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卑微如狗
“那么，开始吧。”
拉薇尔将挂在右耳的银色耳坠取出来扔在地上，开始吟唱起来。
刹那间，无数的人偶，拨开厚实的土层，从地里钻了出来。他们的形状怪异，脑袋由水果做成，身体则由饼干组成，手脚则为面包拼接。
在拉薇尔的吟唱下，食物人踉跄着冲向南宫明。
“这就是魔术的巅峰吗？”
他纵身一跃，跳进食物人堆里，挥舞着利爪将他们的饼干身体撕碎，又张开大嘴，将他们的脑袋咬下来。
“呸呸呸，榴莲，难吃。”他将食物人的榴莲脑袋吐出。嘴里传来一股恶臭。
“挑食可不是好习惯啊，也对，魔人本来就不吃水果。那么给你加点料吧。”
说着，拉薇尔从袖口中取出一把钢针，随手一挥，钢针化为餐具不断变大，无数的巨型餐刀叉子坠落下来向他刺去。
不过拥有半魔人之身的南宫明身手相当灵活，灵巧的躲过了刀叉，又踩着刀叉柄，纵身一跃抓住铁塔的栏杆，栏杆扭转方向，飞速的爬上铁塔，冲向拉薇尔。
然而，铁塔早已经是活物，钢筋不断弯曲，钢板也开始压缩，封住了唯一通向拉薇尔的入口。南宫民的利爪抓在上面，也只留下几道生痕。
可恶！
然而，铁塔的阴暗的角落伸出四条钢链，缠上他四肢，将他活生生的拉到空中。
没了结实的土壤，再强壮的陆地生物也无济于事，何况只是魔人。南宫民在空中挥舞着四肢，却无济于事。
铁链不断缩紧，几乎都快扯掉他的四肢。
角落里缓缓走出铁皮人偶，锁链就是由它背部发射出来。他用力挥动铁链，将它扔出铁塔，重重地砸在过山车的铁道上。
还没等他缓过一口气，轨道上传来一阵轰鸣声，过山车飞驰而来，猛烈地撞在他的身上，
过山车仿佛脱僵了的野马，任凭南宫明的手脚与轨道擦出火花，也难以停止。
轨道也随之改变方向，火车带着他一头撞进房子内。
“就只是空有一身蛮力吗？有些小失望啊。”
见大局已定，拉薇尔从铁塔跳下来，缓缓走到过山车和房屋的废墟。
“不会这么快就结束了吧？不过，毕竟是刚融合路西法的心脏，没能发挥出多少实力也很正常。她一边抚摸着站在自己肩膀上的渡鸦，一边悠闲的说道。”
废墟堆中传来重重的敲击声，重达几吨的碎石板被掀起来，灰尘中，南宫明逐渐走了出来。
他的青黑色的条纹不断加重，头上的犄角颜色也开始加深。
“狂化了吗？没想到这个时候才会完全被恶魔的心脏支配。不过吟唱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该结束了。”
拉薇尔取下挂在脖子上的纯金十字架，十字架向外泛着金色的光泽，熠熠生辉。光芒之中，不断伸出锁链。
南宫明怒吼一声，皮肤开始变得黝黑，双拳不断生成青绿色外骨骼。
他携带着狂风，如狼似虎地扑向她。
“锁翼以神明。”
金色的锁链贯穿了他的身体，同时，将他高高扔起，又重重地砸在地上，并不断捆死。
路西法说到底也是堕天使，只要有半点神性，就逃不过天之锁。
非人的肤色和犄角逐渐褪去，首年渐渐恢复原本的模样。南宫明也昏死过去。
“结束了。”
她用指尖微微点起南宫明的脑袋，虽然青黑色的条纹覆盖了半张脸，但仍然看得出，这张脸相当的稚嫩。
“居然能和恶魔融合地如此完美。”拉薇尔略有些震惊。
乐园逐渐消散，周围的环境又回到原来的街巷。
“拉薇尔，来人了。赶紧把心脏取出来逃走吧。”
屋地上跳下一个黑衣少女，伸出自己的金属右手臂。打算剥取他的心脏。
“我改主意了，把他带回去。这个人对我们有用。”
“为什么？”少女一脸震惊。
“这个人还有用。”
“那心脏呢？”
“留在他的体内就行了。有什么事，等回去以后再说吧。”
“我”少女欲言又止。
走吧。拉薇尔挥手而去，黑衣少女看着倒在地上的他，双眉颦蹙。
切，
她不情愿的将他拖着带回去。
欧森的办公室，原本总是放着一张抒情爵士唱片，而现在却是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面如死寂的守候在一旁，只有偶尔传来硬币掉地的声音才打破这可怖的宁静。
欧森则是汗出如浆，肥头大耳硬是不敢抬头向前看。
“即使是在圆桌骑士的看守下，你们仍然是把路西法心脏丢失了，真不愧是我的得力部下。”
西装正领的男人，一边用自己修长的手指敲打着硬币，一边“慈眉善目”地说道。
“你们知道，祖辈为了这个心脏，做出多少牺牲。好不容易才找到和心脏匹配人，你们居然”
“万分抱歉，奥尔森大人。也没有想过有人会对研究所发动袭击。”欧森双手扭在一起，试图降低一点自己的紧张感。
“那我派遣圆桌骑士过来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在陪你喝酒奏乐？”
“我。”他似乎又想说什么，但又难以启齿。
“看来我的眼睛是出了问题。”
男人摇摇头，又转向另一个人。
“帕金斯，你知道你放走了什么吗？擅离职守可不是你的作风。”
身披铠甲的金发男子紧握着双拳，单膝跪在地上。
“是我失职在先，我定会将他抓捕回来，赌上我的圆桌骑士之名。”
“倒还有些气魄。欧森，你也一样，一个月之内，我要拿回心脏。不然，下一个被送到研究所的就是你。”
男人将硬币扔下，扬长而去。
这时，似乎才有了一点呼吸的声音。
“上哪儿去找啊？只怕是都完了。”欧森瘫坐在地上，像孩子一样哭哭啼啼。
相反，帕金斯一句话也没说，扛起自己的盾牌，坚毅地踏出了门。
时间过得很快，南宫明昏睡也有两天之久。
