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幸福的总量是保持不变的
对面几乎与他同时发出消息。
心底的小星星：之前和我爸爸妈妈还有黎若溪和言浔出去庆祝啦，那久没回复，不好意思呀。
心底的小星星：现在准备睡觉啦，明天中秋节，提前祝你中秋节快乐！
心底的小星星：晚安！
在看到女孩的解释时，边亦的内心逐渐被糖蜜包裹，但所有令人愉快的情绪，都在看到‘中秋节’这个字眼时落寞下去。
边亦垂头，身上散发阴沉的气息，寂寥与孤独将他整个人包围住，洒落在他身上的灯光突然消失，黑暗似是要将他吞噬掉。
中秋节，是团圆的日子。
可是，他永远团圆不了。
指尖在键盘上轻敲。
我的学神同桌：中秋节快乐。
我的学神同桌：晚安。
收到边亦的消息，岁星才安心睡去。
第二天。
中秋节医院放假，岁森和秦晓都在家。
“老岁，今天晚上打算带我和妈妈去哪座山看月亮啊？”
岁星从房间里走出来，坐到岁森面前。
他们家每年中秋节都会去看月亮，而且每年去的是不同地方。
客厅正中央的电视机正开着，电视机播放的是电视台往年中秋节的晚会。
岁森却是神秘兮兮的：“你只管跟着爸爸走就好了。”
晚上。
中秋节的月亮又大又圆，只是站在小区楼下往天上望，只会觉得月亮离得很遥远很遥远。
岁星试着朝月亮伸出手，岁森却把她的手给抓住，放下来。
“别指月亮，月亮婆婆会割耳朵的。”
这句话岁星听过很多遍，小时候不懂事，想看看月亮婆婆到底长什么样子，就偷偷指月亮，指完后每天晚上都期待月亮婆婆的到来，可是月亮婆婆每次都没有来。
歪头看向岁森，调皮地说道：“我是星星，月亮婆婆才不舍得割我耳朵呢！”
岁森笑得宠溺，秦晓从楼上下来，今天她盛装出席，穿着一身红色的收腰旗袍，勾勒那风韵犹存的身姿，晚上冷，外面还加了件黑色的小开衫。
岁星小跑到秦晓身边，挽住她的手，将头枕在手臂上。
“妈妈，你真好看！”
岁森走过来：“去去去，这是我老婆！”
岁星顶嘴：“这还是我妈妈呢！”
秦晓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一切都是如此得美好。
根据能量守恒定律，幸福与不幸的人的总量是不会改变的，这就意味着有人幸福同时，就有人不幸。
边亦正是那不幸的人。
晚上一个电话打来，他不得不踏上返回佯城的路。
“哥，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这么久，边亦从来没离开过，江也琛此刻眼眶都红了。
他现在管不得这个哥哥到底是不是亲生哥哥，他只希望哥哥能在他身边陪着他。
“喵~喵~喵~”
小猫咪也像感受到了一般，迈着小步子跑到边亦面前，仰头看着他叫。
江也琛低头看：“你如果不早点回来，我就不给你照顾猫！”
“我就！我就把猫丢出去！”
边亦褐色的瞳眸平静得如死水一般，垂头看猫咪，才有一瞬间的柔情。
“我会尽早回来的。”
精神病院那边突然给他打电话，说他妈妈想见他。
其实，这么多年来，他见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不是他不想见，而是她不愿意见他。
他只能通过精神病院，偶尔得知她的一点近况。
没想到，她却在中秋节这天，说要见他。
离开小区，边亦往车站走。
b市到佯城，坐大巴车要八个小时。
中秋节这天，该回家团圆的人早就回家，车站内来往的人很少很少。
边亦驻足，抬头往天上望。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但是今天的月亮也很圆，皎洁的月亮洒落冷白的光芒。
眼帘微垂，一阵风吹过，带起他黑色的发丝。
空旷的坪前，此刻四下无人，唯有他站在正中央，孤独寂寥，无家可归。
只是在想起女孩时，嘴角忍不住溢出一抹笑。
不知道她今天有没有吃月饼，有没有看月亮。
他或许生来就该不幸。
她幸福，那就好。
他如今的存在，就是让她幸福。
迈开步子，上了去往佯城的车。
司机正在呼呼大睡，听到动静往后面瞥了一眼。
“这中秋节也不让人好好休息。”打了个哈欠，小声嘟嚷，“原先今天晚上没人来，就可以早点收工回家团圆的。”
“真晦气。”
夜里寂静，虽然声音不大，还是完整地传入边亦的耳中。
边亦坐在大巴车的最后一排，将车窗的帘子拉上，一点光都照不进来，整个人隐匿于黑暗中。
-
岁星这边。
岁森开车技术很好，开着盘山公路，却格外的稳，车子里面正回荡着《但愿人长久》这首歌。
岁星随着音乐轻声哼唱，眼见月亮在眼中越来越大，她却突然想起边亦。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把头靠在车窗上，不知道他有没有吃月饼，有没有看月亮。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他一家团圆时的景象。
他还有一个弟弟，应该会很热闹的吧。
车慢慢开到山顶，一座略显破旧的寺庙映入眼帘。
山顶的人不算少，桌子、椅子、月饼……
大家装备都带得很齐全。
岁森找了个位置停好车。
“听说这庙祈福很灵。”
“虽然说我们不太信这些，但是来了这里还是要心怀敬意，供奉点香火钱。”
岁星乖巧地点点头，开门下车，随他们一起往寺庙里面走。
寺庙里摆放着三尊大佛，岁星认得右边这座，是属于女性的菩萨，文殊菩萨。
僧人在门口为众人发放香火，老森把一张百元大钞塞到她手里。
“用这个去换香火。”
岁星拿着钱走到那僧人面前，僧人笑得和蔼。
“施主面相很好，未来一定是大富大贵的人啊。”
被人夸了，即使知道可能只是客套话，岁星依旧开心。
嘴角梨涡浅浅绽放，两眼弯弯的，笑得很甜。
“谢谢！”
将纸币投进桌上的功德箱里，接过僧人递过来的香火就打算往殿堂里面去。
僧人却拦住她：“施主，香火是不能带进殿堂的。”往院子东边指了下，“香火去那边焚香炉烧。”
岁星颔首，转身往那边去，学着大家的动作，把香火丢进燃烧的焚香炉里。
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静下心来，在心中默念。
“希望一切顺利，开开心心，老岁和妈妈身体健康，还有……”
“边亦平安喜乐地活下去。”
漂亮的双眸慢慢睁开，有些迷茫。
后面这个愿望，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却是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进入殿堂，按照顺时针依次拜佛，将心中的愿望一遍遍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