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苦衷

    沈家上下惨叫连连，沈家作恶多端，他这只是以儆效尤而已。慕容妄借着夜色，匆匆离去，迅速回到了殇王府。他还未来得及换下身上的夜行衣，便急急将江风召到了自己面前。“江风，浅浅离开忠义侯府了，你迅速让归一楼的人暗中查一下，她去了哪里。”

    慕容妄焦急命令道。江风一脸惊愕地看着慕容妄的装束，“王爷去了沈家？”

    甚至他身上还带着血腥气。“王爷你和沈小姐没……不是，”江风愣了一下，有些语无伦次道：“王爷，你的眼睛好了？”

    事已至此，慕容妄已没有隐瞒江风的必要。“我的眼睛好了，浅浅找来的空青治好的。”

    江风立即欢欣道：“沈小姐知道吗？她要是知道她真的把王爷您的眼睛治好了，不知道会多高兴……”说到沈清浅，江风不得不又停了一下，他望着慕容妄确认道，“王爷，那天的毒是不是跟沈小姐无关？”

    沈小姐若真要报复王爷，何必拼命去找空青呢？“是我父皇。”

    慕容妄如实道。江风一惊，但将前后所有事都串联起来，也能推出个前因后果。皇帝这是把王爷当物件，送给了魏国公，换来魏国公支持太子复辟。“王爷既然已经知道真相了，为何还要那样对沈小姐？”

    江风想起那日沈清浅在流苏树前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就是个旁观者，看着都心疼不已。慕容妄叹了口气，“因为我觉得我没有能力保护好她，至少现在还没有。”

    慕容妄不由想起自己八岁那年——仅仅是因为自己背书比慕容珣流利，被夫子夸赞了一句，慕容珣便要烫哑他的喉咙。那日，两个侍卫摁住了他的手脚，把他强行摁在地上，捏住了他的下颚。而一旁的慕容珣，提着一壶烧开的开水，笑着冲他道：‘好弟弟，哥哥要喝茶，你帮哥哥试试水滚了没？’几乎是求生本能，他挣扎着打翻了那个开水壶，水溅到了慕容珣的身上。这事很快闹到了皇帝跟前，慕容妄以为皇帝会站在自己身边，却不想，慕容经略只听到慕容珣受伤，便不分青红皂白，将他吊起来赏了一顿鞭子。慕容经略训斥他不安分守己，妄图与太子争锋，还故意重伤太子，谋害一国储君。所谓重伤，就是指那几滴溅到慕容珣身上，隔着几层厚冬衣烫出来的几个红点子而已。就因为这几个红点，他被当做罪大恶极，发落到了沙门岛。慕容经略对八岁的亲生儿子尚且如此无情，对沈清浅……慕容妄不敢想，也不想冒险。他宁愿……宁愿短暂地痛一回，好过将她置身险地。江风叹了口气，他能理解慕容妄的做法，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王爷，也许沈小姐并没有那么脆弱，她想要的或许不是被您保护在身后，而是与您一起并肩对抗风雨。王爷，若是可以，您还是早点跟沈小姐坦白吧。属下担心沈小姐若是信以为真，以为你真的要与她决裂，她真的就离开你了。”

    慕容妄闻言，心里莫名坠了一下。但他很快安抚自己，不会的，不会的，浅浅一定会理解自己的。江风领命连夜出去了一趟，天光微亮时，带回来了一条消息。“沈小姐住进了半逍遥置办的一处宅院里，一切安好。”

    慕容妄这才放下心来，转头又吩咐道：“传信给归一楼，想办法把尺素送到她身边去。”

    原来想着把她娶到王府，有自己护着，便没有再安插人手，如今却不得不安排上了。一来为了她的安全，二来……二来江风的话让他多了个心，他得时刻关注着她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