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入魔
“志源啊，最近不能给你内部消息了。”
傍晚，
李超的一个电话让赵志源有些不知所措。
“圣哥说老板已经注意到你每次都赢了，需要避避风头，你先暂时不要玩了。”
挂掉电话后，程志源的脸上出现了失落的表情。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上瘾了，李超的情报就是最好的解药。
一整天赵志源都无精打采神不守舍，失去了信息好像丢了几百万一样。
回到家中，赵志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没有内部消息我也能赢，我运气也不差，我试试，我试试。”
赵志源掏出手机，点开了红蓝对决的游戏，下注了一小部分后，双手忍不住的颤抖，手心不停冒汗。
思来想去，他选择了蓝方。
之后便是等待结果。
赵志源紧闭双眼，沉重的呼吸声像是命运的时钟。
“叮！”
赵志源猛地睁眼，他不敢相信眼前的结果。
“赢了！我居然赢了！”
他兴奋的坐了起来，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我果然运气很棒。”他贪婪的舔了舔嘴唇，准备再试试水。
“我靠又赢了，哈哈哈……”
赵志源心花怒放，没有信息又如何，自己高超的手法不也赢了嘛。
下注！
下注！
下注！
过了半个小时，赵志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的脸上满是汗珠，不停的喘着气。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
“都输光了。”
赵志源面如死灰，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咬着嘴唇不敢相信这一幕。
“没关系，不过是回到了起点，总不能一直输，我再买点筹码，再买点筹码……”
赵志源强行安慰自己，开始不停的充值……
房间的灯亮了一个晚上。
——
“兄弟们早啊。”
赵楠走进教室里，习惯性的学员们打着招呼。
走廊里，学员们对着一个人窃窃私语，脸上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赵志源像是瘦了一百斤，无精打采的缓慢移动在走廊中央。
“输光了……全没了……”
一夜没睡的他精神萎靡，整个人憔悴不堪，像是生了一场重病。
“志源，你没事吧？”
赵楠注意到了赵志源的不对劲。
“啊？楠少，没事。”
赵志源耷拉着脸，张着嘴巴瘫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萧凌音见状拿出一张纸巾递给他:“你没事吧。”
回过神来的赵志源赶紧用袖口擦了一下嘴角:“没……没事。”
他悄悄抬头看了看萧凌音，想不到她这么关心自己啊。
萧凌音的追求者很多，赵志源也是其中一个，但他因为有些自卑，只是在背后默默暗恋。
自己女神的突然关心，让赵志源的心情好了一些。
“我现在不过是把赚了的钱输了而已，不过是回到了起点，我一定能赢回来。”
“一定能赢回来，然后追求萧凌音！”
赵志源一番自我安慰，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什么。
“他已经中招了。”
王永圣看着那源源不断的收款记录，满意的拍了拍李超的肩膀:“干的不错啊，挑了这么个傻子，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们骗了他。”
李超嘿嘿一笑:“可不咋，有的人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什么哥东西，您看，他还给我打电话问什么时候有信息呢。”
两人正说着，李超的电话便响了起来，低头一看，果然是赵志源。
“喂，志源？”
“超哥！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能有信息？”
赵志源声音很急促。
“志源啊，你也知道老板这些天天天查流水，而且主要就是看你，你要么先停手，要么少输一点，等风头过了哥给你安排。”
李超的语气很为难，可脸上却是挂着猥琐的笑容。
电话那头，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李超也不急，将手机放在桌上打开了免提，示意王永圣一起听。
