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猎物？猎人！
宣州阁，待客室。
美艳动人的云襄姬正为面前的一老一少添着茶水，同时目光落在白衣青年身上，细语说着：
“这么说来，陈掌门倒是帮了严长老大忙。”
随着上官影的离去，拍卖会自然落下帷幕。云襄姬也借着“交货付款”为由，将陈初生和严尚留了下来。
经过旁敲侧击的询问，她从严尚的口中知晓了陈初生的真实身份，也明白自己先前猜测陈初生是清风门太上长老是多么的错误。
陈初生拢了拢衣袖，端着茶杯饮了一口，才缓缓道：
“合作共赢罢了。要是不和严长老合作，我得了那欺天裳，能不能活着回灵宝宗都还是个问题。”
严尚干咳不止，陈初生在点他？
他的确有这个心思的，在欺天裳出现的那一刻，他就抱了必得之心。
得不到。
谁拍下，谁死！
“严长老，怎么了？难道我说错啦？那上官影不惜倾家荡产都要拍下欺天裳，现在没得到，恼羞成怒做杀人夺宝之事，也不是不可能。对吧，云阁主。”
陈初生放下茶杯，空空如也。
他看着那魅惑的云襄姬，希望得她的认可。
“那是一定的。上官影大限将至，这几乎是他最后的希望。”
云襄姬十分配合，语气甚至极为肯定。
“云阁主茶泡的不错。”
陈初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
云襄姬轻笑，道：“陈掌门喜欢，可常来。”
云襄姬再为陈初生添上茶水，心语未言。
一口喝完的人懂茶？
呵呵。
……
严尚在一旁暗松一口气，原来不是说自己。
可是，为什么他总觉得刚刚陈初生说的时候，往自己身上瞟了一眼？
云襄姬为了避免陈初生继续说茶事，侧头颔首，一边继续冲泡茶水，一边感慨着：
“本以为欺天裳不过低阶圣宝，无非就是蕴含了一道大道残意，能多几分价，没想到这大道残意竟让价格番了数番，看来还是我小瞧了它的价值。亏我自以为拍卖了无数宝物，对每一种宝物的价格早已了如指掌，现在才发现自己眼界如此短浅，真是学无止境啊。”
“这怪不得你，看你周围灵气有一丝动荡不稳，显然是刚破婴不久，自然还不知一道大道残意对一个天赋低劣，被困一个境界数百年的人的意义！那已经不是简单的大道残意，而是可以改命的东西！”
严长老激动的说着，继续道：
“大道残意，天赋高的人瞧不上，像你一样刚突破的不会瞧，命长的觉得靠自己还能行，只有我和上官影、寡老妪这种没有天赋、没有多余寿命、被困一个境界的人，才会视若至宝！不计代价，也要拍下！”
“但凡云阁主放出点骗道残意的消息，像我们这样的人，肯定会蜂拥而至。我若不是路过想替自己徒儿买点宝物，也不会参加拍卖，也就错过了。”
“不过也多亏了云阁主缺乏点经验，否则欺天裳到底能不能落入我手，真不一定。”
严长老庆幸不已。
云襄姬听了也不后悔，对她来说反而是歪打正着，因为灵宝宗掌门陈初生也想要。
曾经的一流仙门掌门，雷灵根妖孽，修行十三年就冲击元婴的绝世人物！
不说后无来者，但天元大陆历史上，绝无前人！
这些种种加在一起，即使现在陈初生沦为天元大陆人口相传的“废柴掌门”，但不妨碍她去巴结！
八面玲珑，本就是她的本事。
否则，她一个没背景，没实力的弱女子，如何做到阁主之位！
陈初生在世人眼中再“废柴”，可他终究是曾经的一流仙宗掌门，瘦死的骆驼比马肥。
讨好他没错，不讨好他也没错，但得罪了……那就不是她云襄姬的做事风格。
更何况，这个十渡元婴不过的“废柴掌门”，好像已经是元婴了？
“陈掌门，天元大陆都谣传你破不了元婴，如今看来是破境了，可喜可贺！”
云襄姬看着陈初生，恭喜道。
“云阁主，这你就错了！陈掌门没破境，他能遮掩修为让我们看不透，是因为其身怀灵宝宗的掌门玉玺。”
