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Ch257. Its now
“父亲说他会为我找到一个更出色的引导者兼合作者。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把我当作一个包袱, 扔给了你这个软弱浮夸的家伙？”
达米安指向夜翼，他背后的武士/刀比他的身高更长。
“我不否认我部分外向的个性。但如果你喜欢把我称之为懦弱，那么输给了我的你岂不是像棉花一样柔软？”
穿着蝙蝠侠制服的夜翼反复揉搓一把自己的脸颊, 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对b向你承诺带你一起夜巡却又食言而不满。但相信我, 小d,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能遵守诺言。他只是有太多不得不去做的事。”
达米安昂首打断迪克：“不要把我当作心智不成熟的儿童来对待。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废话大可免了，公事就是公事，我能完全理性地看待并接受。”
夜翼笑了：“我相信。你是我见过的最与众不同的小孩。假以时日，你会到达蝙蝠侠和我都到不了的地方。”
“理所当然。”
达米安利落地转身, 重新面向下方的仓库。对夜翼的夸赞他似乎无动于衷，至少在表面上是如此。
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夜翼解说道：“下面是我们今晚的目标，一伙毒品贩子。他们过去为红头罩帮的成员, 但一段时间以来失去了头领管束，他们的行动开始渐渐越界, 我们需要提醒这些笨蛋他们头上的拳头不只有一个。”
“只是‘拳头’？”达米安转过头。
“用你的武士/刀也可以，但记得要用刀背。”似乎没有听懂达米安的弦外之音，夜翼轻巧地化解了男孩话语中掩藏的杀机。
达米安将放在他身上的视线收回。
“等一下我从天而降, 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仓库里的人一定会在我吸引他们注意力的时候绕到我背后。这时候就需要你护卫我的侧翼, 我会飞快解决掉仓库外面的人，你恰好到好处地出现，我们就可以对他们来个两面夹击。记住一定要起手先解决外面的两个狙击手，不然事情就会麻烦得多。”
达米安没有对夜翼的战术发表评价：“看起来这些人接受过某种程度的军事训练, 普通□□的资格准入门槛没这么标准。”
迪克肯定了他的说法。
“如果不是红头罩把他们培育成这个样子, 也不会有我们两个合作的必要。”
“那么, 又是什么让他们的首领离开了？”
面对达米安平静的疑问, 夜翼停顿了一下，坚定而毫无滞涩地接上：“他和我们的理念绝不相容，两方中间只能留下一个。”
他已经准备好了迎接达米安接下来的提问，但达米安却没有再说什么。
于是夜翼心领神会，扮作蝙蝠侠的他张开披风，以一个下落开启了动手的信号。
唰——“啊啊啊啊啊！！！”
雪亮的刀光闪光，在原地留下一名毒贩抱着血流如注的半截手臂惨叫，半空中传来夜翼的喊叫：“罗宾！打骨折就好了，别告诉你做不到！”
达米安“啧”了一声，收刀回鞘，带着武士/刀的刀柄精准地击中了一名毒贩的小腹，而后竖起刀鞘，挡住了右侧两发左轮手/枪射出的子弹。
“你不是罗宾！”那个断了臂的家伙忍着疼痛从牙间挤出几个字：“原来的那个去哪了？”
“排除你因为罹患斯德哥尔摩症候群而对他抱有某种特殊感情，那就是在怀念他的心慈手软。”
达米安像小猫一样灵活地从几名彪形大汉攻击的空隙中钻过。
毒贩冷笑一声：“所以蝙蝠侠终于大彻大悟，换了一个残忍狠毒的小矮子来当他的跟班？”
“残忍狠毒？”用一个杂技一样的一千零八十度度后空翻三连跳干倒了八个敌人，夜翼在半空中大声道：“我从没想到这句话会从一个引诱他人吸毒的毒贩嘴里说出来。你们背叛了红头罩给你们定下的规矩，不满足于现有的交易网络，开始主动拓展它，就连最后值得称赞的品性也从你们身上消失了。”
