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是你哥
晚上下班后。
边亦提着便利店里临期的面包回家，最近这段时间他没时间去接江也琛，所以都是他自己回家。
打开冰箱把面包放进去，才发现早上做好的菜没有动过的痕迹。
转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江也琛今天回来可能没吃饭。
关上冰箱门，走过去，敲响房门。
等待许久，房间内都没有任何动静。
他又敲了敲，依旧没开门。
客厅微弱的灯光洒在边亦脸上，形成一道阴暗交界线，褐色眸子微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转身走到客厅的电视柜旁边，弯腰拿出一串钥匙。
俩人睡觉都习惯性锁门，但是他一直不开门，害怕出事，只能用备用钥匙打开看看。
一打开门，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小声的抽泣。
似是感受到有人进来，抽泣声慢慢停下，紧接着，江也琛把被子往上拉，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
“江也琛。”
边亦站在门口，没有再进去。
房间内没有任何回应。
边亦又接着说：“有什么和我说，我是你……”声音逐渐小下去，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翕动唇瓣，“我是你哥。”
虽然这么久以来，他们的关系不是很好，但江也琛在他心里确实是弟弟。
房间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确认他没事，边亦身形微动，准备走。
小孩稚嫩还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很委屈。
“他们说我有娘生没娘养。”
本来一个人憋着小声发泄没有太大的反应，这会被人问起来，感受到自己被关心，江也琛越说越委屈，哭声也越来越大。
许是在被子里呼吸不过来，江也琛把被子打开，放声大哭，房间内不断回荡他的哭声。
站在门口的边亦怔了下，那些渐渐淡去的回忆又浮现在脑海中，一遍遍加深他的记忆，他也经历过这个时期，能体会江也琛的心情。
只是，那时候的他无地诉说，只能封闭自我慢慢消化。
没有打开灯，慢慢走到床边。
“江也琛。”语气顿了下，他不会安慰人，有些生硬地开口：“他们有爸妈还说出这样的话，就证明他们有问题，问题不在你。”
“你根本不需要在意他们的看法，而且……”
“你的爸爸妈妈会回来的。”
边亦已经很久没和他说过这么多话，至于他的爸爸妈妈会不会回来，其实他也不知道。
法院那边判了十四年，应该是会回来的吧。
在此之前，他只能尽自己所能照顾好江也琛。
江也琛的哭泣声慢慢小下来，爬起来背靠枕头坐着，抬手抹了一把眼泪。
“哥哥……”
略带扭捏地喊了一声，又马上闭嘴不说话。
边亦抿抿唇，“出来吃饭吧。”
江也琛过了好一会才走出去，眼睛肿得不成样子，看样子哭了很久。
边亦没说话，坐在沙发上看书。
吃完后江也琛就回到房间，边亦抬头看了眼客厅的钟。
十点半了。
在桌子上留下张纸条，轻悄悄地把门反锁出门去。
附近有一家网吧，而且不要身份证，他在网上偶尔会接一些简单的编程作业单子，所以不时会来这家网吧。
“开一个小时。”
压低头上的鸭舌帽，嗓音低低沉沉。
网管正在打英雄之战，刚好遇到一个声音好听的小姐姐，俩人正在暧昧双排，没时间理他。
随手拿起一旁的网卡，丢过去。
“两块钱，直接丢在旁边篮子里就好。”
边亦拿过网卡，把钱丢进旁边黄色的小篮子里，轻车熟路地往角落那个位置走。
网吧里灯光幽暗，兴奋、颓然、迷茫同时出现在不同人的脸上，许是晚上的缘故，现在人挺多的。
只是角落的那个位置因为太偏，加上空间小，没人坐，也倒成了他的专属座位。
刷卡上机，边亦目的性很强，骨节分明的手在略脏的键盘上‘啪嗒啪嗒’，直接进入学校论坛。
伸手刚想握旁边的鼠标，却顿住，半悬在空中。
今天中午岁星他们说的那条帖子正挂在论坛的第一条，一进去就能看见。
握住鼠标，轻点一下左键，原本小小的照片加载出来，女孩的面容变得更加清晰。
15年手机的像素并没有多高，而且还是偷拍，角度其实都不太好，但是女孩的模样却格外耀眼。
照片上，女孩眼尾微微上扬，腰背总是挺得很直，露出那白皙的脖颈，几缕发丝垂落在莹白的皮肤上，衬得女孩更加白净。
女孩杏眼含着笑，感觉纤长的睫毛都要顶到那戴在头上的迷彩帽，鼻子山根高高挺立，鼻头小小的，唇瓣在阳光下，像樱桃果冻，粉嫩又q弹。
边亦盯着照片，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
拿出老年机，老年机的像素很差，拍下来基本上都变成像素点，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团色块。
偏眸扫了眼前台，他记得前台有卖u盘的，摸了摸口袋，身上还有五十块。
琢磨着日子，还有几天书店那边的工资就能打到卡上，加上之前竞赛获得的奖金，暂时还算富裕。
如此想着，直接走到前台，在展示柜旁边仔细瞧。
u盘有2gb、4gb、8gb、16gb、32gb的，内存越小越便宜。
边亦垂眸思考，其实如果只是用来存照片，2gb差不多，但是万一以后还有其他用处，折中一下。
伸手取下4gb的u盘，30块钱，不算便宜。
把五十块钱拿出来，“麻烦找20。”
“妹妹别怕，有哥哥在没人能动得了你。”
应该是俩人的暧昧引起众怒，对面开始狂抓他们，网管也顾不上边亦这边。
“别烦我，没看到在开团吗？”语气不是很好。
“对面在蹲你。”
男生清冽的声音刚落下，一个角色从草堆里跳出来，对着网管所用的角色一顿技能输出。
“first blood。”
电脑里传出屈辱的声音。
紧接着，“double kill。”
电脑那头，女生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哥哥你怎么不来救我啊。”
“啊？原来哥哥也死掉了吗？”
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失落。
网管死了，这才有时间理会他，“你怎么知道他在蹲我？”
边亦微微抬眸看他，欲言又止。
一般玩游戏都会有基本的意识在，这人只会莽着头往前冲。
思虑了会，说出个还算好听的解释。
“因为这是一个合作游戏。”
网管点点头，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从旁边抽屉里拿出二十块递给他。
“你能给我把这把打完吗？”
“我再给你续一个小时网费？”
刚才这一轮，在女神面前丢脸了，多少得挽回点面子。
这小兄弟看起来还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