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行为责任
又过了一年，秦子律已经长到八岁。
所以，对于自己的行为，又有了更深的体悟。
而他时常看到街上有十几岁的情侣并排走在一起。
非常亲密，却没有不自然。
所以，他升起了好奇。
可是却懂得了如何拿捏分寸。因为他看到，有时候问了一些问题，回答的那个人是会不开心的。
有些问题会非常冒昧，所以，得及时止住话头。
“妈妈，十几岁恋爱，是早恋吗？”
“是的。”秦月倾眼含热泪。
“妈妈，是不是我让你不开心了。那我不问了。”
只能说小孩子都是很敏锐的。看见大人的表情后，会及时反应。
但是，秦月倾也不打算隐瞒。
因为隐瞒这种事情对于秦子律来说，也没有好处。
所以她决定……给秦子律普及，人这个行为个体，可以承担的责任到底是什么。
“没关系，你可以问。我会告诉你是什么。但是，答应妈妈一件事好吗？绝对不要走妈妈的老路。”
“好。”
秦子律第一次这么认真却又心疼。
“十几岁其实不算早恋。只是这个年纪的人通常还负不起责任，所以，为了区分正常的恋爱，才给它起这个名字。”
“为什么不能负责任呢？”
秦子律对于这类问题没有具体的实感。
而妈妈坚持的教育理念通常都是，人在早期接触什么，那么成长过程中就会倾向于用什么方式解决问题。
人的成长顺序很重要，可是成长路上的填充物也很重要。
对于某一类教育的接触，最好越早越好。
逃避或者避而不谈，都是对自己或者对别人的一种伤害。
他们很容易以好奇为理由，打开某种力量的潘多拉盒子。
而作为引导和灌注力量的父母，倘若没有注意到他们的需求的话，就容易让孩子滑向虚无的深渊。
恋爱固然美好，但很多时候，不知道控制力量的方法，就是吞噬两个人的巨兽。
没有人可以从中很好地走出来。大家都不会是经历过了感情洗礼的大人。
所以，秦月倾要和秦子律说，并且要详细地说。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但是，有些人真的不配称为父母。
“为什么？那妈妈给你举自己的例子好吗？”
“好。”
谈及自己的事情，秦月倾多少还是有点控制不住有情绪。
自己当时那个时候，是非常希望有人能够来帮忙的。可是没有，所以，这是心里永远的痛。
“妈妈是一个孤儿。这是爸爸也知道的事。”秦月倾看着秦子律的眼睛，对着他讲故事。
“可是妈妈也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曾经的梦想是做一名化学研究者。就是在化学室里研究药剂的那种。可是后来放弃了。”
“妈妈，为什么放弃啊？”
“因为你呀。妈妈放心不下。妈妈有很多牵挂的事情。也不全是因为你。”
“好，我知道了。”
察觉到秦子律情绪的低落，秦月倾又告诉了他好消息：“因为你，所以妈妈又开始了心理学的研究。因为这门学科也需要精力。所以，妈妈便没有时间去实现梦想了。”
哦，原来是这样，秦子律心里这样想到。
“所以宝贝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
“好。”秦子律点点头。
“其实我很为自己而自豪。至少，我没有选错人生中重要的事情。”
秦月倾在说这句话时，眼睛是亮着的。整个人在发着光。
让秦子律也感受到了她身上的蓬勃力量。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妈妈才邂逅了你的爸爸，陶严。”
“那个时候，我是耀眼的化学尖子生，他是夺目的历史尖子生。并且已经成功考入了大学，做着和他父母一样的职业。”
“由于他真的很照顾人吧。所以话里话外都没有贬低别人或者瞧不起别人的意思，还非常地能照顾我的情绪，会有很多和我相似的观点。”
“所以……我们相爱了。”
“在短短的三个月里面，就几乎已经做完了为人父母或者婚后的全部生活。”
“所以暑假一过完，我怀孕了。而他，也接到了上大学的通知书，要去外地了。”
“其实我也很优秀的。只是妈妈不愿意这么早就结束自己的人生。也不愿意才十六岁就结束自己的高中生涯，提前去考大学……所以，我们决定打掉。”
“你爸爸说，他可以负责……有没有这个孩子，他都会爱我……”
“所以……妈妈打掉了……妈妈至今都忘不了一个生命体滑出体内的感觉。”
“虽然是打了麻药……可是它走了……我是能感受到的呀。”
秦月倾没有忍住哭泣，秦子律默默地给她递上纸巾。
他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只能尽可能地表现得平静一点。