“背叛？”一个拿玩具一样手握一柄双手大锤的光头壮汉发出怒吼，“是你们先背叛红头罩的！”
他像打地鼠一样锤着灵活躲来躲去的达米安。
“他为哥谭做了多少事情——阿卡姆的那些垃圾，他用一个晚上全部倒进了焚化炉，代价却是他现在消失得无影无踪——没人在乎他的生死，你们不但掩盖他的功绩，甚至不许我们提起他的名字！”
“抱歉打断你们的臆想，没人对他做了什么，事实上是他背叛了我们——而不是反过来。”
“我不信！”壮汉发出咆哮：“那你告诉我们为什么saber也一起消失了？！”
“唔……”夜翼卡壳了一下。
“借口！”达米安冰冷的声音发出宣判。
在壮汉没有注意的时候达米安在他的双腿四周缠满了凯夫拉纤维，现在他用力一拽，光头壮汉立时像狗熊一样扑倒在地。
“你们首领的去向和你们的越界行为之间没有任何逻辑关系。如果你们想为他报仇，我没见到你们寻找正确的目标。声称想对他效忠，却违背了他的法律，还用他来为自己肮脏的欲/望找借口，你们只是令人不耻的叛徒。”
被一个十岁小孩教训显然让壮汉不能接受。
“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不来联系我们！为什么不管束我们！哪一件事过去他能容忍！”
正好撂倒了最后一个敌人的夜翼走过来，半是怜悯半是讥讽：“说明你们被他放弃了。”
“不可能！他都没有放弃哥谭！”
“哦，”夜翼在蝙蝠侠的面具下发出一声几不可察的轻笑，“也许他比你们以为的更加残酷。”
回程的路上，坐在蝙蝠车副驾驶的达米安侧首望着窗外，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我不会把它告诉布鲁斯的。”
“什么？”达米安蓦然回头。
“关于你砍断了一个家伙手臂的事情。”
“多此一举，”达米安沉下脸冷哼一声，“父亲会把罪犯的腿卡进蝙蝠车后轮的空隙，威胁他们遥控蝙蝠车后溜。而你把人打成开放性骨折，这会造成严重感染，即使痊愈，他们在每一个阴雨天也会再次回顾这种滋味。我判断不出这中间有任何区别。”
迪克叹了口气：“他可能因为失血性休克而死亡。除此以外，瓦拉齐亚之夜后我们为了继续在哥谭行动，需要更加降低外显的威胁性。血淋淋的断肢在视觉效果上比枪击更加恐怖，这对民众来说有点过头了。”
“无聊的人类，总是被表象迷惑而自欺欺人。”
迪克敏锐地纠正他：“达米安，你也是人类。”
“我以为你们都把我当作怪物。”
“你知道吗？小d，真正的怪物不会像你一样试图靠近我们。你非自然的出生在义警中间并不特殊，相信我。”
“我当然知道在这方面我不是最特殊的，”达米安重新将视线转向窗外，“这就是你要说的全部？”
“那你还在为什么而烦恼着？”
夜翼对达米安正在思考的事有隐约的估计，但他不想表现得自己在向他灌输什么。他认为适当地装傻，让达米安自己把事情问出来才比较好。
“你见过我的母亲吗？”
但他猜错了，达米安想问的事情并不与红头罩和红头罩帮有关——至少在表面上看来没有关系。
迪克迷惑道：“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哦，没什么。”达米安说。
※※※※
“我的妈妈并不被她的家庭所喜爱……她离家出走，被哄骗着加入了一个教团，在那里，他们把她作为祭品献祭给了恶魔三宫……我就是他们结合的产物。”
渡鸦轻声诉说着自己众所周知的身世。
“当安吉拉终于意识到自己怀上的是恶魔的孩子，她企图自杀失败，被带到了阿查拉斯神殿隐藏，生下了我。我在阿查拉斯神殿长大，为了不让我被我的父亲三宫利用，我被教导永不皱眉、永不微笑、永不哭泣，因为愤怒、喜悦、恐惧和痛苦都将使我的魔力失控，让三宫察觉到我的存在。在我人生的第一个十七年里，我什么都不曾感受到过。”
这描述有一点熟悉，有点像魔术师的生存方式。
但士郎再一仔细回想，在他的记忆当中其实没有符合特定描述的对象。
“当阿查尔女神死去，神殿的力量减弱了，三宫首次找到了我，我尝试阻止他的降临，但正义联盟不相信我，只有泰坦……最好的时机逝去了，我只能选择让他们以我的生命为代价终结我的父亲。”
