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自己死了
老面继续讲述:“我所在的农机厂苟延残喘,去年终于挺不住了。我和我老婆作为少数的留守人员也不得不被迫离开。因为没有其他的谋生手段,便想到出国务工,让我老婆留在家里照顾她的老父亲。因为我是朝鲜族,去韩国最为便利。
为了能出国务工,我将房子卖掉后作为中介费和押金,自己暂时住到了岳父家里。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定于十五天后出发。这一去就是三年。我这时有些犯了钓鱼的瘾了。趁着妻子午睡时,我再去最后钓一次鱼。我带着渔具来到那次落水的钓点,抛杆钓鱼。我钓得正起兴时,晴朗的天空突然阴暗起来。接着又是雷声轰轰,明媚的天空瞬间变成了黑暗的天空。我想起那次落水的事情,顾不上收拾渔具,起身就要向身后的山坡跑去。接着,闷雷在我的头顶响起,我眼前一亮,再一次倒入了水中。
和那次的情形一样,我又一次在岸边醒来,脑袋还是嗡嗡的。
顾不上这些,急冲冲地骑上摩托车回到我岳父的家中。
我推开门,岳父正在扫地。看到我,他如同见到鬼一样哆哆嗦嗦地用手指着我,干嘎巴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然后手捂胸口,痛苦地倒在了地上。我见此情景,慌忙地拨打了120急救电话。手机听筒里只能发出嘟嘟嘟的声音,我以为自己的电话卡坏了,急忙拿出岳父的老年机终于接通了。很快,急救车来到小区,医生进屋后进行了检查,对我说,人已经过世了,直接联系社区和殡仪馆吧。我又给我的老婆打去了电话。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喂,老婆,咱爸在家里突然去世了。”
我老婆说:“你放屁,谁是你老婆,你爸才去世了呢,你全家都去世了,你捡到我爸的电话你不想还,我还不要了呢,我警告你,我会报警的。”
我说:“老婆,你胡说什么,我是你老公,我的电话坏了,我回到家里时咱爸见到我就像见到鬼一样,然后就手捂着胸口倒下了,120的医生来了以后人已经不行了,让我联系社区和殡仪馆。”
我妻子颤抖的声音语无伦次地说:“东海?是你?不,不是你,你不是他,他已经死了,我现在就报警,你等着吧,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说:“老婆,你怎么了,我告诉你咱爸死了,你快回来,我让医生接电话。”
医生对妻子说:“喂女士,我是市医院的急救医生,我现在在你的家里,我们来时,你的父亲已经没有气息了,初步判断死于心梗。你最好尽快回来料理后事。”
我妻子还在说些什么,不过医生已经没有耐心听下去。他将手机递给我后,带着人准备离开。这时门突然打开了,我的妻子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我站在门口,她看到了我大声尖叫,接着就双眼圆睁倒在了地上。
身边的医生大惑不解,急忙做起心肺复苏,见没有起色,便取出担架,让我随着他们赶赴医院。
到了医院以后,我妻子进了急救室,我在随后办理住院手续。当我回到急救室后,见到几个民警和医生站在门口。医生对我说:“你妻子已经清醒了,没有大碍,只是受到过度的惊吓。这几位是辖区派出所的警察,他们有事要找你核对一下。”
我点头表示没有问题,警察问了我的名字、家庭情况等,我一一做了回答。最后,警察问起:“你七月三号到七月十八号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我愣了一下,疑惑地说:“今天不是六月十八号吗?”然后还拿出自己没有信号的手机,自己却傻了,手机的日历明明显示是七月十八号。我迷茫地看了眼前的警察,说:“不对啊,我今天中午时去钓鱼,我清楚记得是六月十八号,因为我要乘坐七月三号的飞机去韩国打工,我不会记错日期的。我的手机可能进水了,显示错误的日期。”其中一名警察指着我身后护士站上悬挂的灯牌说:“你自己看。”我回头一看,上面显示的日期竟然是七月十八号。我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显示牌也是错的。其中一名警察走出几步打了个电话,我和另外一个警察都保持沉默。
急救室的医生进进出出,我想推门进去在门口被医生拦住,对我说,你的妻子现在状况很好,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要持续观察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你不能见她,等能见时我们会通知你。打电话的警察挂断电话向我起来对我说,我们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我当时还想不就是在禁钓区钓鱼了吗,大不了罚款,怎么还要我跟着去,难道是要拘留,我急忙的解释到,同志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在水源地钓鱼,我也是第一次,而且也没有钓到多少,我岳父病故妻子住院,能不能照顾一下。眼前的警察很不自然的说,和你钓鱼的事没有关系,让你去是因为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的困难我也理解只是这件事的特殊性,你必须得去,
说罢做出请的手势,我见话说到了 这份上恐怕去与不去也由不得我,在派出所里所长和刚刚问我话的两名警察把我带到一间办公室,然后将门反锁,然后示意我坐在沙发上,所长的举动把我整蒙了,忐忑的坐了下来,所长也是简单的问了一些基本的问题,然后拿出一外指纹器让我录入,我录完指纹后还再解释自己钓鱼的事,所长没有理会我的絮絮叨叨,专注的对着电脑操作着什么,可能是在比对刚才录入的指纹。
我见他神情凝重眉头紧皱,也就闭嘴不再说话,一时间整个办公室只有所长点击鼠标的声音,谁都没有说话,差不多有十分钟,所长起身走了出去,另外的两个警察紧张的看着我,一个小时多所长才回来,对我说有件重要的案子需要我配合,并且是一个保密的案子,现在开始我不能离开派出所也不能与任何人联系,包括我的妻子,如果有什么物资上的需要,尽管开口吃喝的都不是问题,委屈我一晚后,明天上午会有国家部门的人前来与我会面。并且再三的解释,不是拘留是挽留。我见话已至此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两名警察将我带到值班室后对我说,让我在这个值班室里将就一晚,想吃什么就提出来,我随便点了碗面,就坐在这个值班室的床上躺了下去。翻来覆去到了半夜也没有睡着,我想去厕所,推了一下门,没有推去,我刚举起手准备敲,门就打开了,白天找我问话的两个警察竟然一人一把椅子,如临大敌一样坐在门口监视着我,他俩客气的把我送到厕所,完事后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终于睡了过去。
天一亮所长就推门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有一个老者,老者向我点头示意,瞅了所长一眼,所长识趣的退出房间,老者拿出一盒我不认识的香烟递给我一根,我俩抽一根烟的时间,谁都没有说话,等老者掐来烟头,缓缓的对我说出了五个字:“你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