，人模……啊呸，翩翩君子居然能犯错到连玄安宗都容不下他。
沈涣云不是很在意自己在平元宗长老心中是什么形象，他接着说道：“所以，我想我们拥有同样的敌人。”
不止是玄安洲，整个大陆除了天剑洲自己其他洲域都是天剑洲的世仇。
从傲然天下到再无大乘，天剑洲的世仇，叶晤歌曾经无数次和沈涣云提起过，多年的耳濡目染之下沈涣云也明白这是天剑洲终究要夺回来的尊严。
平元宗长老看似平静却隐含期待：“你要我怎么做？”
沈涣云本想说不必做什么，转念一想自己并不适合在玄安洲抛头露面有人替自己出面正是再好不过，要是能在玄安洲打造一个替自己收集情报的组织更是不错，于是说道：“带上平元宗尚且可用之人，准备准备，前往玄安洲腹地，最好能给玄安宗使点绊子。”
平元宗长老没想到沈涣云会主动去招惹玄安宗，玄安洲中谁惹到玄安宗都唯恐避之不及，如沈涣云这种头铁的一般没有好下场。
可是，沈涣云又是出自玄安宗，也许以他对玄安宗的了解这件事就显得没那么危险了呢？
沈涣云状似笃定地说道：“我来自玄安宗，对他们的了解大于你，玄安宗还没有那么可怕。”
平元宗长老有些意动：“可三年后玄安宗会派人来对平元宗进行审核，到时候他们发现平元宗人走楼空？”
沈涣云又问道：“他们会派出合体期的修士来吗？”
平元宗长老苦涩摇头：“通常他们只会派出灵寂期的修士，平元宗离玄安宗太远了，又毗邻天剑洲没什么人乐意来。”
沈涣云了然：“那不就对了，明日安排好一切我们就离开平元宗往天剑洲方向去，但是切记我们万不可进入天剑洲，只需要贴了天剑洲外围绕个圈子改头换面再深入玄安洲，以玄安宗的体量来说，平元宗对于他们充其量是大一些的蝼蚁，还不至于到举全域之力大肆追杀的地步。”
平元宗长老提出疑问：“可我们直接离开，不会引起怀疑吗？”
“这倒也是，不过你们宗主做的那些事想必是有封锁消息吧？”
平元宗长老点头应道：“宗主确有封锁消息，知道此事的门人一律不得离开宗门，而且他似乎在我们身上留下印记，一有风吹草动皆能知晓”
沈涣云笑道：“如此说来，就算玄安宗要怀疑，也要等到有人将消息传到玄安宗，或者三年之后玄安宗派人来此地才能被怀疑，以我们的脚程从这里到天剑洲交界根本用不到半个月。”
可平元宗长老的疑惑还没有完全打消：“不会追查到我们头上吗？以宗主的实力我们平元宗的这些人可奈何不了他，尤其是宗主得卷轴指点后修为虽然倒退但实力却大大增强。”
“我们？”沈涣云继续解释：“其余长老可以失踪你为何不可以？玄安宗这么大的宗门不会大张旗鼓地去追查一位灵寂期修士。”
平元宗长老听完终于舒了一口气：“明白，我这就去……”
“等等。”沈涣云从纳戒中拿出一枚黑色丹药：“吃了它。”
平元宗长老没有犹豫，一口吃下，这他知道，沈涣云并不能完全信任他这是必要的手段。
“沈……”
“叫我公子就好。”
“沈公子，您请放心，我不会背叛你。”
平元宗长老异常坚定，从十五岁拜入宗门起，他所接受的一切都来自于平元宗。
这条命也属于平元宗，在看不到希望的时间里，他恨不得跟平元宗同归于尽，但是现在他回忆起五年之前的平元宗。
宗主明白一切苦难的来源，不惜用平元宗上上下下的人命去做抵押，直至走火入魔被眼前人一剑杀之，如今他却要在其他人的带领下去挑战玄安宗的权威，说起来倒是有点期待。
“还有一件事忘记问你了，天道诅咒只能转移到百岁以下的人身上，平元宗的其他人为何而死？”
“献祭的养料。”平元宗长老看向卷轴：“一开始宗主也以为阵法只需要灵石就可以启用，后面才发现唯有利用修士进行献祭才可以启用阵法。”
他顿了顿，神色难掩落寞：“你们若是来晚一些，下一位献祭的人就是我了。”
沈涣云感慨，淡淡道：“嗯，你只有一天的时间。”
“我明白，多谢沈公子。”
平元宗长老退了下去，便只余下沈涣云和许星梦两人。
许星梦一改方才的乖巧模样，笑嘻嘻从沈涣云身后探出半个身子伸手就要去拿沈涣云手中的卷轴：“给我看看。”
沈涣云早就用余光看见她的动作，于是将卷轴拿高：“不给。”
许星梦落了空，抬眼一看自己根本够不到沈涣云手中的卷轴，转而走到沈涣云身前歪着小脸语气严肃：“为什么？”