陪着妈妈，走完她的故事。
“之后的，你就知道啦。”
“妈妈如愿地和爸爸在一起了。只是等我们24岁要孩子的时候，却被医生告知，我16岁的时候伤了身体已经不能生育了。”
“我问陶严他知不知道，他说知道。所以才说有没有这个孩子，他都会爱我。”
“他说不想左右我的人生。所以我也不知道了。当时会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只能说……感情是共同经营的。对于生育的问题，伴侣一方有权告知事实，因为这是两个人的权利。不是一个人的。”
“嗯。”
“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我遇见了你。宝贝，你满足了妈妈所有的幻想。虽然不知道你前面到底是哥哥还是姐姐，但是妈妈爱你，永远都会爱你的。”
“嗯，我知道。”
勇敢的小男孩第一次主动给了妈妈一个温暖的依靠，一个结实的拥抱，让妈妈能够把她年少时的冲动画上一个句号。
只能说，那时，那是他们能想到的最美好的事。
只是那时很美好的他们，还没有考虑到后面有能力接受欣喜的他们。
所以提前用掉了。惊喜回不来了，接受与放过，也成为了人生的一道风景。
“所以之之明白了吗？其实父母害怕的不是早恋，而是不能够负责的十几岁的人这种行为个体。”
“他们总是在错误的时间使用自己的力量。而父母也总是害怕一不小心他们就滑入极端，所以才总是在产生苗头的时候就极力阻止。”
“因为十几岁二十几岁就成为父母的人，实际上他们要到30几岁甚至更老，才能明白负责任的意义，和负得起责任。”
“不让早恋，只是不希望悲剧的发生。”
“嗯，我知道了。”
这天，秦子律安慰了秦月倾很久。许是不能做妈妈的遗憾打击了她吧。作为孕育生命的神，却亲手放任生命的流逝，她也是会怪自己的吧。
“所以，妈妈反对，才十几岁就去尝婚姻的苦果。在两个人都没有成熟的时候，谈感情之外的事情，只会让两个人都痛苦。”
“好，之之明白了。”
“嗯。”秦月倾小声地应答着。而为了拓宽秦子律的视野和知识边界，秦月倾便提早给秦子律上了生理健康课。
包括但不限于“我从哪里来？”“什么是青春期？”“什么是正常的生理变化？”“人在身体交流时能做什么？”“人在自我清理时能做什么？”……等等，都做了详细的解答。
只是秦子律目前还很不明白。他的生殖器和女生的不一样，暂时不能接受。至于，青春期里的变化，这个也还没到发育的年纪，所以也不知道，不能接受。
他现在脑子里的逻辑只有，成长中遇到什么就接受什么。
至于还没发生的事情，暂时还没遇到，所以不能接受。
不过，秦子律是认可妈妈的。有了这些基本的常识，才能知道如何保护自己，还有保护别人。
不过提到避孕套的时候，妈妈说，也不一定就能避孕成功的。
因为有的人会滑落。所以在使用的时候要温和。
同样的还有避孕的液体药物，药片药物，和化学避孕法。
但都及不上一种……那就是忍住不做。不去摘取这颗甜美果实，它就不会被提前让蚜虫蛀满，不会有坑坑洼洼的果皮。
至于摘取，则完全不需要。倘若用心浇灌，耐心地陪伴成长。那么瓜熟蒂落，果实自然会落到头上或者手心。
这个时候品尝起来才是最甜的。
而秦子律表示知道了，也明白了。所以，是呵护过的果实，才算自己的。如果用心浇灌，那么应该会加速果实的成长。
至于想让它多甜，就看自己的定力了。
然而最后，秦月倾一直没想起来，还要把什么算进去，算是正常的生理知识和性教育。最后灵光一闪。“哦。行为的清理和防护也要加入到生理知识和性教育里去。”
“之之知道什么是清理吗？”
“就是，手动清洗污垢。”
“对。之之说得没错。”可是，秦月倾其实想普及的是如何让爱人在行为后有更好的清爽体验。包括洗澡什么的。不过秦子律说的清洗污垢也没什么不对。
只是，秦子律是看着电脑上的回答说的。他了解到的是，女孩子会来月经，所以侧漏就会弄到床单上。
而男孩子会发生梦遗，同样也会产生相同困惑。
因此在秦子律的眼里，这些都属于明显的污垢了。所以脏了就要洗掉，这没什么不对。
只是后续他真的遇到了，也只是先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慌张。
最后还没忍住告诉了妈妈，所以最后妈妈神神秘秘地告诉他，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要学会自己清洗。
所以他也坦然地接受了。
对于行为的负责，永远都是在路上的。可是很显然，秦子律有了平稳面对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