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此女贵不可言
南阳汐回去水帘洞的路上，南阳枫追了上来，一脸自责和懊悔，“妹妹，对不起，哥哥没有保护好你”。父亲生辰宴那日，如果不是妹妹误打误撞替自己被了锅，也不会被罚到圣女庵那个地方去，而自己到现在才知道内情，让那女人耀武扬威了这么久，想想就懊悔死了。小姑娘歪着头，眼神带笑，奶声奶气地道，“哥哥，这不关你的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也会保护好你们哦”。少年与有荣焉，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好，以后要是有人再欺负妹妹，如果你打不过，记得告诉二哥，哥哥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南阳汐点头如捣蒜，“好的呀”。梨园这边，南阳儒三步并两步跟上姜氏，把她的手拴在怀里。“干什么”，刚才有动作，姜氏恼了，美眸狠狠地瞪他一眼，但在男人眼里她这副恼中带羞的模样，简直是爱惨了。尽管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但是岁月从未在姜氏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反而增添了女人的妩媚。“阿柔，今日为夫是不是特别棒”南阳儒如同一只求夸赞的小狗般乞怜地摆着尾巴。“今日的事做得不错，没有让人欺负咱女儿去”姜氏难得心情舒爽。“那我今日回房睡？”“你手摸哪里”，姜氏一下子就拍掉腰侧的大手，没好气道。南阳儒脸不红心不跳，“为夫这不是怕夫人摔了吗？”“正经点，下人都看着呢”，和这男人成婚十几年，一直对她百依百顺的，唯独对那事，格外的沉迷，不知节制，姜氏心里窝火。杨妈妈远远地跟着，笑而不语，一旁的婢女更是见怪不怪了。侯爷夫人出了名的恩爱，后院里一直就只有夫人一人，妾室通房都没有，之前有不少大人为了巴结侯爷送过来一些女人，但都被侯爷原封不动地送回他们府中去，并告诉他们的夫人，这是她们大人托他寻回来的美人，那些夫人们一听自然是不依不挠地要跟自己的夫君讨个说法。自家后院起火，灭火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讨好侯爷，从此以后便没有人敢再往侯府里送人了。
澄院里，乔氏的手指指着南阳隽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平日里流连柳陌花巷就算了，还如此这般没担当，当初我真是瞎了狗眼才会嫁给你”。“你还有有脸说，谁让你纵容蓉儿在本爷的背后对大哥一家寻麻烦的？要是大哥怪罪下来，我看你这个正房夫人也不用当了，干脆滚回你娘家的小县城里去”，当初南阳隽之所以会娶乔氏，是因为薛老夫人先看上的她，觉得乔氏出身不高，好拿捏，对她惟命是从。南阳隽见当时的乔氏乖巧温柔，识时务，觉得娶了她放在后院也不错，哪曾想，此女不仅见识浅薄，更是善妒怨毒，南阳隽悔不当初。南阳隽撂下狠话，依旧郁气难消，扭头便走了。乔氏气得脸型扭曲，手用力一拨，桌上的茶壶花瓶应声掉到地上，碎了满地，她眼里啐着毒，“姜音柔，好得很，你让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刘妈妈招来婢女赶忙收拾地上的残片，上前劝诫，“夫人，眼下二爷正在气头上，过两日你跟他服个软，这件事也就过去了”“想要休我？那他也得有那个本事”乔氏不以为然。刘妈妈哑然，不知该说什么了。“碧霞出发了？”“回夫人，已经出发了”“夫人放心，有碧霞在，大小姐不会委屈了去”，闻言，乔氏这才脸色稍霁，碧霞是她挑的人，她的本事乔氏自然最清楚不过了。
这段时间，南阳汐的日子过得不要太惬意，但却因为一名教习先生的到来，南阳汐的好日子戛然而止。原来是太师府的姜老太师，也就是南阳汐的外公，为南阳汐请来了一名曾经在宫里侍候过不少贵人的沈嬷嬷，为小姑娘授课。南阳汐心中微叹，想必是这段时日京中的风言风语让她外公老人家担心了。此时，南阳汐头上顶着一个花瓶正在院子的空地上小碎步慢走，沈嬷嬷站在一旁拿着戒尺，时不时纠正她的姿势，“腰板再挺直些，下巴再抬高点”“好，保持这个姿势再走两圈”。南阳汐“······”我脖子都快要断了，这何时是个头？沈嬷嬷满意坐到一旁喝起了茶，杏儿站在边上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辛苦。“行了，今日就学到这吧”。此话，犹如天籁。卸下东西，小姑娘犹如没骨头般斜坐在凳子上，“嬷嬷，要是以后每日都如此走路，岂不是要累死？”沈嬷嬷笑了，“若是小姐以后的夫家不是皇家人，自然可以肆意些”。 这段时日下来，沈嬷嬷也喜欢这个小姑娘喜欢的要紧，小姑娘率真可爱，又有一颗七窍玲珑心，遇事沉着冷静，仿佛是天生天养，不用刻意雕琢便是一块璞玉，自诩见过不少贵人的她也不得不感叹，此女贵不可言。用宫里的那些规矩束缚，反而让她失去了原本的灵性。别看她现在坐着没个正形，一旦学起东西来有种执着的认真，学东西学得又快。是以，除了上课时她严厉了些，其他时候，并没有要求她一板一眼都按照规矩来，随性就好。南阳汐听了沈嬷嬷的话，“那我一定不要加入皇家，不对，那我一定不要嫁人”。 沈嬷嬷嗔了她一句，“傻孩子，哪有女子不嫁人的”。不说其他的，单单小姑娘这副绝色倾城之姿，待她及笄后，估计来求娶的人能踏破门槛。也不知日后便宜哪家的小伙。哦，对，还有那远在边关从军的安庆王世子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彼时那孩子身体不好，甚少见客，有一回她碰巧去苏府做客，远远地瞧见过一次，小小年纪就已惊人之色，若是他的话，二人倒是绝配。“怎么不能了？嬷嬷你不就是么？”沈嬷嬷一噎，叹息道，“你与嬷嬷不同，小姐是侯府的千金，尊贵无比，而嬷嬷我的只是普通老百姓，蒲柳之姿。当年为了能让家人吃跑穿暖，到了出宫的年纪我便去求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让我继续留在宫中服侍，这一蹉跎便过了嫁人的年纪”。南阳汐自然是听说过沈嬷嬷家里的事，只是不知其中还有这么一个心酸的故事，“高贵又怎样？平凡又如何？嬷嬷你是我的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母，以后我给你养老”。 沈嬷嬷心头一震，眼眶一热，“好，那老奴谢过小姐了”。这时，杨妈妈过来了，笑着道，“嬷嬷，夫人让我来告诉你，明日夫人和小姐要去太师府看望老太师，就不能来上课了，夫人特意命老奴前来给小姐告个假”。 沈嬷嬷点头道，“也好，正好老奴明日家中有事，那明日便歇一日吧”，然后，她转头对南阳汐说，“后日上琴课，记得让人备好古筝”。南阳汐起身相送，“是，嬷嬷”。杨妈妈说道，“老奴送沈嬷嬷出去”， 沈嬷嬷颔首，“好”。乔氏这边，得知姜氏给南阳汐请了一名有名的教习嬷嬷后，她气得牙痒痒。遂，她也重金请了一位老师，俏俏地送到了城外的庄子上。阿大给南阳汐递来消息时，她挑了挑眉，并没有说什么，更没有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