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钢琴旁的尸体
凌晨两点半，常宁大学上巧音乐学院大礼堂外，几辆警车正闪着警灯，警员们进进出出，现场井然有序。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礼堂门口。
“一共二十七块。”
司机抬起头，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简奇胜。
“给，师傅。”
司机回头正准备拿，忽然发现是一张百元大钞。
“一百的呀？我这没有零钱呀。”
司机一脸无奈地说。
“我倒是还有些零钱，可以吗？”
“那太好了，有零钱可是帮了大忙了。”
简奇胜说着收回了百元大钞，开始在身上的口袋里摸索着零钱，发出了哗啦啦的声音。
“二十七块是吧？二十七……二十七……一、二、三、四……”
简奇胜开始认真数着手上的硬币。
“五、六、七……这是七块，师傅你先拿一下。”
司机连忙接过简奇胜手里的硬币。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开始数自己手上的硬币。
“来，师傅这是十四块五……”
又接过一把硬币的司机，继续开始数了起来。
“这是最后的五块五，应该够了吧。”
司机捧着一大把的硬币，十分无语地说着：
“这零钱也太零了吧，还有一毛钱的硬币？”
“我说过都是零钱的。”
“好吧。”
……
礼堂内，十几个警员正在舞台上收集痕迹，一具尸体被放在舞台中央，盖着一块灰色的毯子。
礼堂舞台被设置成了灵堂，背景是一位老先生的遗照，周围摆满了白色的菊花，两边垂下的白色纱帘，让气氛变得十分肃穆。
一架钢琴摆在舞台的黄金分割点上，几位警员正在围着钢琴采集指纹。
“师父，你来了。”
沈科看见简奇胜走上舞台，急忙迎上前。
简奇胜走上舞台，忽然被背景的上的老者的遗照吸引了注意力。
“上巧林，上巧音乐学院的创始人。”
身旁的沈科说明着。
“是位作曲家吗？”
“是的，在业内很有名气。”
“过世了吗？”
“是的，好像住院很长时间了，最近刚过去。明天下午会在这里举行追悼仪式。”
“嗯，能把学校的礼堂变成灵堂，还真是很少见呐。”
“师父，这位老者为人谦和又才华横溢，很受学院的老师与同学们的喜爱。”
“嗯，能看得出来。人的价值只有死后才能最可观的反映出来。”
沈科指向舞台中央的尸体。
“师父，尸体在这里，你看一下。”
简奇胜走到尸体旁掀开灰布，认真观察着。
一位中年男性死尸，睁大着眼睛，脸上的表情十分惊恐。
“死不瞑目啊。”
简奇胜摇了摇头。
一旁的沈科掏出记事本，认真汇报着死者的基本信息。
“乌子明，四十岁，生前是学院的院长。死因时候心脏病发作，没有发现任何外伤。”
简奇胜安静地听着，看着眼前的乌子明说到：
“还这么年轻。”
“尸体是值班的保安发现的。”
简奇胜点了点头，重新盖回了灰色的毯子。
“师父，可以了吗？”
“嗯，可以了。”
沈科向一旁的警员招了招手，两名警员走上前准备抬走尸体。
简奇胜走向舞台上的钢琴，满脸的好奇。
沈科紧跟其后，继续翻阅着记事本。
“根据保安的说法，昨天晚上9点左右……”
“这架钢琴可以弹吗？”
简奇胜打断了沈科的话。
“可以的。”
“真不错，音乐学院的钢琴果然保养的很好。”
简奇胜说着坐在钢琴椅桑，轻抚着琴键。
“师父，你还还会弹钢琴？”
“嗯，还好吧，只是能够在舞台上演奏的水平而已。”
简奇胜说着，开始活动自己的手指，似乎准备要弹奏一曲。
沈科低下头，继续说着没说完的情况。
“根据保安的说法，昨天晚上……”
“do（哆）！”
简奇胜伸出一根手指手指，按在了琴键上，再一次打断了沈科的话。
“re（来）、fa（发）、mi（咪）、re（来）、do（哆）la（拉）、do（哆）”
简奇胜继续用一根手指轻按着琴键，发出一串单音。
沈科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简奇胜，似乎在等待他的演奏。
“继续说。”
简奇胜头也没抬，提醒着沈科。
“昨晚九点左右，乌子明一个人来到这里，和保安说他向练一下琴……”
“re（来）、fa（发）、mi（咪）、re（来）、do（哆）la（拉）、do（哆）”
沈科说着，简奇胜依然不厌其烦地用一个手指按着琴键。
“据说是因为，乌子明要在上巧林的追悼会上弹奏一曲。”
“re（来）、fa（发）、mi（咪）、re（来）、do（哆）la（拉）、do（哆）”
沈科看着简奇胜一起在重复地弹着相同的旋律，不禁问到：
“师父，你一直弹同一个旋律，是不是因为后面不会弹了？”
“谁说的？”
简奇胜把手移向低音区。
“re（来）、fa（发）、mi（咪）、re（来）、do（哆）la（拉）、do（哆）”
低音版本缓缓传来。
“师父，这旋律还不是一样吗？就降了个调。这种也能上台表演吗？”
“幼儿园的舞台不行吗？”
看着简奇胜有些不爽的表情，沈科赶紧低下头，继续看着手里的记事本说到：
“也就是说……三个小时前，大概晚上11点左右到尸体被发现的凌晨2点间是他的死亡时间。”
“咚！”
简奇胜按下的一个琴键忽然传来一阵闷响，又连着按了几下，发现依然是闷闷的声音。
简奇胜站起身，伸着下巴向钢琴里张望。
“哦，琴断了，发不出声音了。”
沈科也探着脖子查看了一下。
“真的呢。”
“有没有学院的工作人员在现场？”
简奇胜提高了嗓音向四周喊了一声。
“我是，怎么了？”
一个穿着工作的男人走上了舞台。
“这个，琴弦断了，这边弹不出声。”
简奇胜指着钢琴说道。
男人也伸着脖子看了一下。
“呀，真的，得马上修理，不能耽误明天的追悼会。”
简奇胜站起身，让出了空间，好让男人更好的查看。
“沈科，最后的结论是什么？”
“我觉得，应该可以看做是自然死亡吧。在练琴的过程中，心脏病突发。”
沈科说着，两个警员抬着尸体从钢琴旁走过。
“稍等一下！”
简奇胜叫住了两人。
尸体被移动，左胳膊伸出了担架，自然地垂了下来。
简奇胜俯下身，认真观察着乌子明的手表。
这是一块价值不菲的石英表，只是好像出现了故障。秒针在原地不停地抽搐，而时间停在了十五号的二点十分。
“沈科，你刚才说推定的死亡时间是几点？”
“从十一点到凌晨两点之间。”
“今天是几号？”
“十五号。”
简奇胜若有所思，向两位警员点了点头。
“谢谢你们了。”
警员抬着尸体离开了。
“师父，怎么了？”
沈科在一旁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