“那，超哥，有什么办法可以快速弄钱吗？”
“这……”
这一问给李超整的有些纳闷。
王永圣摇了摇头，拿起手机:“志源，我是圣哥，还记得我吗？”
“当……当然记得您，圣哥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赵志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我这边有个法子可以让你拿到一笔不菲的钱。”
王永圣随即给他发了一个定位。
“拿上你的身份证去哪，就说是我介绍的，他会帮助你，按时把钱还了就ok。”
赵志源收到位置后，满怀感激的说:“谢谢圣哥，等我有了钱请您喝酒！”
“行。”
王永圣挂断电话，点燃雪茄。
“这小子真是个极品，他已经完蛋了。”
“圣哥，您发的定位是？”
李超有些好奇。
“我们的贷款中心。”
第二天，赵志源带着身份证来到了贷款中心。
“你一共可以贷二百万，一年制，扣除税务后到手一百六十万，每个月利息百分之三十，看在你是圣哥介绍的，给你降到百分之二十。”
负责人将贷款转入赵志源的银行卡里。
赵志源一时间没有消化完，怎么贷款也要扣税。
不过圣哥拿自己当兄弟，他一定不会害自己的。
“小伙，一定要按时还款啊，要是不还的话，别怪我们做出什么事情来。”
说最后那句话时，负责的人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就这样，赵志源拿了一百六十万从贷款中心走了出来。
“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赢了就行，赢了就行！”
只要大赚一笔，把钱还了就行了。
赵志源坐到长椅上，拿出手机迫不及待都充值起来。
“先下一半，先下一半。”
他进入了自认为最拿手的红蓝对决，
选择了红方。
他的身体在不停的冒汗，用手挡住了手机屏幕，等开奖铃声过后，他才把手拿开。
“蓝”
赵志源哭丧着脸，第一盘就输了，真不吉利，不过还好，自己只下了一半，还有一半的本金，下次一定能赢。
为了稳一些，赵志源下了十万，再一次压了红方
结果这一次又是蓝方赢了。
“还好还好，没有全压，我还有七十万。”赵志源又一次安慰自己。
“这次一定是红方。”
他押了三十五万，期待中奖。
不出所料，这次又是蓝方赢了。
手机屏幕上的蓝色犹如晴天霹雳，将赵志源劈成了两半。
短短十分钟，一百六十万就只剩三十五万了。
赵志源咬了咬牙，这次他押了蓝方五万，闭上眼睛等待着结果。
——
“圣哥，那小子还在玩。”
公司饭桌上，李超和王永圣正在吃饭。
“他根本不会想到，您就是老板，而且这个游戏的输赢，是您完全掌控的哈哈哈哈。”李超看着转账记录说。
“他输了这么多，就让他小赢一下吧。”
王永圣放下筷子，按下了蓝色方。
“他不会收手不玩了吧？”
李超有些担心。
王永圣噗呲笑了:“超啊，这种人的心理最好把握了，让这小子赢了又如何，五十万也不够还贷款啊，他只会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梭哈。”
与此同时，赵志源那边的情况与王永圣说的如出一辙。
他疯狂扇着自己。
“傻蛋，傻蛋，为什么不梭哈，梭哈可是三百五十万啊。”
赵志源重新拿起手机，将剩下的八十万，全部梭哈给了蓝方。
人性被王永圣拿捏的死死地，一点小小的胜利就让他看到翻盘的希望，人们都认为自己是那个真命天子，殊不知这是掉入深渊都陷阱。
赵志源还在窃喜自己的好运来了，却不曾想，王永圣淡然的按下了红色的键。
红方，胜利。
“啪嗒。”
赵志源的手机跌落在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经过这几番波折，赵志源的精神终于崩溃了，他蜷缩起身体，不断的抖动着。
“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声回荡在公园内。
那是为贪婪者奏起的交响乐。
一连好几天，赵志源都没有再回学院。
邢袅他们这才意识到，赵志源出事了。
邢袅去过赵志源家，他带着御岚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小平房。
“咚咚咚。”
“谁啊？”屋内传来一道苍老的女声。
邢袅大声回到:“胡奶奶，是我，邢袅。”
木门缓缓打开，一位老奶奶佝偻着腰。
“是小邢啊，快进来坐，这位是？”
她抬头看了看御岚。
“奶奶好，我叫御岚，是志源的好朋友。”
御岚的五官人畜无害，胡奶奶很热情的将两人带入了家中。
