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福山镇和鱼苗
第二日一早，顾叔带着方溪，驾着马车朝福山镇驶去。
福山镇离县城大概有一百多里路程，原本只是个靠近江边的渔村，因为南来北往的商船常在此歇脚，后来县衙派人在此修建码头。
码头修好后，商船的停靠带动了此地发展，便形成了小镇。
镇上本地人口并不多，大多是附近村里人农闲时节来镇上找事做。
五舅家的两个哥哥就是这般，等待商船到了便寻个力工活计，一月下来，运气好也能赚个一两多银子。
这些是来之前，方溪问顾叔和顾婶知道的。
天还早，马车跑起来风吹在脸上很疼，方溪陪顾叔在外坐了一会，便进了车厢。
从袖袋里拿出个小布袋，里面放着麻纸制作的小本子，这是她让春喜用缝棉被用的针线做的，另外还有一只炭笔，她用碎布包裹在外层，这般拿着也可以写字，只是握笔时要轻一些。
翻开到自己要写的一页，她就着车厢里微弱的亮光，正在研究上面的内容，
这是她画的西坡地草图，昨日那张纸，外祖父拿回去做参考，她后来又画了一份，这一份更加细致。
不仅有房子的户型构造，她连化粪池排水沟这些都想到了。
但她现在需要研究的并不是房子，而是池塘，那天观察看来，那片洼地只有一亩大小，这般哪怕是在方溪原本所在的地方，按照最好养的草鱼来算，一年下来出塘的鱼产量大概是三千二百多斤，但这样的产量怎么也不能解决危机呀。
鱼并不能当饭吃，人最终还是需要落实在五谷杂粮上的，没有碳水化合物，又没有现代那些营养物质的搭配服用，这样吃下去也不现实。
“系统，我这几天一直在算产量，若是按照我一家池塘的产量，顶多是够我自家存储着吃，并不能实现系统最终任务，解决危机。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些危机发生的时间点？”
【宿主，本系统并未出错。正是因为任务很艰巨，本系统才冒着降级的风险，去异世界带宿主过来。】
什么，原来这个破系统这般傻，是因为要带自己过来导致的？
“其实你可以不去异世界寻人的，若是在本世界找一个，你岂不是既不用降级，还可以加快完成速度？”
【这些是主系统反复测算演练得出的结果，宿主是能解救本世界最合适的选择，还请宿主努力完成任务。】
方溪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收起小本本，靠坐在车厢闭目养神。
先不管那么多，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自己挖个鱼池，做好目前该做的，虽说是闭目养神，但是脑子却是在不断思索着。
大概一个半时辰，顾叔将马车停在了福山客栈门口。
门口的小二赶忙上前询问，顾叔跟他说了几句，只见他进了客栈，不一会儿，身着靛蓝色粗布衣袍的傅五舅从客栈里出来。
方溪忙出了车厢，傅五舅拦住了她的动作，自己麻利地坐到车厢外，示意顾叔驾驶马车朝着一条巷子走去。
福山镇并不大，刚刚客栈所在的位置是福山镇的主街道，离开主街道，他们朝着镇外的下江村行去。
“小溪，昨日回来后，我想了想，若是你要开鱼塘，我倒是认识个人是做这个的，他以前是跟我一起跑商的兄弟，后来年纪大了，回了村，村里没什么别的营生，就是靠近江边，适合养鱼。”
“但是，这块的生意并不好做，庆云县附近吃鱼的人少，县里人嫌弃鱼肉腥鱼刺多，买的很少，村里人实在忍不住想吃肉，去河里或者江里抓点自家吃也够了。后来他想出卖风干鱼，才勉强做起来。”傅五舅斟酌半响，“所以其实你也可以尝试着做点别的。”
方溪明白傅五舅的意思，没有需，只有供的市场是跑不活的，市场要跑活，需要的是供需上的平衡。
从傅五舅的话里，也知道了，庆云县对鱼的接受度并不高。
“五舅，你在外跑商应该去了不少地方吧，那些地方也不怎么吃鱼吗？”
“虽说是跑商，但是基本上也是固定几条线，我去过往南的地界，那边大家喜欢吃海鱼，”回忆了下，“北边嘛，也有海，所以我才说，我那兄弟的鱼很难销售出去。”
“而且鱼是活着的时候价格才能卖上价，死去的鱼，腥味更重，更没有人买了。”
的确，活鱼的运输也是个很大的问题，方溪将这个问题记下，这些也都是后续需要解决的问题，但办法总比困难多，再怎么难，为了生存，也需要继续去做。
