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苍生天
“当真是扶桑树？”帝君临难以置信，问道。
“不知。”顾书儒摇头道，“虽说是民间传言，但此树确也奇异。于树上留名者，皆能得到灵宝莲台这一稀世珍宝，可助人修行。只不过在下一届百花节时，灵宝莲台便会根据此次树上留名者将灵宝莲台易主。原本这只是民间的节日，但被人传的神乎其神，所以渐渐的，我们王室也开始关注此事，甚至派人前往参与。”
“原来如此。”帝君临了然，道，“这倒是有趣。二哥可否详细说来听听，这树上留名到底是怎么个留名法？”
“当然可以。”顾书儒抿了口酒，笑道，“这百花节分上午文会、下午武会与晚上主会，上午下午皆是为晚会做准备……”
顾书儒将百花节的种种详细讲了一遍，令帝君临啧啧称奇。
讲完百花节后，三人又聊了许多趣事，谈声不断，酒肉不断，欢笑亦不断。
一直聊到很晚，三人才散去。
帝君临回到自家府上时，已是半夜。
刚至门前，就有两个人拉开门迎了出来。
“公子。”
听到这声叫唤，帝君临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眶也有些微红。他看着跟前两人已经褪去稚气的有些陌生的面庞，轻声叫出了他们的名字：“寻羽？行川？”
看到两人脸上灿烂的笑容，帝君临不再怀疑，上前紧紧搂住两人的脖子，笑道：“还真是你们两个啊。”
“是啊公子，你可算回来了。”林寻羽和任行川亦是难掩心中的激动，紧紧抓着帝君临的后背不愿松开。
相拥良久，三人分开，林寻羽赶忙道：“公子快些进来吧，府上的内务我们一直派人在打理，府上还是如当年一样，没有大变。”
“有心了。”帝君临微笑，边往里走边道，“这么多年，你们两个也有手下了？”
林寻羽与任行川相视一眼后，任行川笑道：“公子可还记得当年的玩笑之语？”
帝君临步子微顿，回头问道：“你们是说，苍生天？”
“没错。虽然当年公子是以玩笑之语提及，但我们都知道，公子是真有此想法。”林寻羽道。
“就你们机灵。”帝君临笑骂道。
其实当时与如意商会对上暗号时他便有所猜测，只不过还未证实。
如今林寻羽这么说，让他也彻底确定了这件事。
“这么说你二人在苍生天中也算小有权力了。”帝君临看向二人，玩笑道。
“算是吧。我和行川都是一堂堂主的直系下属。”林寻羽道。
“堂主？”帝君临来了兴趣，走到一个亭子里坐下，问，“你们跟我说说，如今的苍生天是何模样？”
“是，公子。”林寻羽答道，“这几年苍生天主要由张叔和雪姨打理。张叔和雪姨将苍生天分为了九堂，分别为法堂、元堂、武堂、暗堂、商堂、器堂、丹堂、阵堂和艺堂，各堂包含了如意商会、缘玉轩、血雨楼、大千丹会等大小势力，均由各堂堂主与雪姨张叔组成的议事阁统领。如今公子你回来，议事阁便又多了公子你一人。”
帝君临微微有些惊讶，又问道：“苍生天的分布范围有多大？”
林寻羽继续道：“北莽王朝已有永恒、莽荒、万象、九离四大君国被全面覆盖，王朝一些郡城之中也有我们的据点；雪月王朝也已有风岚、北寒两大君国在我们覆盖之下。”
说到这里林寻羽又懊恼道：“近几年苍生天实力积累起来后，我们马上便开始渗透风岚，只不过风岚贵族平民区分开，区域之间把控极为严密，极难接近核心区域，而且进入贵族区后，仍需以五品及以上官员身份才能进入地牢，硬闯又极为困难，所以未能早些接公子出来。”
“原来白老在风岚入仕是这原因。”帝君临终于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他道：“这倒无碍。我奇怪的是，为何还要渗透除了永恒外的其他君国，甚至连王朝都要渗透？”
林寻羽脸色有些凝重，答道：“因为苍生天发展时，我们无意中发现，顾泽成还有一个更大的身份，他是北莽十多年前失踪的大皇子。”
“什么？”帝君临瞳孔一缩，坐直了身子，“怪不得。”
若顾泽成是北莽大皇子，那他面对的将是一整个王朝而不仅仅是一个君国。君国的君王最高也只有化玄境破极，而王朝，那可是化玄境遍地走，通感境不为少数，玄府境至少五人以上，完全不是同一个档次的。
“那雪月呢？”