严尚捋着胡须，笑着解释道。
盈盈的目光，却昭示着他正心怀鬼胎。
缘由，正是掌门玉玺。
他可是听过这掌门玉玺乃是灵宝宗飞升仙界的灵宝上人所留，近似仙器！
所以，他想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夺了陈初生的掌门玉玺。
上一秒他还对陈初生有所感激，下一秒就贪婪其掌门玉玺。
残忍吗？
不残忍。
修真界本就是尔虞我诈，只要有利之事，无所不为。
顷刻间。
严尚便下了决心。
不过，陈初生毕竟是正派掌门，他也是正派修士，要做这件事就得做干净，不留活口，不留痕迹。
一切，便得等个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地点。
……
陈初生悠闲的品着茶，神情佯作享受，借着茶杯遮挡，余光快速扫了一眼严尚。
他太阳穴刚刚没来由一跳，让他升起了警觉，有意留心下，发现严尚的目光闪烁，还故意躲避与他目光相接。
他明白，严尚对他动了杀心。
不用说，起因必然是掌门玉玺。
但他并不慌，这是他有意为之。
有句话叫作：“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严尚贪图他的掌门玉玺，自己何尝不想将欺天裳占为己有。
那欺天裳里面，可是有他近一千五百块中品灵石，他岂能不心疼。
严尚要是不起歹心也就罢了，他自当信守承诺。
否则，呵呵。
陈初生举起茶杯，笑着道：
“严长老，喝茶。”
严尚不慌不忙，也举起茶杯，点头道：
“陈掌门，请。”
……
云襄姬并不知面前的一老一少看似和谐，互相敬着茶，实际上已经各怀鬼胎。
她用茶壶为严尚添完茶水，又偏头看向陈初生，问道：
“陈掌门，刚刚严长老说的是真的吗？”
陈初生放下茶杯，点了点头。
云襄姬眼里闪过一丝不可察的遗憾，倒不是为陈初生，而是为自己。
要是陈初生成了元婴，那意味着灵宝宗会再次站起来，这样宣州城便不再是正清宫一家独大，又会变成中立之城，她宣州阁就跟着会中立，宣州阁中立，她阁主自然也就中立。
这，才是她需要的。
她想被保护，但不想属于谁！
她还是不甘心，追问道：
“陈掌门，你为何非要拍下欺天裳？灵宝宗虽然没落，但圣宝应该还是有一些的吧？莫非，是有什么大作用？”
严尚也是好奇，凑耳细听。
陈初生一笑，以玩笑似的口吻说道：
“云阁主且放心，不是做奸淫掳掠之事，赖不上宣州阁的。只不过是单纯觉得有趣，想弄来把玩把玩，就好像万魂幡一样。”
听陈初生提到了万魂幡，这玩笑似的话语，反倒让云襄姬和严尚都当了真。
毕竟，那万魂幡不过道宝级别的法器，灵宝宗再没落，这个等级的东西还是不少的。
早就听说九大魔门轮着上灵宝宗“借”东西的事情，听说都快借空了包罗万物的灵宝库，面前的陈初生还不得不借。
说不定是怨气积郁，但又不敢报复魔修，恰好见了这带着邪气怨念的玩意儿，拍下来对付一番，也算是“灭了魔”，给予自己心里的安慰。
这个想法，是云襄姬和严尚同时升起的。
严尚没有言语。
云襄姬憋了半天，道了句：
“陈掌门不但‘天资过人’，兴趣当真也是……不错。”
云襄姬心里的“奇葩”二字，还是忍着没说出口。一宗掌门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至于天资过人，十渡元婴不过，也算是天资的另一种呈现方式了。
毕竟，换作其他人，早被天雷劈死。
陈初生自然不知二人所想，只当云襄姬之言语，都是对他的溢美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