“为什么？这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有自己的打算--”
南宫明迷迷糊糊在昏睡中听到断断续续的争吵。
他猛然睁开眼，陌生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这里好像不是研究所样子。天国吗？不对，我是恶魔，应该下地狱才对。”
南宫明瞬间屏住呼吸，剩下的床铺带来自己从来没感受过的柔和触感。
身边一个陌生的身影，正坐在床前闭目养神，似乎已经陷入了睡眠。
她的皮肤如同精雕细琢的人偶，身上是一件以黑色为主，没有任何装饰的衣服。散发着一股不可言说的魅力，如同一朵纯洁的水仙花。
这种纯粹的美，让南宫明顾不得陌生环境带来的不安，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颊。
虽说偷看别人不是什么好事，但他还是抵挡不住自己的本能，渐渐地看入了神。毕竟还是一个少年。
而此时，少女却睁开了双眼，两人顿时四目相对，气氛瞬间尴尬起来。
但就算如此，他们两个都没有率先将视线移开，继续保持着对眼的姿势。
“这里是哪里？”
少女则什么话都没说，纷乱的呼吸和因不爽而皱起了眉头，让本来就显得不和善的她显得更加凶狠。
南宫明可以感受到他的眼里那灼烈的杀意，好像一把目光移开，下一秒她就会拿刀捅过来一样。
这时楼上传来如哥斯拉沉重的脚步声。
“啊啊，看起来一切都安好。青铜，你没有为难他吧。”
拉薇尔破门而入，充满活力地对着少女说道。
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那个让游乐园复活，想杀死自己的魔女，全身不由得一颤。
“放轻松，现在没有杀你的理由。”
经过他们的介绍，他才明白过来，自己所躺的地方位于二人的家。
还有自己依稀听到的对话是两个主人公在自己床前的争吵。
“虽然他醒了，我们就去客厅议事吧。”青铜一边说着，一边向屋外走去。
青铜丝毫不掩饰衣袖间藏着一把水果刀，让南宫明吓了一跳，自己的第六感果然很准。
不过一想到整整两天有一个拿刀的女人在你旁边照顾你，又十分瘆人。
“你们不杀我，应该我还对你们有点用吧。那么我要做什么，才能活下去呢？”
少年的反应没有一丝慌乱，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般。
或许，他只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我们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现在就作为恶魔被我杀死，或者加入我们，我们会帮你变得更强，渐渐地恢复到路西法的全部力量。而你只要用这份力量，按我们吩咐做事就行了，直到帮我们达到我们的目的就行了。”
他吓了一跳，但相比二话不说，直接灭口，这个方法已经温和很多了。
见南宫明没有异议。青铜继续补充道。
“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不要妄想和我们一样拥有人权，在这里，你的生杀大权在我们手中，是作看门狗都不如的所有物而活着。”
青铜像是有意要惹恼他一样，但即使面对如此的辱骂，南宫明却没有任何的生气感觉。他总觉得生活在这不会比之前在研究所差。
“说的太过了，青铜。好了，出去准备午饭吧。”
“是。”
青铜缓缓走出去。
那么就剩我们了。拉薇尔的语气中总夹杂着愉悦。
她凑过来，手指轻轻划过，南宫明的脖颈。
”你知道为了保下你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吗？青铜可是一心想杀了你呢。“
”为什么？”
“毕竟一开始就只是为了你的恶魔心脏啊。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一些你本身的价值，我很感兴趣。”
她靠的很近，几乎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嘴唇中吐着热气窜上他的身体，让他不由得心跳加速。
这时，南宫明的肚子传来一阵叫声，让他一阵尴尬。
”你饿了吗？“她邪魅一笑。
说着，拉威尔取出小刀，在自己的白皙手腕处轻轻的划过，鲜红的血液流露出来。
”你只要喝我的血就好。“
那股血液，散发出充满魔力的香气，让人无法抗拒。
”舔吧，像我可爱的狗一样。“
南宫明无法抗拒，伸出脖子轻咬她白皙柔软的手臂，香甜的血液流入他的咽喉，那甜美的触感，仿佛让他仙境一般。
他终于控制不住，吮吸起来。
“嗯哼。”
拉薇尔淡淡的笑了一声。轻抚他的脸颊。
”有些贪心了吧。今天就到这里吧。”
女人将手臂移开，但那香甜的血液，却让南宫明流连忘返。
“血。”
南宫明明险些失去控制，想要扑上去。
但女人一把把他搂在怀里，像安抚婴儿一样安抚着他，轻拍他的背部。
“呵呵，记住今天的感觉吧，这唇间香甜的味道。只要乖乖的服从我，我就能给你更多的血液。”
她的眼睛一轮一轮，相互叠加，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螺旋。
“听起来，相当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