“五舅，你今日跟着我们出来，客栈那边不会说什么嘛？”
“没事，客栈掌柜是我以前的兄弟，我出来这会儿他那边顶上。”
方溪又找了些别的话题，就在他们聊的差不多时，马车停在了福山镇郊外一个渔村。
他们下了马车，傅五舅指着渔村口的茶棚，“马车先寄放在那里，村里的地马车并不好走。”
寄存好马车，方溪和顾叔跟在傅五舅的身后，七拐八拐地走到一户人家院门前。
不小的院子用树枝围成了半个人高的院墙，可以看到院东南角散落着一些渔具，西南角用架子晾晒了一些鱼块。整个院子弥漫着一股鱼腥味。
而院子正中的则是茅草和木头搭建的棚子，方溪在县里见到的大多是青砖房或者土砖房，在傅家村看到的也大多是土砖房。这一家的房子，算是方溪穿来后见过的比较破败的房子。
“刘四在家吗？”傅五舅站在院门外，朝里高声喊道。
并没有人回应。
“刘四，你在家吗？我是你傅五哥。”
这时，破烂的木头门，开了一个缝隙，只见里面有个黑乎乎的头探了出来，他快速地朝这边望了一眼，立马又将头缩了回去。
就那么一瞬，这是个约么十岁左右的孩子，脸上似是被人打的青紫。
“小黑，我是你傅五伯呀，你这是怎么了？你爹呢？”
傅五舅边说边打开院门，朝着茅草房那边走去。
这时，房门打开，里面走出一名高大却很瘦弱的汉子，他一瘸一拐地走出来，“五哥，你今日怎么来了？”边说还边笑着。
只是他那瘦得脱型的脸上，鼻青脸肿地，似是被人狠揍过一顿。
“你怎么成这般了？家里其他人呢？就你跟小黑在家吗？”
傅五舅不问还好，一问，这汉子的眼泪就那么流淌下来，边流泪还边锤胸膛，却是没回话。
“娘亲和妹妹都走了。”小黑在旁小声说道。
刘四听到这话，哭得更加厉害了，方溪和顾叔对视一眼，俩人走出院门。
他俩在刘四家附近逛了一圈，顺便被方溪发现村里鱼塘位置。
那边靠近江边，似是把江边的浅滩圈起来，围成的渔场，这个点许多村民正在干活。
顾叔上前询问刘四家渔场位置，村里人指出位置，他们朝着那边走去。身后，那群村里人一直盯着他们看。
刘四家的鱼塘不算小，大概有四五亩地，在这事事都要靠人工动手的年代，能将这四五亩鱼塘做起来的，也是个勤快人。
只是看他家里的居住环境，家里经济状况属贫困，看来在这地方养鱼，养是一方面，这销量又是一方面啊。
方溪心下这般思索，她围着鱼塘看了一圈，这边的鱼塘就只是鱼塘，并没有开启混合经营。
因着鱼塘主人并没有一起来，所以他们只在外围看了看，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又往刘四家走去。
待他们再回去时，傅五舅跟刘四也说的差不多了，刘四这般不方便去鱼塘，他让自家儿子，也就是小黑，带着方溪他们去了鱼塘。
方溪进去观察了下，问了些鱼塘鱼苗尾数，何时起塘，以及鱼种类别的问题，小黑都告诉了她。
方溪见问得差不多，一行人又回到刘四家的院子。
傅五舅与刘四进了屋，从袖袋里拿出二两银子递给他，刘四不愿意接受，几番推让，傅五舅将银钱塞进了他手里，拍拍他的肩膀，没多说别的话，走了。
方溪他们回到福山镇时，已是午时，这时正巧来了许多货船，他们将傅五舅送到客栈门口后，马车朝码头驶去。
方溪很好奇，这边的货船也不知道做的是些什么生意，带来的货物有哪些。
顾叔在码头找到专门看顾马车的地方，俩人步行着往码头小集走去。
这里除了船商运的主货物外，有些船员会自己带一些货物上船，到了另一地便开始抛售，这般也能赚点小钱。
他们现在要去的就是这样的市场。
走走瞧瞧，方溪看到了许多在庆云县早集没有见到的东西，她掏出荷包，开启买买买模式。
那些跑商的一个个都是人精，看到方溪这般，以为这是哪家闺女出门长见识，纷纷围上来兜售自己带来的货物。
虽说方溪看着买的多，但她并不是什么都买，一轮看下来，正准备和顾叔离开。
此时，一名身着青色衣衫的中年男子喊住他们，说自己那边有方溪从未见过的东西。
此人跟在他们身后许久，观察了他们感兴趣的物品，见他们看的和买的都是当地并不常见的东西，心想自己的东西兴许是能卖出去了。
踌躇了许久，才上前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