裹在斗篷里的少女轻言细语诉说着自己的过去。既没有顾影自怜，也没有倾泻对人类扭曲的爱或恨，只有理所当然的觉悟。
“然后兄弟血又复活了我……他们想要利用我复活三宫，泰坦将我又一次拯救出来，现在我与三宫已经毫无关系了，我不用再担心他的复活，我终于自由了。”渡鸦的声音轻快起来。
“但我遇到了一点小问题……因为过去的缘故，这第二次的人生我发现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它们就像冲垮堤坝的海浪一样泛滥，而我控制不住的魔力也很容易影响他人对我的情感。”
士郎点点头：“你想要学习控制感情的办法？”
“在你和加尔说话的时候，我悄悄地触摸了你的灵魂和情绪。”渡鸦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她知道这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但怀着一点好奇，一点不满，还有一点能力带来的任性，她用魔法探知了对方的感情。
“我感到了巨大的……”她说出了那个词：“痛苦。”
“……所以我说这是非常危险的事。”
没有正面回应渡鸦下面潜藏的疑问，士郎告诫她：“如果你这么做的对象是蝙蝠侠或者小丑那样的人，你未经训练的精神可能瞬间被压垮。”
渡鸦摇摇头：“我见过蝙蝠侠，也没有笨到去试探他。我确定这是不同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每分钟在挥刀割掉自己的头颅。”
士郎比了一个手势，示意她打住。
“那种方法我和蝙蝠侠可以用，但不适合你。为了前进，我们每一刻都必须否定上一刻的自己，切断多余的感情。但是你的话——我的建议是及时行乐。”
“……我不理解。”
士郎合上手中的笔记，转过视线正对着渡鸦。
“既然这里没有其他人，那我就直说了。你认为自己与你的父亲毫无联系得到了自由——那是你的错觉。”
尽管目光中有一丝怜悯，但他的语气毫不客气。
“你们的命运模式就像莫比乌斯圈，以你的力量，看透这些规律不是难事。幸运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好事的尽头就是坏事——除非你是从小就被幸运加持的那种人。你觉得你是吗？”
渡鸦摇摇头，像是一只被戳破了幻想的气球小鸟呆呆地望着他。
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很难不让人心软，士郎放缓了语气，但该说出的事实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过去发生的事可能会再一次发生，你最好现在就做好准备。”
渡鸦晃晃脑袋，突然清醒过来：“你是说，三宫可能会重新回来？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可能再次失去？”
“是。正因为我也在追求永远得不到的东西，所以我才这么说。”
顿了顿，士郎话锋一转，展露一个笑容：“怎么样，认清现实的规律以后，那种飘起来的感觉是不是消失了？”
渡鸦眨眨眼睛，许久才反应过来。她佯怒地叉起双手浮上半空：“我现在就在‘飘’。”
“总而言之，用有限的现实来压迫自己的感官也可以，放任你的感情，尽情做你想做的事情也可以。全部取决于你。当然，如果有一天我的乌鸦嘴说中了——尽管我的力量和维度恶魔比不值一提，我一定会赶来站在你的一边战斗的。”
“尽情做我想做的事……迪克……”
渡鸦听着听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颊变得通红。
一阵巨大的无形波纹沿着她的身体扩散，将士郎灯戒制造的屏障内层震得粉碎。
波纹被外层遮挡了下来。
“对不起，我又……”
道完歉，她又想起来似的飘回来道谢。
“对了，你能告诉我你——”她瞥了一眼远处正在遛弯散步的杰森。
“嘘。”
士郎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