房子的装修中规中矩，家具齐全但款式老旧，已经很久没有更换过了。
“奶奶，志源在哪您知道吗？”御岚问。
胡奶奶笑着说:“志源现在修炼很努力啊，他说是要外出历练，争取到达命鼎境界。”
御岚和邢袅交换了一下眼神。
胡奶奶开始讲述他们的故事。
赵志源父母离异，不愿抚养他，每个月虽然打钱，但只够祖孙俩勉强生活，平时把攒下来的钱都存放在柜子上的银行卡里。
胡奶奶来到柜前把卡拿了下来，递给御岚说:“小岚啊，帮奶奶取二百块钱呗，没有密码，里面还有十五万嘞。”
御岚来到外面的自助atm机，发现里早就没钱了。
“这个赵志源。”
为了不让老人家担心，御岚自掏腰包垫上了那十五万元
在赵志源接触博彩前，打算到了元婴境就去打工赚钱，拮据的家庭不能支持他继续修炼。
本来可以平平安安的过小日子，他却一步步掉入博彩陷阱。贷款之前，他发现了这张银行卡，因为没有密码，他趁奶奶不注意将卡里的钱都转走了。
这十五万块钱不知道是老人家省吃俭用多久攒下来的。
“原来如此，难怪这些天不见他踪影，原来是偷偷内卷。”
邢袅愤愤不平道。
“好了胡奶奶，我们一会儿去找他，您早点休息哈。”
御岚和邢袅帮忙打扫了一下屋子，还给胡奶奶做了一顿香喷喷的晚饭。
“菜都烧的很软，您咬起来也容易。”
御岚盛好饭菜端在老人家的面前。
胡奶奶尝了一口，对着御岚举起了大拇指:“小岚，看不出来你厨艺这么好啊，老朽也享了一次口福。”
御岚笑着说:“以后想吃我做的饭了，就让志源喊我来。”
待胡奶奶吃完了饭，两人准备走时，门外却响起了砸门声。
“是不是小源回来了。”
胡奶奶问。
“奶奶您歇着，我去开门。”
如此急促的砸门声，不像是赵志源能做出来的事情。
通过猫眼，御岚看到了一伙人，手持棍棒站在门前。
他当即断定，赵志源在外面惹祸了。
御岚打开门:“几位是有什么事情吗？”
为首的寸头男人把香烟掐灭，拿出合同拍在御岚身上:“赵志源家属吧，这个月逾期了，快还钱。”
御岚拿起合同仔细看了一遍，问:“怎么这个月要还八十万啊。”
“少特么废话！”一个胖子吼了一声:“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赶紧还钱！”
听到屋外的动静，胡奶奶有些担心:“小岚，发生什么事情了？”
御岚回应到:“没事奶奶，推销的。”
一听推销俩字，寸头男人直接发了火，刚准备发作，御岚将银行卡递给他:“一次性还清吧，省的哥几个每月跑。”
刚刚腾起的火瞬间又浇灭了。
“全款三百万，能还的起吗你。”
御岚晃了晃卡说:“你试试就知道了。”
寸头男半信半疑接过卡拿着刷卡机刷了一下。
“滴滴”。
见三百万到账，男人的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老哥啊，要是所有人还款都像你这么大方就好咯，老弟就不打扰了，生活愉快啊哥。”
说完还不忘把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以后要贷款，就联系老弟。”
御岚点点头，收起名片。
见那帮人走远了，御岚才回到了屋内。
“胡奶奶，时候不早我们也该回去了，明天我们再来看您。”
胡奶奶说:“诶，好孩子，路上慢走啊。”
御岚临走前将自己的电话留给了胡奶奶，让其有事可以联系自己。
路灯下，御岚和邢袅走在回家的路上。
“你说赵志源办了高利贷？”
邢袅傻眼了，这小子真是无可救药，居然去办理高利贷。
“不过还好，贷的款不是很多，三百万还是能拿出来的，我已经先帮他垫上了。”御岚掏出那张名片看了起来。
“邢袅。”
御岚突然停了下来。
“嗯？”
“你说，这个贷款中心，会不会也是恶鲨帮的呢。”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思。
——
“噢？你说有人把那小子的贷款还了？”
王永圣的表情有些错愕。
“是的圣哥，那人出手很阔绰。”
“行，我知道了。”
王永圣撂了电话，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恶鲨帮分为三系，王永圣负责线上博彩，三当家孙虎忠负责高利贷款。
老大典龚负责和其他城市的势力合作，与小企业建立保护关系。
虽然没有完全榨干赵志源，但王永圣也不止骗了赵志源一个人，他已经赚的盆满钵满。
但这一次，王永圣心里总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他觉得这件事，恐怕还没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