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方汇首,顾南现身
刚至午时。
寂静的雨林中树叶摇动,透露出一股肃杀之意。
阴冷微风拂过,高大的林木轻轻颤抖,依稀露出潜藏在其下的凛冽冷芒。
那是金属反射而出的光线。
突然,
轰——!
平地起惊雷,地陷碎土石。
一道人影从天而降,犹如降世太岁,皮肉如铁铸,筋骨似钢筋,端的是势不可挡。
此人正是薛仁山。
“哈哈哈哈哈哈!”
空气中传来那道标志性的笑声。
“大家伙都堵在这里干哈?进去啊!”
薛仁山粗犷的面容挤出一缕笑容,不仅没让他显得和善,反而让其更加凶神恶煞。
没人回应。
准确的说,是在场中还没人有资格回应这位薛家少主。
王对王,将对将,兵对兵。
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眼见没人敢回应自己,薛仁山眼神闪了闪,随即便大剌剌地往某个方向走去。
这一举动,立刻就让其他人紧张起来。
那里,可是山宝出世的方向。
但刚才也说了,现如今没人敢站出来当显眼包。
是以,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薛仁山就要进入山涧内取宝。
“嗖!”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只见半空中有一道黑色长针瞬息而至。
马上就要毫无声息地插入薛仁山的脖颈。
然而……
叮。
长针断作两截,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力地落下,然后被一只大脚狠狠踩入泥里。
原来,刚才薛仁山之所以这般大咧咧,实际上是为引蛇出洞之计。
而正因为是以身犯险,因此他怎么可能会毫无防备?
“姓谢的,怎么回事啊?”薛仁山张狂讥讽道:
“你这绣花针这般脆,还没用力呢就断了,不会你胯里那活儿也如这般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薛!仁!山!”
一道充满暴躁狠厉的声音自薛仁山身旁传来。
后者一时不察,便只觉腰侧立时遭重,当场喷出一口鲜血。
“…金砖符?你爹还真看重你。”
因为后腰被偷袭,此时薛仁山重心失稳,就要倒地。
但奇怪的是,明明身形已经失衡,但随着他打了一个踉跄过后,其身子竟又马上回正。
就仿佛,那薛仁山的两只脚底板各有一个吸盘正吸附着地面。
谢灵稽看着眼前这不合常理的一幕,心中虽觉可惜,但他也是知道仅凭刚才那道符箓是不可能解决对方的。
因为这个薛仁山,乃是拥有法体之人!
“行啊,孙贼。”薛仁山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今天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结了吧。”
“求之不得。”谢灵稽双手虚握,指间隐有黑芒涌动。
看这架势,似乎一场激战就要爆发。
【打不起来了。】
不远处的山头上,姗姗来迟的顾南正观望此地。
借着前任哥卷轴的便利,他这边直接抄了一个近道,这才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了山宝出世地点。
此处地势低洼,前方无路,只有一处山涧。
而谢灵稽与薛仁山两人的人马,便是在山涧入口处的林木中驻扎。
至于顾南为什么说两人打不起来。
其原因自然是因为,棋盘之外有一位更强大者介入了。
“淅沥沥——”
忽然间,本就阴冷的树林子中温度更低了几分。
修为高的倒是能无视这点温差,但其余修为低的可就遭罪了。
“咦?”
原本埋伏在角落的一个追随者疑惑出声。
因为就在刚才,天空中居然慢慢开始下起了雪花。
要知道,秘境之中可是没有四季之分的啊。
“当有一方实力更卓越者介入时,原本势均力敌的两方会转为天然的盟友,一同对抗前者。”
顾南玩味的自语。
果不其然,随着异样的感觉产生,本来还要火拼的两人立刻如临大敌。
只见,在一角不起眼的树丛中,白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弥漫。
野草低伏,树皮皲裂。
眨眼便包裹住了所有人的周围。
“陈语初,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谢灵稽一脸阴沉的警戒四周,仿佛事情的发展略微出乎了他的意料。
话音刚落,一道清冷的声线马上回复道:
“呵呵,谢兄似乎很意外我还活着?”
“自然。”谢灵稽一脸坦然道:
“那群木傀蛛虽然单体只有食气中期的实力,但毕竟数量众多,按理说你是活不下来的。”
此言一出,别说陈语初陷入了沉默。
便是薛仁山听后,也略有些嫌恶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谢灵稽。
后者仍然面色不变,仿佛这些卑劣的行径都是天经地义一样。
“…谢兄当真是直率。”
显然,面对此子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陈语初已经渐渐维持不住表面的和气。
杀意,犹如暗流涌动!
良久过后。
丛木被拨开,陈家的追随者鱼贯而入,他们如同一股洪流,将原本两极对立的格局分隔开来,立足于场地的最中心。
这般作态,无异于在表明,他们这是要以一敌二。
与此同时,陈语初的倩影也十分突兀的出现在队伍的中央。
身姿绰若,清丽孤冷。
有些人光是往旁边一站,就是天生的主角。
不过……
“她的追随者少了许多。”“她的追随者少了许多。”
谢灵稽和薛仁山同时发现了一处盲点。
而结果正如两人所想,陈语初之所以能够逃出谢灵稽的坑害,完全是靠追随者们用命去阻挡的。
因此,这些追随者现在看似士气高昂,但实际上却遍体鳞伤。
既如此,开战?
谢灵稽递给薛仁山一个眼神。
后者会意,就要指示薛家的追随者往前施压。
但接下来,陈语初的一句话却让他们当场退缩。
“阁下若再不出来,之后的山宝可就没你的份了。”
有援兵?!
谢灵稽率先反应过来,泥丸宫神识暴动,完全不顾身旁的薛仁山。
随着微弱的场域铺满了雨林中的每一处角落,谢灵稽的眉头越发紧皱。
“莫不是虚张声势?”
这个想法刚一生出,东南方向突生变故。
【哞阿谟波旬!】
诡谲魔音响彻心扉,静水流深般浸入谢灵稽的魂魄中,令其痛苦不堪,却又挣脱不得。
而在众人眼里,他们只看见刚刚还无事的谢灵稽突然间仿佛中邪一般,眼球暴突,唇齿流血,僵直地倒下并不断抽搐。
霎时,在场所有追随者包括薛仁山和陈语初,一同陷入到失语的惊怖之中。
直到,一声沙哑的嗓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