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代价
“师傅，我感知到了仙灵体质的味道。啊！多么浓郁芬芳的草木气息！”
圣道宗的最高峰上，一个被四色光球环绕的青年正在冥想盘坐，此刻睁开了眼睛。
“你怀疑是木灵仙体？”
看到徒弟点了点头，老者面露狂热，大笑不止。
“天佑我圣宗！传说中的五行道体，终于要在我这代实现了吗？”
天见可怜，本以为“不存在”的木灵仙体居然来到了他面前，圣道宗宗主变得激动不已。
“师傅你是对的，唯有五行齐聚才能带领圣道宗走向新的高度！”
他感受着四种体质传来源源不断的强大力量，如果五行循环，生生不息又该是何等伟力！
圣道当兴！
“阿泉你不用安慰我，走这条路我就不曾后悔，而你啊！才是寄托全部的希望的人呐！”
不要变脏，不要让我期待落空啊…
负罪感折磨他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解脱了！事实证明他才是对的。
“烟云宗的不可…”
不出意外的话，陆生和上官雨月又要被拒之门外了。
“宗主，圣子！你们怎么来了？”
圣道宗地位最高的两人联袂而至，护山石狮子精属实不理解，那少男少女不管怎么看，也不值得首领亲自接待啊！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怎么能把人拒之门外呢？小友请跟我来！”
老者臭骂石精不懂待客之道，接着笑眯眯邀请他们。
有求于人的两人自不会拒绝，登门而入。
“说说你们的来意吧！”
待客大堂里，圣道宗主抿了一口茶水，见上官雨月和陆生迟迟没有说话，主动开口了。
“不瞒前辈，我们是为了精神体系的功法而来！”
上官雨月开门见山地回答道。
“师傅，不会错的，她就是木灵仙体！我记得菩提峰的炎灵仙体，修炼的《菩提心经》，也是精神功法；给她又如何？”
被称为阿泉的圣子悄悄向老者传音，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痴儿，别急！”
年轻人就是喜欢毛毛躁躁。
“精神体系的功法我这里确实有，可是你们又准备付出什么代价来换取呢？”
在他这里想要白嫖是不存在的，连下午饭都没有给他俩准备。
“…”
听到这个问题，陆生竟然悲哀的发现，自己手里甚至没有任何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上官雨月发现他的情绪有些低沉，主动握紧了陆生的手，缓缓道。
“我愿意为贵宗门培育百年百年灵药！”
她说完，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能力一般，从储物灵器里取出一株一年生回气草，在木灵仙体的灵气催化下，过了一段时间竟然变成了十年生，药效已截然不同。
如果说之前的回气草只能作用于练气、筑基，现在就足以服务金丹、灵台、乃至元婴期的修士。
在百年难寻，千年不出的修仙界里，这就是上官雨月的价值所在。
“小姑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木灵仙体吧！”
上官雨月点了点头。
“说实话，百年灵药宗门确实缺，可满足日常所需还是没问题的。
但你若是想要换取精神功法的话，这不够！”
圣道宗主直接看人下菜碟，拒绝了这颇有诱惑力的提案。
“怎么会！！！”
一句不够击溃了上官雨月的心理防线，开始陷入自我怀疑。
“看来你是没有什么值得交换的东西了！我们走。”
老家伙人老成精，玩起了欲擒故纵，带着青年做势就要走。
其实只是在试探她的底线以及渴求程度。
“等等！我还有这些东西，你看上的都可以拿来交易。”
不甘心的上官雨月挣脱掉陆生把她往外拉的手，掏出一件又一件压箱底的“宝物”，包括破空符、各种灵器、灵药…
“在你身上，我唯一能看上的就只有木灵仙体！你肯拿来换吗？”
臭老头才看了一眼，便摇摇头，顺势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不行，绝对不行！”
陆生几乎是吼出来的，这家伙绝对有问题。
“功法换木灵仙体？只有一本功法的话；不够！”
上官雨月当然知道对方要的是她的仙体，更是要夺走她与生俱来的骄傲。
但是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去踏开另一家仙门了！
一发狠，咬牙道。
“精神体系功法，包括六境九重以及攻防十二变，我可以给出魂修详尽的修行笔记，还有十二变的使用技艺。
另外，我可以用自己的天枢境的精神修为，为你醍醐灌顶一次，引导你直接进入洞明境，也就是你们所谓的灵气筑基期。”
考虑到所属的精神修行体系，只有洞明、玉衡、瑶光、天玑、天璇、天枢六境；他也得拿出实际行动来展现自己交易的诚意，那就是一步洞明，直接入门。
可这其中亦有算计，比如说我可是竭尽全力帮助你了！是你自己娇生惯养精神锤炼得不够，没有进入洞明境也怪不了别人！
毕竟修行最难的就是开头能否入门呐。
“签订契约吧！这种等级的交易，不签订契约我不放心！”
既然下定了决心，上官雨月也不拖拖拉拉。
这个结果，不知怎的她竟然可以接受，也许是因为他在身旁，就是想要显得帅气起来！
可为什么身体都在颤抖，又是那么想哭呢？
圣道宗宗主如偿所愿，此时生怕陆生听到这个决定捣乱，影响上官雨月。
动用力量把他禁锢在原地，既不能说也不能动，被动成为一个旁观者。
“契约没有问题！你确定要把这个机会给到他吗？”
圣道宗宗主检查了一边契约，上面除了增加了一条，两人离开圣道宗掌管范围前，不允许在任何时间以任何方式伤害两人外，就只有契约的受益人和自己所说的不一致。
“确定！”
上官雨月点了点头。