“原本只是为了救公子出来并为风岚永恒必有的一战做准备，但张叔说，若雪月不舍得失去风岚，也会对永恒出手，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也要做二手准备。”林寻羽解释道。
帝君临点头，道：“倒也有理。”
他要推翻顾泽成的统治，面对北莽是必定的，若雪月要搅局，他也会反击，只不过苍生天目前的实力……
“可有苍生天的详细资料？”帝君临问。
“有的。知道公子需要，张叔和雪姨已经去总部拿了，明天应该就到了。”林寻羽道。
“好。”
同时，良城一间不起眼的房间中，一群人列坐长桌左右，正在议论着什么。
坐于首位的人开口道：“永恒七皇子回来的消息你们都知道了吧。”
众人点头。
“想必你们和我一样，也都知道这七皇子是此次行动的突破口。那么，我想听听你们的计划。”那人又道。
可其余人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纷纷瘫软在椅子上，松了口气，道：“这七皇子可算回来了。也不知大长老是怎么想的，明明在和幻夜仙朝对峙，偏要派我们到这犄角旮旯的地方来执行任务，还偏要以这七皇子为突破口，让我们空等了六年。”
“大长老的想法不是我们能揣度的，做好自己的事，不要多想。”为首之人皱眉道。
“是。”众人撇了撇嘴，应道。
“现在，说计划！”为首之人厉声说道，隐隐之间已经调动了气息，淡淡的威压散发开来。
见他认真，其余人也摆正姿态，不敢大意。
一人道：“大人，属下认为，只需告诉永恒七皇子，那杀死他母亲的人正是他的父亲，他必定会与顾泽成作对，我们只需在最后插上一脚，便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将永恒灭国。”
“你们以为就这么简单？”为首之人冷笑，道，“若我告诉你们，顾泽成是北莽大皇子，你们又如何做想？”
“这……”其余人面面相觑，目光惊疑不定。
为首之人讥笑一声，又道：“放心，你们只需保证顾泽成不死，余下的我会解决。这一次，我们不是主角。”
其余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方才的方法有可取之处，只不过不能直接告知，否则他不一定会相信，需有人引导，让他自己找到真相。那这引导之人……”为首之人目光扫过下面的人。
“我去吧。”
随着一声悦耳的声音响起，一道倩影自黑暗中走出。
此人生的极美，柳眉弯弯，眼角上扬，一对眸子如墨似玉，光亮流转，勾人心魄。
其琼鼻翘挺，唇绽樱颗，榴齿含香，颊若春桃。可谓貌若香培玉镯，艳若霞映澄塘。
三千青丝落于腰间，融于其一身黑色道裙之中。道裙束腰，可见那纤腰楚楚，回风舞雪，身姿傲人，曲线优美。裙下，一双长腿醒目，修长笔直，既无多余赘肉，也不纤细露骨，光照之下，犹可见那如凝脂般的肌肤，欺霜胜雪。
她不着妆饰，洁若秋兰披霜，素若松生空谷，瑶池不二，紫府无双。
而即使女子生的如此美丽，一众人也不敢有丝毫想法。
他们起身朝女子躬身作揖，道：“小姐。”
为首之人继续道：“小姐，您初来永恒城，对此处并不熟悉，再加上此行动有太多不确定性，还是在此等待破境之机，不要外出。”
“以我的实力，在君国哪还有什么危机可言。”女子满不在乎，道，“况且你们对于永恒的资料我都看了，不会不熟悉的。”
为首之人瞪大了眼睛，慌道：“小姐，你怎可私自查看资料。”
女子轻哼了一声，道：“你管我，而且你们就放在那里，又不是机密。”
“这……”
“就这么说定了，我去。”女子狡黠一笑，便往外跳跑着，边道，“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
听到女子最后一句话，为首之人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不乱来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的……
但麻烦的是，这次行动没有这么简单啊！
他又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