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此言何意?汝为人子乎?
听到这话,左边的刺客脸吓白了。
而右边的刺客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明明是他挑衅的你,你对我用刑是什么意思!?
反倒是胡斐,这厮眼珠子都亮了,然后就是一脸惊叹地对符昀行礼道:“殿下手段,末将所不能及也,末将这就命人去准备!”
说完,胡斐拖起了右边的刺客,一脸狞笑地要把他拉走。
而那人是真慌了。
严刑拷打他不怕,哪怕是死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这样的死士,经过十几年的训练专门用来做这种有去无回的事情的。
但是这十几年的训练……真没人教过他们该怎么应对十几条被喂了药的公狗。
“别!别啊!”
这名死士挣扎着,急声怒道:“明明是他挑衅你,为何惩罚我?要去也是他去啊!”
留在原地那名死士脸色更白上一分,扭头怒声道:“此言何意?汝为人子乎?”
看到他急得连文言文都飚出来了,符昀看得直乐。
“公狗呢,有的是,其实不只是狗,像是东宫就豢养着十几匹身强体壮正值当打之年的骏马,只是我怕你们初来乍到的扛不住。”
符昀眯眯地对他们说道:“对你们两人来说,机会是公平的,本宫只需要一个答案,谁先说了,谁就能免于遭受这等奇耻大辱,本宫也不强求,你们自己看着办?”
两名死士对视一眼,想到了东宫里那十几匹高大雄壮的骏马,同时打了一个冷战。
心理防线快破了啊。
李辰眯起眼睛,然后给胡斐打了个眼色。
胡斐二话不说,拖着右边的死士就走。
那名死士的惨叫彻底击溃了剩下一名死士的最后一点坚持,他畏惧地看着符昀,眼底闪烁着恐惧又挣扎的复杂光芒。
“这里是五十两银子。”
符昀拿出两枚硕大的银元宝放在他面前,淡淡道:“说出本宫想知道的,你带着银子走,之后东宫会送出去两具尸体,谁都不知道这两具尸体到底是什么身份,你可以隐姓埋名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拿着这笔银子做点小买卖,再怎么样,也总比你被人当一张用过的、时能丢掉的卫生纸来得好。”
“当然你也可以继续当你的卫生纸,求个心安嘛,但是下场你也看到了,本宫不让你吃多少皮肉之苦,但总有许多办法能让你比被砍了几刀还痛苦,并且一番折磨之后,本宫一样不会杀你,还会把你完完整整地放出去,但你背后的主子会相信你吗?到时候你死得更惨。”
符昀的话,让这名死士惊恐无比。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符昀,实在想不通这个人为什么能如此恐怖,对人的心理把握得就好像他会读心术,自己在想什么、顾虑什么,他都洞若观火。
挣扎良久,死士咬着牙,艰难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而这个名字,让符昀瞪大眼睛,一脸错愕。
他是真没想到,幕后主使会是他!?
符昀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
毕竟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来,这个人和饶秉义非但不是一伙的,还有很深刻的矛盾,但也正是因为有矛盾,所以他绝对没有在这个时候杀人灭口的动机和嫌疑,可偏偏,就是他?
“你要是骗本宫……”
符昀的话还没说完,这名死士就一脸生无可恋地说道:“要么不说,要么就说个明白,我骗你做什么,更何况我那个同伴现在可能也已经招了,两相对症,我怎么能骗得过你?就算真的要骗,也不可能找一个这么漏洞百出让人第一眼就感觉不可能的名字来骗你,起码要找一个像那么回事的不是吗?”
话还挺多……
看到胡斐进来,符昀摆摆手,让胡斐把这名死士带下去先关押起来。
片刻后,胡斐再次回来。
“太子爷,招了,是沈睿。”
户部尚书沈睿。
两相印证之下,再无错漏可能。
胡斐皱眉道:“太子爷,有没有可能是提前串好了供,所以故意的?”
“有可能,但不大。”
符昀负手走了两步,而后说道:“饶秉义和沈睿有矛盾,你知道是什么矛盾吗?”
“他们两人是世仇,很多年了,这在朝野上下并不是什么秘密,最早是因为两人父辈交恶,他们就彼此敢对方不顺眼,但最重要的一次是两人看上了同一名女子,本来那名女子是偏向沈睿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和饶秉义成了婚,有传言说是饶秉义把生米做成了熟饭,逼得那女子就范,但并无证据可考,只是那名女子在诞下饶毅之后没两年就死了,更是死无对证,从那之后两人就成了死敌。”
符昀没想到这种时候还能听到狗血肥皂剧的剧情。
紧接着符昀就反应过来了,惊奇道:“这样两个人见面不打起来都不错了,怎么还会安排成为上下级?”
胡斐苦笑道:“这末将就不清楚了。”
符昀一边思考一边说道:“既有夺妻之恨,那么沈睿是完全有足够的理由和动机下手的,并且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对他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毕竟,谁能想到急于灭口的不是饶秉义和杨本谦身后的那些人,反而是他一个从来都跟饶秉义不对付的户部尚书?惯性思维,成了他最好的保护伞。”
胡斐越想越觉得可能,不住地点头。
“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
“啊?”
胡斐茫然地看向符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胡斐在符昀面前,已经没法带脑子思考问题了,整个思维都在跟着符昀走。
符昀轻笑一声,悠然说道:“一个户部尚书,却养着两个、乃至于一批需要漫长时间、耗费极大的人力物力为代价的死士,你不觉得奇怪吗?”
胡斐一脸惊恐。
微微一笑,符昀突然说道:“你去外面看看。”
“看什么?”胡斐感觉自己像个呆瓜。
“凤禧宫的人应该快来了。”
“啊?”胡斐一脸不可思议。
“太子爷是说皇后娘娘?”
“人被抓到东宫来了,她怎么也该得到消息了,这件事情看似和她没关系,但牵连进去的全是她的人,她怎么能不来试探我的口风?”符昀笑眯眯道。
胡斐揣着一肚子的疑惑走出习政殿,却见到东宫外,一名宫女匆匆而来,对着习政殿盈盈行礼。
“启禀太子殿下,奴婢奉皇后娘娘懿旨,请太子殿下即刻前往凤禧宫。”
神了!
胡斐心惊肉跳,只觉得叹为观止。
他想不通,这样的太子,之前是怎么背负上大汉王朝六百年来最废物的太子这样的名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