若不是为了陆生，她又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契约成立！”
随着天道认可，契约生效。
“阿泉，做好准备！”
圣道宗宗主给徒弟传完音，便开始施术剥离属于上官雨月的木灵仙体。
“我说过绝对不会放弃你的！”
真的很痛啊！
可喊痛的话你一定会为我担心的吧！
肯定说什么也不愿意接受我的心意。
我说过的话做到了呢！
现在嘴角一定还洋溢着微笑吧！
她最后看了陆生一眼，休克了过去。
“为什么啊？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眼睁睁看着上官雨月倒下，他什么也做不到，陆生用灵魂在颤栗在悲鸣。
欲把这一幕深深刻印在心底，那倒下的人，动手的人，汲取的人，一个都不能忘记。
如此强烈的意志，直接导致他的眼角流下血泪，再厚重的妆也染不黑，这头斑白的发。
“真是走运的小子！”
他不明白这小子何德何能？能受这般偏爱！让仙体为之奋不顾身。
虽然不理解，但是并不妨碍他履行契约。
说完便用一根手指点着陆生的眉心，牺牲自己的精神力对他施加醍醐灌顶。
“走运的小子！”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陆生痛苦的神色有所缓解。
让圣道宗宗主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真的能一跃成为洞明境的神道修士。
宗主把陆生在精神上受到的所有磨难和锻炼，都归功于了运气。
修行上，《应龙筑基法》自带灵武双修属性，加上魂修，陆生无疑是走了一条最难走的修行路。
“这是《神道十二变》，我刚刚传你的是《菩提心经》，这几本是神道修行的感悟笔记，一概不得外传，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这老东西一完成契约就开始警告陆生，直到把该说的都说完，才解开对他的束缚。
“江湖路远，来日方长，改天在见！”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陆生不能把她置于险境，隐藏住那种想要杀人的冲动，抱起上官雨月直接离开。
“这小子！”
圣道宗宗主摇摇头，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转身关心起了徒弟的融合情况。
多年的夙愿，成与不成尽在今朝。
“雨月！！！”
上官老头放心不下，就尾随着上官雨月，但是圣道宗进不去，一直在山门外等待，当感知到她萎靡不振的身体气息时，简直痛心疾首。
“你是要把爷爷的家底掏空吗？关键还都是给了外人！”
上官老头既是又气又是心疼！
“你醒了？先喝点水，来，我喂你！”
上官雨月看着慌慌张张，笨手笨脚照顾她的陆生，确实很暖，但她不能！
体内不断流逝的生命力，明确的告诉上官雨月，明日必死无疑，何必还要拖累他。
“你烦不烦！”
上官雨月直接打翻水碗，就像是自己的心碎成一地。
艰难爬起来就要离开这里，离开陆生的身边。
“我也一样，无论如何，这辈子我陆生都不会抛弃你！”
陆生赶忙冲过去从背后抱住她，不让上官雨月从自己身边逃走。
“为什么？就因为我救了你吗？”
上官雨月情绪再也绷不住了，哭着问了出来。
“不是的，不是的，我就是单纯的想要用一辈子来照顾你！”
他抱的紧紧的，却着急忙慌地向她诉说着心迹。
“手拿开！”
可我不要这样！
我不要你愧疚的活着，也不要你因为愧疚而爱上我。
更不想成为拖累的心情，你到底懂不懂啊！
上官雨月拼命挣脱，不想伤害她的陆生唯有放手，然后紧随其后。
[挂机中…练气八层可突破，宿主入魔期间收益积累提取中…检测到功法《菩提心经》，道种心魔可净化，净化中…功法武技修炼中…身体修复中…]
这次陆生的道种不仅返还了魔化期间的挂机收益，还通过潜意识告诉他，记得点自己的好，咱可是替你抗过枪、入过魔，还只会在你睡着、昏迷或者不可抗力的时候接替你。
陆生注定是无法知道了，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他在梦境里又一次重复那些悲惨的遭遇。
不过这次，都被《菩提心经》当做心魔吸收了，化为纯粹的精神食粮，增加其力量，隐隐都有要突破洞明二重的冲动。
外界，睡前。
陆生把上官雨月和自己绑到了一起，背靠着背，她跑不了，自己一旦入魔也伤害不了她。
“没有木灵仙体，原来我是这么的平凡！还怎么配和你比肩前行？”
上官雨月也尝试着运转周天，可吸收灵力的速度和以前相比那是天差地别。
陆生成为第一的时候，她再也没办法以第二的身份陪在左右。
最喜欢的炼丹，同样是再没办法培育出灵药！
“最主要的是，我现在肯定又老又丑！
上天真是不公平，连让我死在最绚烂的时刻都不许可！”
她抚摸着自己随着生命力流逝而变得干燥的脸颊，难以抑制的泪流满面。
“伊伊，伊！”
绿豆芽感知到上官雨月的悲伤，总算是鼓起勇气，从躲藏的地方冒出来，蹭着她的脸试图安慰。
“原来你叫伊伊啊！那个小气鬼！哼！”
上官雨月到现在还记恨陆生不把草木之精让给自己的事情。
“妈妈不哭，不哭！伊伊可是传说中的养颜草，伊伊绝对不会让妈妈变丑的！”
对于所有的草木之精来说，木灵仙体的灵气就像是她们的妈妈般温暖，就算现在感受不到了，天生就没有母亲的伊伊，早就在第一次相见时，就已然把上官雨月当成了妈妈。
“伊伊没办法增加生命力，能为妈妈做的就这么多了！”
说完伊伊便扇动翅膀，如同播撒花粉一般把自己的元气输送给了她。
上官雨月的容貌从此定格，岁月再也不能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然后便跌倒在了上官雨月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