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即刻坦白
自秦子律坦白心境后，母子俩也就说开了。
秦月倾直接地问：“所以能去上小学了吗？”
秦子律坚定地点了点头。
秦月倾随即准备道，“那我要考考你最近一年学得怎么样，毕竟入学还是有摸底考试的。”
秦子律依旧坚定地点了点头。
数个小时后，成绩出来了。语文70，数学80，英语90。
不喜欢语文。不过秦月倾可以给秦子律培养。陶严就是教历史的，可以带着他去文化熏陶。
为了验证秦子律目前所学，秦月倾还分别设置了不同的考验。
看到儿子都能够正常地与人交流，沟通没有障碍后，这才放下心来她的担忧。
她觉得，能够花一年的时间恢复到这个情况已经很好了。
虽然不会特别热情主动地去和别人沟通，但是，对待自己在乎的人态度足够端正，这样就很好了。
至于他是不是主动地去解决自己和别人的问题，那么这个苦头，也还是让他晚点再吃吧。
所以，秦月倾又对着他过去一年所学产生了好奇。
毕竟，她都是一边上班，又一边带着他。教的东西可能还没有那些朋友陪伴他的多。
所以秦子律呢，是不是也得到了很好的对待，就要看他自己怎么理解了。
而探查了一番发现，自家的儿子不仅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也有了稳定的朋友，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时候不该做什么。在与人交往的过程中很有分寸感。
还能现场给她来一手毛笔字。
甚至，他是会上网查资料的。还是一个电竞小能手，平时没事的时候还能帮助队友打打团战，口碑还不错。
电脑也玩得不错，目前在跟着一两个师傅学习编程中。
“我的儿子真的好棒。”
秦月倾笑眼弯弯地抱住秦子律。在过去一年多，有时无法把关注度当在他身上的时候，他也已经成长得这么优秀了。
她很想每个都夸一遍，可是骄傲已经从她的眼睛里溢出来，通过拥抱传递给秦子律了。
秦月倾觉得，以后但凡儿子给她炫耀什么，她都会捧场。
因为这是他想要跟自己分享的表现。只有特别亲近，才会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不能打击，因为他现在也还只是一个7岁的小孩，对什么都很好奇。
不能打击他的自信心，不然已经建立起来情绪价值体系就又要崩塌了。
距离二年级开学还有相当长一部分时间，所以，他们还可以好好地再练习一下，学习一下，让入学变得更加稳固。
而此时，秦子律也有一些他觉得很奇怪，也很想问的问题，就是不知道，妈妈会不会觉得他很啰嗦，然后就敷衍他了。
又是一边玩乐高积木，一边在准备做饭的场景。
秦子律问道：“妈妈，生命是什么？”
秦月倾果然转过了头，也和普通人是一样的反应，认真地思考后，先询问了原因：“为什么这么问？”
秦月倾早已经将做菜的灶台关了火，在面对重要问题的时候，她不希望还有别的事情干扰。饭可以晚点吃，但认真的问题，必须认真地对待。
所以她一边弯下腰撑着膝盖，后来又觉得可能姿态太高高在上了，复又坐在秦子律的身边。
“之之的目的是什么呢？”
许是秦子律也放开了吧，所以很袒露自己的脆弱：“就是，有些朋友就像春天里的花，只能陪自己一季，觉得生命太脆弱了。”
听到这里秦月倾粲然一笑。
她缓缓说出自己的观点，似娓娓道来的故事：“有些朋友就是这样的。但是，你已经在他身上学到的东西，不会随时间改变，这就是你给自己，也是给他最好的礼物了。”
“从今往后，你也带着他的期待而活。”
秦月倾看向秦子律：“这样能接受吗？”
秦子律今天特别活跃，可能是迫切地想用通过言语来满足自己的安全感吧。他一连串问了很多，与生死，还有与人交往的问题。
“妈妈，什么是抑郁症？”
秦月倾自然地接过话头：“就是一种不能自控的身体保护机制。”
“什么是自控保护机制呢？”
“就是，如果你很不喜欢一个人，却要逼自己接受和容忍。你用的是他很好的理由，可事实是，他对你不好。可是你还在拼命否认，于是身体在帮你作出反应。”
“你不喜欢。可是你还是不敢承认。久而久之，你因为长期抑制这种行为，变得郁郁寡欢，就抑郁了。”
“那，有这种症状的人，是不是很奇怪？”
秦子律今天的话很密。或者说，从今天起他才开始真正地表现自己。
“嗯……”秦月倾在脑内搜索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用官方且易懂的词，给秦子律说明情况。因为秦月倾不希望秦子律对这类特定群体产生偏见。
毕竟，他们是相当缺爱的一类群体。
“怎么说呢？其实这在医学上，被称为一种精神疾病。”
“可患上它的人时常得不到理解。”
秦子律抬起头。
“因为，周遭的人都用身份、地位……外貌、能力、声音、事业……等等来捆绑他们。认为……拥有了这么多，却并不觉得知足。他们是有病……”
“可事实上，正是这些被捆绑的东西，束缚住了他们的手脚。让他们想死也不能死。”
“不是的，他们很痛苦。”
秦月倾很自豪秦子律能说出自己的观点，并且很坚定自己的立场。
“是的，所以他们基本上就什么都不说了。然而，基于成长经历的不同，每个人的三观和精神世界都多少都有些不同。也不是每个周边给自己传授过正面观点的人，他们做的事就全是对的。”
“每个人都有患病的时候。”
“可是，平等地包容别人的差异，承认这世上有很多种自己没见过的世界观，是一种基本素养……”
“可是……这是一种强求。”
许是和秦子律聊得也差不多了，所以秦月倾就选择了用更加直白浅显的话语。
也渐渐地站了起来。
用一种平和的语调，诉说了自己的观点。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是一场情绪感冒，有的人免疫力很高，所以小感小冒过了几天就没事了。”
“可是有些人免疫力很低下，必须要借助药物，才能恢复正常。”
“但是不是有药就行。有可能它的治疗周期非常地长，短则几年，长则十几年。”
“而亲近之人的包容和忍耐就是解药。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尊重和理解都是解药。”
“因为，它不是特效药，也不是治本的药。有可能，有些人需要很多个周期，需要很多个不同版本的治疗，甚至需要用一生才能够达到治愈。”
“并且，大部分时候，尝试的人也并不知道自己的所做所为有没有效果。”
“所以这个情绪感冒对于很多人来说，它的程度都是不一样的。也很难和外人讲清楚。”
“所以，之之……妈妈这么说，你能接受吗？”
秦月倾歪过头来询问秦子律的意见。
秦子律坚定地点点头。
秦月倾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转头又继续炒起了菜。
开火的声音和锅铲与锅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结合着偶尔的呼吸声，构成一副烟火气息。
而秦子律的担忧，也在逐渐在平静中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