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察言观色
一名适龄女孩子把男朋友带回家。她的这个男朋友的典型特征就是不爱说话，但实际上，她自己知道，他人还是挺好的。
只是爱用行动去代替语言的表达。
怎么说呢？
身边的朋友总说她是被控制了。因为只要听到和他一点不好的话，就会迅速反驳。
说得多了，庭括也不自信了。她在想，自己选的男朋友真的这么不好吗？
没有人喜欢古玄儿的吗？
还有就是，这么开放的世界了，不会说话，一定要逼着别人说话的吗？
她自己觉得，相处起来挺舒服的啊。
她自己满意不就好了吗？
因此她真的不信。
所以过来人，给了她一个办法，就是带他去家里见长辈。
这些长辈经历的事情多，在遇事上面，尤其是对待感情上面，看人的眼光比较独到。
如果她真的执迷不悟，跟着这样的人，要多吃十年的苦。
他们不愿意看到庭括这么古风的小姐姐，因为一个她觉得的“潜力股”以后要吃好多的苦，于是，他们建议，带着去见一次家长。
让他明白，真正成熟的人，应该给的爱，应该给的爱的形式是什么样子的。
不要去信网上那一套说教。也不要去信网络小说的那一套逆袭。
这都是不现实的。
也不是能够轻易实现的。
几乎所有人都明白，先有的长辈，才有的晚辈，任何想要通过外力压缩做负功实现的个人的成长，实现的个人的飞速成长，都是需要很多的顶级资源才行。
可这样的人，往往就好像女方资助男方上大学，等到了真的实现梦想了，却把女方抛弃了一样。
但这就是人生。
等到他真的功成名就，这一段细水长流的感情，说不定会成为人家最不愿意回首的悲痛往事。
不怪他们这样想，实在是因为读书人太薄情。
如果连别人的一点点建议，一点点情绪都考虑不进去，那多少是不现实的。
已经是二十几岁，不是十几岁，不可能还做着，身边人安慰自己，保护自己的美梦了。
既然不想付出，那就得拿出自己的实力才行，自己愿意吃苦，只吃最底层的体力劳动的苦，而不是人际交往的苦。
可是不管哪种，混社会应该是兼而有之。
但她的这个男朋友，显然还太幼稚，于是导致他们看不下去了。
纷纷来说服她，让她看清楚这个人的真面目。
庭括也在摇摆，她不信自己选的人会真的不堪。
但是她难过的是，她保护不了自己喜欢的人。
所以她要用她最喜欢的方式去测试他，这让她更难过了。
可是，她也只是轻轻地说：“跟我回一趟家好吗？”
“只是去见见我的亲人，不是要逼你结结婚，好吗？”
“好。”
古玄儿应对自如。
遇到庭括是他这辈子最浪漫也是最幸运最幸福的事。
让他的整个人生都鲜活了起来。
本来他也没有觉得自己多聪明，可是跟庭括在一起之后，他觉得自己的人生每一天都是亮的。
就像充满了阳光一样温暖。
他也喜欢这样慢慢进步，心里一点一点被填满的感觉。
很不耀眼，但是很安心。
虽然他不知道庭括在担心什么，他看起来很悲伤，不过只要是她提出来的意见，他都会努力地去实现的。
因为这个人不会害他。只是，他好像还给不起，她最想要的爱。
那种一生陪着一个人走的爱。
他从一开始就很明白，他们之间相差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阶层、思维、甚至是人，都有很大的差别。
所以，现如今，他除了给出初吻。实际上，没有发生任何的关系。
主要是，他觉得自己也配不上。已经不会再自卑了，只是，还是觉得配不上。
这么明艳的大小姐，迟早会有更好更美的人来配。
所以他知道，自己也许是她生命中，曾经最重要的人。
可是日后还是会被另一个人打败。他们还会成为她最重要的人。
既然他不能对她的很多第一次负责，那么也不能拿走她很多重要的第一次。
有些事，有些东西，得到就够了。占有就不对了。
这不是他能做的事情了。
他知足了。
好像她和谁在一起，都和自己没关系。
那又怎么样呢？
只是一时迷了眼，不代表要永远执着。
毕竟，只要中途一个转身，结局就会永远改变了。
他这辈子只要知道，有钱人也并不是那么复杂的就行了。
这个美好的回忆，不值得他再去觊觎。
所以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古玄儿都很珍惜。
都很快乐。
……
庭括驾着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其实她们家祖籍也是一个小山村。
只是长辈们年纪都大了，就不兴小辈的那一套，要凑热闹，拼事业。
要多和人唠嗑，要多拼脑子，讲谋略的那一套了。
他们老了，对于人情世故已经没有那么上心。
比起轰轰烈烈，更喜欢平平淡淡了。
终于明白材米油盐都是诗了。
也开始享受慢悠悠的生活了。
不过要是小辈们有什么事，他们也是不含糊的。
毕竟是混过老江湖的人，这些新人能在一起多久，能够一起走多远，他们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的。
所以有什么大事，给他们过目一下，以后这些孩子路才能走得更顺畅一点。
这些他们也都是明白的，也是给晚辈的最后一点力量。
人呐，老了之后讲话就随和了起来，而是也更加敢停顿，敢不服输了。
这个时候讲的话，年轻人反而听得进去了。
所以戒躁戒躁，看到的就是真相。
老神在在，也没什么不好。
……
庭括终于到家，也带着古玄儿去溜了一遍湾。
带他见识了自己的家人。
中途让他做什么，都很积极，除了不爱说话，要人喊几次，他才会回应一次，因此，老人家，对他有点怨言。
就有种……耳朵比我还背？
庭括问他：还习惯吗？
古玄儿来一句，我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已经做习惯了，我会很快的。