沈涣云意念一动，卷轴就被他收进纳戒：“你还太小了，不适合你看。”
“嗯哼？”许星梦一手握住寂如海的剑柄，一手拿住剑鞘佯装威胁：“沈涣云，我还小吗？”
沈涣云表示自己真是很纯洁，只是一不小心眼睛一扫说的话比脑袋想的快一点而已：“不算小。”反应过来连忙改口：“一张卷轴，没什么好看的。”
“看什么呢，哥哥？”
许星梦戴着面具，但沈涣云总觉得她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声音明明和铃铛一般美妙他却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沈涣云发誓他绝不是害怕许星梦拔剑，而是他本来就打算给许星梦看：“给你看，给你看，”手掌向前一托，卷轴赫然出现。
许星梦得偿所愿哼地一声拿起卷轴，才看几眼抬头问：“平元宗宗主有没有同你说这是谁给他的卷轴？”
沈涣云凑近：“这倒没有，怎么你有新发现？”
许星梦低头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才说道：“天洲门藏经阁中好像有挺多这种卷轴的，内容都差不多。”
沈涣云虽然觉得不对劲，却还是忍不住想调侃：“怎？你们天洲门还发传单？难不成这是你们天洲门的计划，发传单给玄安洲的宗门，让他们为了追求长生修炼功法然后走火入魔？”
许星梦扭头看他，眼睛里面透着好奇：“传单？”
沈涣云摆手道：“你不是穿越的吗？”
许星梦绞尽脑汁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于是理直气壮地说：“我有说过吗？”
沈涣云居高临下看着她，笑道：“正常人谁能知道穿越是什么意思啊，本地人应该先问我穿越是什么意思，而不是问我有没有说过这句话。”
许星梦沉默一小会后，两只小手轻轻鼓掌：“哇哦，沈哥哥这么棒的吗？不愧是人家看上的人。”
沈涣云略显嫌弃：“许妹妹下次还是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讲话了。”
许星梦有些生气，用力将卷轴甩回去：“好的呢，哥哥！”
“别乱攀亲戚，哥的天赋比你高多了，所以这是真的假的？”
许星梦当做没听见前面那句话，认真说道：“就算是真的也没有人会去做，你没看见平元宗宗主献祭这么多人不但修为没提升反而下降了吗？推算一下成就一位长生者几乎是要断送一整个洲域的一辈的弟子以及无数修士的献祭，这不是等死行为吗？”
“这平元宗宗主都不止百岁了吧。”
许星梦还是摇头：“可他的修为毫无长进却是事实，实力到底还是在分神初期的范围内。”
沈涣云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师父战力如何？”
“应该能打两个大乘吧……”
许星梦想起小时候，天洲门门主和他的小师妹为了自己跟许如风干架的场面，也就是说许如风一个人可以打两个大乘立于不败之地。
“用一水的大乘换一位长生者确实不划算。如果这就是天剑洲关于长生者的秘密其他洲域关于长生者的秘密又是什么？”
“不是历练五年就回去了吗？”许星梦好奇，她先前是听过关于红缘盛会的事情，以为只是简单的联姻和历练，后面叶岁华说的那些事她也是在现场才知道的：“叶伯伯他们还真的相信我们可以接触到关于长生者的秘密不成？”
沈涣云晃了晃手，有些骄傲：“这不是刚刚接触到？”
“真的假的还不清楚……”
沈涣云微微一笑，看起来心情不错：“真真假假假亦真。”
许星梦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昨天对我可不是这种态度的。”
“是……吗？”沈涣云将两只手背在身后，目光看向别的地方，将脸上的笑意慢慢压回去。
一想方才着实有点像谈情说爱。
不对，晤歌殿弟子怎么可能会谈情说爱！晤歌殿弟子的长项更加高贵！
例如，杀人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