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逛街逛成绝地求生
“碾碎他们！”
激情澎湃的电子合成音在脑海中回荡。
林秀躲在服装店角落的纸箱子里，透过纸箱的圆孔，瞳孔震颤地盯着两米外的一具尸体，死死地闭紧了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刚从尸体上拔下来的那柄滴血的尖刀，反射的刺眼灯光，正照在林秀的眸中，刺得他心中一片冰寒。
……
半个小时前，刚从公司爬出来的林秀看着天边的火烧云，做了个大胆的决定：用自己离职时领到的最后一笔薪水，好好潇洒一把，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幼小心灵。
其实开除的缘由吧，事儿也不大。
就是老板娘叫上小鲜肉同事在老板办公室打扑克的时候，自己偷偷摸摸给坐斜对面工位上的清秀小姑娘送张电影票，被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同事发现了，嗷嗷起哄。
这一起哄不要紧，小姑娘脸皮薄，本来手都伸出来了，一瞬间就又缩了回去。
眼看好事儿要黄的林秀一激动绊到了地上杂乱的插排线。
然后这不是一脸青春痘的公司大公子正好在这儿打游戏呢嘛，带着国粹就炸了：“c，老子马上就吃鸡了啊，哪个龟孙儿把电断了？”
嗯，就这样，被儿子的动静吓到，受惊的老板娘用一个“办公室恋情”的名头，把林秀开了。
至于顺便扣了清秀小姑娘这个月的绩效奖金，给同样受惊的小鲜肉同事加了个月度杰出贡献奖什么的，这就不是林秀能知道的了。
总之，妹没把到，饭碗丢了。林秀很伤心，需要找些幸福感多一点的事情来缓解心情。
所以出现在步行街女装店的纸箱子里也是很正常的吧？
呃……别多想，他没有，别瞎说。
当时林秀正一边卖力地舔着快化了的冰淇淋，一边找物美价廉的小饭馆准备好好搓一顿呢，就听着旁边的人用一种很怪异的腔调开口说道：“该星球土著分析完毕……”
开始只有一个人怪腔怪调地讲奇怪的话，林秀并不在意。
可很快，半条街上大部分人都静止了下来，开始这样讲话。
“r45s2型环境改造仪投放完毕……”
“土著改造率1、2……15……”
难以言喻的恐慌瞬间笼罩了林秀伤痕累累的幼小心灵。
周围依然正常的人们还在掏手机拍视频，或者一脸纳闷儿地摇晃自己呆滞的同伴时，林秀已经把冰淇淋一把塞进了嘴里，忍着冰冻舌头的不适感，窜进了最近的女装店里。
并在自己脑子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麻利地跳进了角落里敞口的大纸箱里，用里面半箱子的内衣把自己严严实实地盖了起来。
直到他的手悄咪咪地探出来把箱子盖儿盖好了，林秀的大脑才再次活动起来。
“呃……我在干嘛？”
后知后觉的林秀心里一咯噔，很怕店员会把他当怪人或者流氓交给警察叔叔。
这时箱子外边怪异的人声已经越来越大。
明明是很多人异口同声地在说着同样的内容，却毫不杂乱，反而高度统一，让这声音带着共鸣般的奇异震颤感。
“土著改造完成。良品率748，次品率233。”
“环境干涉完毕，系统开始加载。”
林秀刚想从箱子里爬出去，眼前突然出现了奇怪的光斑，好像是某种系统面板即将成型，但闪烁了几下，又消失不见了。
这让林秀立刻停下了动作，不敢乱动。
能不懈奋斗十六年，大学毕业并成功当上社畜的林秀当然不傻。
结合刚才路人们奇异的话语和刚才眼前的变化，林秀意识到，要变天了。
这时外面已经越来越嘈杂，依旧正常的人们开始意识到不对。
慌乱跑路的呼喝和碰撞声，“你怎么了，别吓我”的哭喊声不绝于耳。
然而怪异的人声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不辨男女的电子音凭空出现在林秀的大脑中。
“系统加载完毕。认知锁闭合。”
随着这样一句话，林秀有一瞬间连自己是谁都忘得一干二净，脑子里只有服从某个存在的意识。
但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林秀像刚从水里爬上岸的溺水者，贪婪地深呼吸，冷汗“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可还不待他仔细感受，新的声音又出现了。
“认知锁闭合完毕，初始任务发布：消灭次品。”
“次品方位已发布，完成初始任务可由训练兵晋升为列兵。时限：1小时。”
“任务开始！碾碎他们！”
突然变得激情澎湃的电子音落下。
外面的声音又是陡然一变，凄厉地嘶喊声、钝器重击声以洪流般的姿态冲击着林秀的鼓膜。
这时随着一阵高跟鞋哒哒声，服装店柜台后面踉踉跄跄跑出来个女人，看样子是要从房间里的楼梯上二楼去。
“完蛋……真被人看到了！”林秀的脑瓜子一时间有些脱线，盯着女人的背影不着边际地想着。
女人却完全没有招呼他的意思。抓住楼梯的扶手正要往上爬，背后突然出现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咿……”林秀下意识刚想叫喊提醒女人，手却不由自主地死死捂住嘴巴，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牢牢摁了回去。
一个穿着花背心的肥壮男人系着油腻的围裙，面无表情地手起刀落，一刀插进了女人的后心。
“会死……跑……会死……”
杂乱的思绪充斥着他整个脑海，林秀的脑瓜子一下子就烧干了。
男人拔出刀，转头看向林秀所在的纸箱。
“次品方位已发布……”莫名的，电子音提示的一句话浮现在林秀心头。
“他知道我在这！再不跑真的会死！”
“刺啦……”
纸箱被暴力撕开，林秀快速扭头，一个摇摇欲坠的女人正保持着手撕纸箱的姿势，空门大开地盯着他。
“我打不过他，还打不过你吗？”
林秀像急了眼的兔子一样龇起牙，恶向胆边生，怒吼一声向着女人直扑而上！
刚扑上去，还没来得及弄明白下一步怎么干……
“噗呲！”
林秀脖颈一凉，视线被花花绿绿的内衣掩盖，很快便陷入无边的黑暗。
……
“警告：系统已离线，目前功能残缺，不足以维持基本功能。请尽快恢复信号链接。”
“士兵个体无响应，系统无法判断士兵体征。”
“系统崩解倒计时，5、4、3、2、1。很荣幸曾为您服务，再见。”
……
“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