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午夜闹鬼
在牛长山的担保下，银行贷款很快就下来了。离龙哥的还款期限还有几天。陈秀娟独自一人就去了镇上牛天的收购站。
牛天的收购站就建在镇顶头的山坡的一块平地上。它依山而建，山上植被繁密，几乎能遮住半个院子的光亮。院子有一条道路通往山下的镇子上，周围没有相邻的住户。
陈秀娟正打扫房间和院子，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陈秀娟内心克制着兴奋，她波澜不惊地问：“你不是不愿意来吗？”
“我倒是不愿意来，但是好像有人盼我来，我就来了。”许强说。
等安顿好了，天色也黑了下来。他们所住房屋的对面山上就传来啾啾的声响，在空旷寂静的夜晚显得异常的尖利，让人有些害怕。这是什么动物的声音？
陈秀娟在心里抱怨牛天，镇上这么多地方，偏偏买下这么一个鬼地方，这要是山上鬼气那么重，这怎么长期生活。
凌晨一点多钟，陈秀娟在沉沉地睡梦中被一种幽微的声音惊醒。啾啾声变成了似乎是一种女人凄惨的哭声，然后就是女人的嘿嘿的冰冷笑声。仿佛从山上飘下来，在整个院子的上空回荡不去。
她吓得缩成了一团，两手堵住耳朵，依靠在床头不敢出声。这时，外面传来轻轻敲门的声音。
“睡着了吗？嫂子！”是许强的声音。
陈秀娟像得了救星似的，赶紧下了床开门，又把门紧紧地锁死。
“你也听到外面有女人的哭笑声了？”陈秀娟用颤抖地声音问。
许强镇定地对她说：“这肯定外面有女人哭闹，要不然就是有人装神弄鬼吓唬人，不要害怕。”
他坐在窗口的椅子上，掀开窗帘一条缝隙，向院内张望，一轮明月悬于空际，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异物出现。
“呜呜，嘿嘿，” 外面的声音似乎更近了，声音不大，但在寂静夜晚显得异常清晰，就是女人的声音。许强想冲出去看个究竟，被陈秀娟劝住了。
“你不要出去，我害怕有人闯进来。”陈秀娟坐在床上担心地说，“许强，你坐到床边上来，嫂子还是害怕。”
在微弱的灯光中，陈秀娟只穿着一件齐腰的小褂，下身穿一件短裤。白色的手臂在灯光中泛着光亮，挺拔的前胸把小腰褂撑起来，就很难掩盖住下面的小腹了。
许强坐到床边，陈秀娟挪动身子似乎要贴在了他的宽大的后背上了。
那个女人的声音闹了一阵，就渐渐地消失了。陈秀娟不知不觉趴在许强后背上睡着了。许强迷瞪了一阵，醒了。他想挪动一下身体，让她躺下来，没想到她也醒了过来。
“许强，还有那个声音吗？”
“没有了，你安心睡吧！”
“你就待在这里吧！再搭个铺。”
“我还是走吧，嫂子，你起来再锁上门。”许强说完，起身离开了陈秀娟的房屋。
第二天起来，许强感觉昏昏沉沉，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恍如梦境。他来到陈秀娟的房间说：
“我们出去转转，看看院子周围。”
他们两人出了大门，然后绕过院墙，到了山脚下。许强在前面开路，攀着藤条他们上了山头。站在山头上可以看清院子里的一草一木，直线的距离非常近。
他们在山头附近又转了转，在一处斜坡，他们发现有一座坟墓，墓碑上赫然雕刻着墓主的名字：神针贺广民之墓。
陈秀娟知道这个人，会扎针，是镇上有名的针灸师。陈秀娟久不怀孕，牛天就来找过他，要求给陈秀娟扎针。神一针先是把脉，看舌苔，了解陈秀娟的生活经历。通过望闻问切后，她建议陈秀娟不用扎针，回家补充营养就可。抛开他的医术不谈，但通过这次就诊，陈秀娟至少可以侧面知道，此人医德高尚，不让患者花冤枉钱。
墓碑旁有一几案，案上有碟和盘，盘碟中久已无人清理，布满灰尘。但墓碑旁有新踩踏的痕迹，折倒的草丛里有一些馒头渣，有不少蚂蚁在草丛中忙着搬运这些馒头渣。看来有人来过这个地方，这个人会不会是昨天晚上装神弄鬼的那个人。
下了山，陈秀娟给许强安排了具体的工作。让他负责继续收拾院落，加固维修一下门窗。她从抽屉里翻找出牛天留下的笔记本，里面记录了一些人的电话号码。她打算明天就给一些人打打电话试一试，把业务开展起来。
他们正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凌晨夜里的女人的声音又出现了。许强侧耳倾听，这个声音越来越近，从山上传下来，然后又慢慢地锁定在他们所住的院子。
“大白天还闹鬼，真是奇了怪了！”两人都扔掉了手头的活都出来看发生了什么。
外面的这个声音听得越来越清楚。她已经来到了大门口，并使劲推了推门。门也随之咯吱咯吱的响动。隔了几分钟，门又咯吱咯吱的响动。从门的响动来听，推门者并没有暴力意识，而是想推门进来。
许强提着木棍来到大门口，陈秀娟也紧跟了出来。
“嘿嘿，嘿嘿，嘿嘿。”门外发出一连串女人的傻笑声。
陈秀娟趴在门缝上向外张望，她看到了一个头发蓬乱的女人站在门口。
他们打开门，女人朝他们嘿嘿笑，然后又呜呜地要哭。
“你是哪里的？我送你回家吧！”许强对那个疯女子说。
疯女子并不说话，使劲点点头。许强看了看陈秀娟，陈秀娟点了点头。
在回去的路上，女子在前面走，显得很安静。下了坡，走进大街，路过一家大门口时，她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全身发抖，又呜呜地哭起来。许强抬头看了一下这家的大门。宽大的红漆大门，两边分别蹲有两座石刻麒麟，显得威严气派。许强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抚了她一下，她又沉静下来，带着他走进胡同的第一家。
女子推开大门，许强看到室内墙上的一张遗像，清矍的面容中透着温和善良。遗像下面桌上的牌位引起了许强的注意，这不是刚刚在山上看到的那位神一针贺广民吗？
许强转身看向眼前这位瘦弱女子：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眼角挂着泪痕，眼神迷离。但她也并不是完全失去理性，她一会迷糊一会清醒，清醒时表达上还算清楚。
她拉着许强进入室内的套间，指了指墙上的一张画像，画像人物的样貌离我们似乎久远了，似清代的打扮。瓜皮帽，长袍马褂，留着八字须，眼光深邃。
“给我看这画像做什么？”许强看着他问
女子并不答话，把画像轻轻地揭了下来。她拿过一把铲子，顺着砖缝铲掉了抹缝的沙灰，取下松动的砖块，墙体上露出了一口方形的洞，她爬上去，右手使劲探进去，从里面掏出一方形的盒子递给许强。许强打开一看，是两本针灸的古书，还有一套大小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