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一颗苹果
房间里，乐正德嚼着嫩牛六方，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
“情况如何？”
简奇胜走了过来，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没动静。沈科呢？”
“那个苹果确实有问题，他咬了一口，感觉有些不舒服，我让他先回去了。”
“坏掉了？”
“是，你没吃是正确的……”
简奇胜探着身子凑到窗前。
“买家怎么还不出现呢？”
“是啊，再耐心等等吧。”
“马上就快十点了。”
“也许是听到风声，或者察觉到什么呢。无功而返是家常便饭。”
“也有可能是我们进出太频繁的关系。”
“如果不行，那就只好抓卖家了。”
“还在吗？”
“嗯，没看到他离开小酒馆。”
“会不会走后门？”
“后门的胡同的出口在那里……”
乐正德指着小酒馆旁边不远处的一个胡同口。
“……只有这一个出口，在这里都可以监视得到。”
“不愧是乐队长，前期工作真是扎实。”
简奇胜微笑着说。
乐正德低头看了看手表，把烟碾灭在烟灰缸里。
“好吧，去看看，条件允许就收网。”
乐正德说着站起身去拿外套。
“要行动了？那你注意安全。”
乐正德看着简奇胜。
“简警官，一起去吧。”
“什么？”
“跟我来吧，我们一起去。”
“呃，乐队长，这个，我对这种情况……”
“你是警察吧？”
“对，没错，我是警察，但我主要是动脑筋办案的，这种任务……”
“不用说了，跟我来吧。”
乐正德穿好外套，检查了一下手枪，用难以拒绝的气势说道。
“好吧。”
简奇胜抿着嘴，硬着头皮跟着乐正德离开了房间。
市局证检验科
化验室里，身穿白大褂的赵科长低头忙碌着，角落里的机器不时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沈科一脸好奇的看着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好像第一次走进玩具店的小男孩，满眼的好奇。
一个装着红色液体的敞口瓶吸引了沈科的注意力，他轻轻的拿起瓶子，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阵刺鼻的气味冲进大脑，呛得他连连咳嗽几声，小心翼翼地把瓶子放了回去。
“化验室的东西最好不要乱闻。”
赵科长背对着沈科，却好像亲眼看到了一样，提醒着他。
“是，赵哥，情况怎么样了？”
“这个嘛，需要再等一会。”
赵科长摇了摇手中的试管，插到一旁的架子上。
“这么晚还打扰你，实在是抱歉。”
“没事，我和你师父简奇胜是同学，这点小忙还是要帮的。”
赵科长说着把试管中液体轻轻地倒在培养皿上，推了推眼镜，认真观察起来。
“唉，我师父那个人，有时候我实在是搞不懂。”
“很正常，学生时期他就是全校最另类的学生，闯祸第一，出风头也是第一，没办法，谁让人家脑袋好使呢。”
“赵哥，你是不知道，我在他身边压力有多大。当初也是阴差阳错被分到他手下，谁知道是现在这个样子……”
终于遇到一个适合的对象，沈科对简奇胜的抱怨一发不可收拾。
“……大晚上鉴定一颗苹果，这有什么用呢？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捉弄我。赵哥，我最近被师父欺负的很惨，真的，我有时候以为他是发自内心的讨厌我。你觉得呢？赵哥，他讨厌我吧。”
沈科越说越激动，拉住赵科长的胳膊央求他回答自己。
“喂！弄洒了！”
赵科长横了沈科一眼，随后站起身，从角落的仪器中重新取出一个装有液体的试管。
沈科虽然被训，但抱怨简奇胜的感觉太上头了，他不顾赵科长生气的态度，继续抱怨着。
“大雨天让我淋着雨去加油站……让我爬到几十米高的舞台马道上，还把灯都关了……对我相信气功大师的信仰冷嘲热讽……在我面前吃牛肉洋葱馅的包子却不分我一口……更重要的是，我刚做完痔疮手术就让我做替身直面凶手。”
赵科长回头，一脸同情地看着沈科。
“你还真是经历丰富啊。”
“我那是拼死忍耐。”
赵科长微微一笑，拿起试管重新回到座位上。
“既然如此，你就用这个好了……”
赵科长说着，从试验台的一角拿过一个棕色的广口瓶，在培养皿上倒出一些白色粉末，递到了沈科面前。
“嗯？赵哥，这，什么东西？”
“化学抗生物质，轻微毒性，虽然不致命，拉几天肚子还是可以的。”
赵科长说着继续埋头操作，语气轻松的就好像在说家长里短。
沈科张大嘴看着赵科长，虽然他一直在抱怨简奇胜，但是远远没到下毒的程度。
“放到茶里，给他喝了就行。”
“赵哥，你不会和我师父有什么过节吧？”
“不是你一直在抱怨吗？不想用可以不用。”
沈科看了看手中的培养皿，又看了看一旁的赵科长，带着得意的语气说：
“是吧，就算是赵哥也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吧。嘿嘿嘿……赵哥，还要多久？”
“再等一下。”
沈科一脸坏笑的看着手中的培养皿，认真观察了一会，随后好奇地打开盖子，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咳咳！”
细小的粉末一下引起了沈科剧烈的咳嗽。
“笨蛋！你在干嘛！告诉你不要再化验室乱闻东西嘛！”
一旁的赵科长连忙站起身，躲得远远的。
“赵哥……吸，吸进去啦……咳咳……吸进去啦！快……咳咳……想想办法……”
小酒馆后门的胡同
乐正德从拐角探出头，看了看后门的情况，随后从怀里掏出了手枪。
简奇胜紧跟其后，学着乐正德的样子也探出头观察了一下，随后从怀里掏出了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乐队长，接下来我就在这里待命，做你们的接应吧。”
“不用了，一会我们一起冲进去，你最好做一下准备。”
“准备？”
乐正德晃了晃手里的枪。
“乐队长，我可没有这东西。”
“为什么？”
“首先我不喜欢用枪，其次我更喜欢用大脑……”
“队长！”
胡同的另一边，王警官和李警官带着另外两个警员跑了过来。
“我没叫你们来。”
“队长，我们来帮忙。”
乐正德叹了口气，随后安排了任务。
“小王，你守住胡同出口，小李，你守住酒馆正门，你们两个守住后门，一会跟我进去抓人。”
“是。”
乐正德低头看了看手表。
“现在是10点15分，三分钟后行动，去吧！”
四位警员对了一下表，随后分头准备去了。
乐正德扭头看向一旁的简奇胜。
“害怕吗？”
“有点。”
“你出来调查案子都不带枪吗？”
“这种行动是第一次参加，主要是我讨厌用枪。”
“那你还能当警察当到现在？”
“所以我说，我是用大脑来办案的。”
“行了，别说这种荒诞的理论了。”
“乐队长，我想到了一件事，关于程连的死。他是被人近距离直接射中心脏，非常专业的枪法和心理素质，也就是说，只有经常使用枪支的人才……”
“简警官……”
乐正德打断了简奇胜的话。
“嗯？”
“……你想说什么？我从二十岁就拿着它，那又如何呢？你又在怀疑我吗？”
“不，你误会了。”
“我们都是警察，你想的事，我大概知道的。6点15分我在那个房间的事已经被证实了，为什么可以在6点10分杀死程连？”
“确实不可能。”
“既然有了这么清楚的证据，足够了吧。”
乐正德说完微笑着看向简奇胜，简奇胜也还了一个微笑。
乐正德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要进去了，跟我来。”
乐正德说完打开了手枪保险，举着枪走在前面。
简奇胜看了一眼乐正德，从怀里掏了掏，随后举着警察证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