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分道扬镳

    诗曰：

    月隐山峦遮羞颜 ，鸟鸣林梢诉衷情。

    岩藤有意攀秀峰，山花多情遍野径。

    万籁俱寂禅机近，百媚千娇景色新。

    诸法空相非实相，镜花水月观究竟。

    清清一一拜谢土地、山神众人，蛇将沉浸在梦幻中的景象，默默注视着清清背影离去。数日来两人患难与共，突然分别，清清心里竟然有一丝不舍，不由自主回头一望，霎时四目交叉，擦得火花四射，蛇将眼神慌忙下垂，而清清两颊升起朵朵红云，红至耳根，一泓碧波在心里激荡。清清扪心自问：我这是怎么啦？

    这一幕恰好被土地婆瞧见，心里暗笑：好一个郎情妾意，这对冤家只怕是三生石上早有缘法，有机会我得想办法成全这对仙侣美眷，呵呵！我可不在乎那些迂腐的狗屁天规。

    南极仙翁和清清一行赶往龙虎山，暂且不表。这边仙鹤童子跳上云端，对蛇将半空传音：蛇道友好本事，他日有机会，我们再比划，分个高下。下面土地婆叹了口气：唉！你们这些臭男人真无聊，打架还上瘾了？土地神道：黄脸婆，你这张臭嘴，别竹竿打翻一船人。

    山神忧心忡忡，对土地道：三妖对“当年封神”满腹怨气，又受困千年，戾气暴增，此番逃了出去，必为祸人间，我们宜早做绸缪之计。土地神道：“我们虽有女娲娘娘所赐的缚妖索，但三妖变化多端，又精通媚术，要擒住她们何其难也，我们只能尽人事了。

    蛇将心里直冒焦，暗叹火气背：此番私自下界，已犯天条，不想又无故惹出事端，做人得有担待，反正已经闯大祸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了结了此事，再回天庭任由处置。念头一起，豪气干云：“祸是我闯出来的，我去擒那三妖，然后交给你们发落。”

    山神感激道：“有上仙出手相助，必然事半功倍，如果能擒住三妖，还是交给大老爷（太上老君）处置吧，镇妖石没了封印，已困不住它们。”

    蛇将谦卑道：“二老不要客气，我不过是真武师尊身边一个跑腿的，我先去追寻三妖的下落，二老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说罢转身离去。

    头一次上天，清清趴在仙鹿的背上，异常的兴奋和激动。看苍天云海苍茫，望下界千山独韵，只是耳边呼呼生风，清清心里只哆嗦，双手紧抓住两只鹿角，生怕自己就这么摔下去，但又忍不住好奇，东张西望，仙翁捋着胡须微笑不语。

    和福、禄、寿三星对弈几局，下界数百年，也不知我阐教道统的传承怎样了？仙翁用神念遍观人间：天下名山僧占多，寺庙林立，香火旺盛，四大部洲，十方世界，漫天佛陀，遍地罗汉，伽蓝、揭谛如恒河沙数。

    仙翁心中一凛，曲指默算，灵台显示因缘际会：贞观初年，唐太宗李世民冤气缠身，一病不起魂归地府，地府判官崔钰循私枉法，在李世民贞观十三年气运上添了两笔，变成了三十三年，送他还阳。其实这一切都是佛门、地府、天庭三方合作演的一出大戏，目的本是点醒当世人皇，减少血腥杀戮，开悟人间善根，化戾气为祥和，还一片清新朗朗乾坤。太宗派三藏西天求经， 真经是取回来了，佛教种子遍地开花。佛道两家都是慈悲渡世，本应联谊为六道众生谋福祉，可一些佛家能人利欲熏心，为了扩充地盘，肆意排挤打压我道门……唉！鸠占鹊巢，真是丢人呀？那帮徒子徒孙也忒不争气？

    仙翁心头不喜，神念再观下界：阐教嫡传一脉昆仑、崆峒两派人才凋零，江河日下，岌岌可危；神霄、清微、天心、东华、净明道、太一道旁支小派，萤虫之光，微不足道。仙翁心情陡然沉重。

    神念再探：“正一盟” 为天师道、上清派和灵宝派的总纲，统领三山符箓（龙虎山、茅山、阁皂山），呈中兴之象；全真教在武当山、青城山崛起，武当山更是后来居上，一枝独秀。

    仙翁心头稍宽：“昆仑、崆峒这帮不肖徒孙，把我们阐教老祖宗的脸都丢尽了！想当初阐教“十二金仙”是何等的风光，“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还好我辈人间道统不绝。”

    既然天数如此，我也无可奈何。南极仙翁不胜感慨，即兴吟唱：“五浊恶世孽随身，六道轮回不消歇。烽火台上戏诸侯，风波亭下昭日月。阿房灰烬犹未冷，垓下悲歌锋溅血。颜回早夭非天妒，伯道无儿最堪怜。比干忠谏剖心死，商鞅功成剐身裂。凤雏折翼落凤坡，卧龙沥血五丈原。李广难封空遗恨，冯唐易老叹残年。得志狸猫傲猛虎，失时黄金逊顽铁。笑看古今兴废事，不抵青山一梦闲。调和阴阳龙虎伏，气行周天长生诀。性命双修真元固，灵台长明金丹结。五气朝元功行满，三花聚顶大道圆”。

    声如流水潺潺，清澈悦耳，清清听得神清气爽，好奇地问道：仙尊，你唱的什么歌？南极仙翁拈须微笑：大道！清清问：大道是什么？仙翁朝上指了下天，朝下指了下地，然后指了下清清，语重心长地说：“大道在天，大道在地，大道在己身，以后你就会慢慢明白。”

    清清眼睛骨碌了转了几下，似懂非懂，我好像听爷爷说过：“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日月星辰盈亏有度；水利万物而不争，上善若水近乎道；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清清舌绽莲花，如摘葡萄摘了一大串。

    南极仙翁不胜欣慰：“根基不错，有些悟性，远非你想的那样简单，道常无为而无不为，大道无极，大道至简，如滴水穿石，磨杵成针，聚沙成塔，其中至妙，非言能传。

    清清感觉仙翁特别亲切，在仙鹿背上躬身行礼，声若黄莺出谷：“多谢仙尊点拔！”。

    南极仙翁心花怒放：此女声如和煦春风，润物细无声，暖人心脾，品性浑然，他日必证金仙大道，我衣钵可传也。点头连声赞叹：“璞玉可琢！璞玉可琢！”

    这一老一少一唱一和，坐下仙鹿听得有些不屑，心里道：“这女孩儿还真能拍马屁，哄老头子开心。”

    南极仙翁早证大罗金仙道果，拥有他心通，眼睛一瞪：鹿儿，你又起妄念了！几千年了，还是那么不长进。仙鹿急忙辩白：哪里？我觉得小师妹，非常聪慧！

    清清甜甜一笑：是吗？爷爷常骂我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