不知道为什么，庭括觉得，这些长辈都不喜欢他。
因为他不会回话。
可是，庭括只有满眼的心疼。
因为，她很喜欢他。
庭括眼睛红红的，她直觉，可能要接受不好的结果了。
果不其然……他们的评价开始了。
只是支开了古玄儿，把他的性格成分还有家庭原因都说给了她听。
让她不得反驳，也再说不出拒绝的理由。
庭括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爱而不得，又无能为力。
她喜欢上了想兔子一样纯白无暇和星星一样的眼睛。
可是还没有浇灌出更多的惊喜，她就要放弃他了。
这是她的初恋。
就跟白纸一样美好。
可是上面没有画作，注定不会深刻的。
没有利益纠缠的感情经不起考验，那是因为单纯美好，没有价值去守护，注定就是要碎的。
她已经没有办法了。
这种小朋友的喜欢，实在是太难熬了。
要是古玄儿生在和她一样的家庭就好了。
她永远有办法让他喜欢上自己这样明媚眼光的自己。
可是……她好像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了……
在得知结果的时候，庭括因为此大哭了一场，还为此生病了好几天，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是，再也没有那么纯粹的爱。
……
亲戚一：“括括，你的这个男朋友人是很好，为人踏实，做事也实在。”
“不过现在混社会，还是要能说会道才行。不让以后有人骂你了，他都会是不还嘴的那种。你想想，这是你要的甜蜜吗？”
说得很有道理，庭括无法反驳。
亲戚二：“不要怪叔公讲，这个小伙子长得漂亮，心性也稳定，好好培养，以后必定成才。”
“但是你不要陪着他长大，他这样没有接触过好的资源，都是家庭带来的，你要想他过渡到你这个阶层，你要引导他，你得吃很多苦的。”
“你要吃很多苦的，你知不知道？”
“嗯，知道。”
庭括越说越没有底气。
就是因为知道了，她得面对现实了，所以眼睛才红得像兔子一样脆弱。
她当然知道，古玄儿没有办法付出一切，为任何人，为别人无私地奉献一切，可是这都是他现有能力不足导致的。
她不怪他，只是成长得太慢了。
她也不舍得去逼他。
可是……她还是好难过。
她觉得，自己在贬低自己的另一半。所以才对现实这么失望。
甚至对于古玄儿也有点失望了。
亲戚三：“知道你听进去了，也就不说你什么了吧。”
“总之，你看，他甚至对于一般的人都不怎么讲话的。”
“那到了大场面，难道你还指望他能够做出什么指挥大局，做得干净大方的事吗？”
“他甚至都不值得，长辈应该怎么回话，怎么去照顾不同的人的。”
“这种人情商很低，他实在是不会通过周边的环境来促使自己成长，甚至都没有人际交往的意识的。”
“也就是不会通过事情来做事的。”
“括括，你觉得你以后可以承担得了这么多的事吗？”
……
亲戚们的组合拳打下来，庭括已经心如死灰了。
她美好的爱情已经死光了。
已经见光死了。
良好的教养只能逼迫她再次说出温和的话。
因为她受到的教育不允许她继续伤害别人，所以只能长痛不如短痛了。
庭括：“知道了，我会及时止损的。不会泥足深陷的。”
“我先告辞了。”
庭括一个转身走了出去。
其实亲戚们也没有这么贬低别人的意思。也只是啧啧了几声。
觉得小年轻的感情太美好，但是终究是要败给现实的。
庭括走到古玄儿面前，她说：“如果我说，我们不适合，你现在不能和我在一起了，你会怎么办？”
“那我会祝福，祝愿你能够和更幸福的人在一起，他会好好爱你，也会好好照顾你。”
庭括没有忍住哭了。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古玄儿停顿了会儿。最后还是开口。
“只要是你想和我做的事，我都会答应你。”
“既然已经决定好要分开了。”
“那就分开吧。”
“我相信你，其实不想伤害我的。”
“所以这是最好的决定。”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什么都知道……
只是一直没有正面回应过，一直觉得自己不重要要。
她好爱他。
她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爱，不求回报无私奉献。
可是，人就在这里，她却说不出口了。
因为她不愿意这个人为她吃苦了，活泼都是锻炼出来的。
为此，她也没少受罪。
所以，不要再纠缠了吧。
最后……庭括只想得到最后一句祝福。
“如果，如果你有实力，你会愿意娶我吗？”
“我娶你。我来娶你。我会娶你的。”
死心了，真的死心了，古玄儿眼底的光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爱，但是也不爱，现在爱不起。
所以她放手了。
为什么难过的只有她？她突然觉得好不公平。
她不要喜欢这个人了。
“我送你回家好吗？”
“好。”
“我祝你早日找到意中人。”
庭括的发丝在走动时，都带有了一起凄凉的意味。
最后的最后……庭括还是找了一个家境相当的男孩子。
只是，后来在路边看见古玄儿的时候，还是会因为他的心微微一笑而红了眼眶。
他在祝福她，她知道。
可是要放下，真的好难，好困难。
她一想起来就会哭。
为什么她要那么轻易地放弃呢？
阶级差异怎么就这么难打破呢？
她的古玄儿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可是却生错了家庭。
让她好难过。
觉得他们离得好遥远。
她好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