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困兽之斗（5）
少年慢慢的移开了自己的上半身。
“你这个客人，真调皮。”少年作出一副宠溺的表情，故作亲昵的调侃了楚九歌一句。
台下的同事看得云里雾里。
“楚九歌，你小心！你快下来！”因为被何海和李姐死死抱住，周礼州对于自己不能上台很是着急。
“我没事。”楚九歌的语气很平静，台下的观众却看得胆战心惊。
“嘘！”少年的目光扫过观众席，所有人再一次噤声了。
“这样吧，你也看见了，我左手边有五个狮笼，你选一个作为我们瞬间移动的目的地，只要你能在里面待够五分钟，那我就放你回观众席。
“好。”楚九歌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她迎着少年的目光毫不畏惧。
“别选，太危险了，楚九歌！”周礼州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位男士，别急，下一个就是你！”少年冲周礼州挑了挑下巴，本是威胁的模样，可下一秒少年又再一次开心的笑了出来。
楚九歌并不在意少年阴晴不定的模样，她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答案：“3号。”
“呃，您有一次改变主意的机会。”
“那就2号。”
“你确定？”
“啊，我好像不是很确定哎…”
“对了，对了，你再想一想”少年双手从背后搭上了楚九歌的肩膀，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喔，我选5号。”
“啧，你们女人怎么这么善变！最后一次机会！”
“那就4号。”楚九歌把头后仰，侧头对上了少年的目光，然后她冲少年挑了挑眉，作出“我就不选一号，气死你”的口型。
少年一把推开楚九歌，神情变得异常愤怒：“你耍我！”少年的瞳孔急剧收缩，整个眼眶内只能看见一片眼白。
台下的同事再一次替楚九歌捏了把汗，但少年的模样震慑了在场的每一位“观众”，没人敢再发声，生怕吸引了台上疯子的注意。
“你巡游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5头长得一模一样的狮子，而且左后腿同一位置是同样的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这五头狮子只有一号笼里的那只看起来有虚弱的样子。整个马戏团只有3只狮子，既然有两只在外面，那这里面的，能有几个是真的呢。”
楚九歌原本打算慢慢激怒少年，好从少年口中获得更多讯息。可是少年已经进入了一种非人的癫狂状态。他一边狂笑，一边慢慢抛出驯兽师专用的铁环，铁环燃起熊熊大火。
“你这么不听话，那就快去和你外面的同事在阴间重逢吧！”少年生气的怒吼，同时把手里的铁环抛出了各种花样，燃火的铁环开始围着楚九歌滚动起来。楚九歌看向围着自己的铁环，在一片火光中，楚九歌视线内的环境慢慢的从马戏内场变换为户外的模样。
跟着楚九歌一起切换了场景的，还有小小张、周礼州和何海。
铁环的火光熄灭后，四人已经站在一个三岔口了，三岔路口背靠度假山庄的开放式品茶园。
不等楚九歌问清楚另外三人怎么跟了过来，野兽的咆哮声就传进了几人的耳朵。
辨别出野兽的大致方位后，四人默契的快速淌过品茶园外的水沟，爬进了品茶园内的木质茶室。四人分头行动，很快就把外间茶室的推拉门关紧锁好。
整个品茶园内，茶室都是相邻错落的挨在一起，每间茶室都由木质推拉门隔开，相互之间又是串通的。
几人锁好外间后，开始向里间移动，最后选了中心区域，关紧了门锁。这一通动作结束，四人都瘫坐了下来，松了口气。
“楚九歌你…”周礼州的大嗓门正准备打开，何海就条件反射一般捂住了他的嘴巴。
“大哥，求求你了！你可闭嘴吧！”何海用仅供四人能听见的声音，呵斥了周礼州。没办法，周礼州实在是呆傻直男，太不会看场合了。
周礼州疑惑的看了何海一眼，何海松了手，一脸无奈。
“你消停一点吧。这种境遇下，小心为上。”楚九歌小声提醒了周礼州。
“那你刚刚那么勇！”周礼州反问楚九歌。
“我就是想激怒他看他下一步想怎么样。”
何海是时候的阻止了两人，确实，整个队伍已经没有资格浪费时间了。他看向楚九歌问道：“你和小小张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你刚刚和那个疯子聊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激怒他？你选兽笼那段怎么回事？”
听了何海的问题，楚九歌拉回了思绪。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几个人得先汇集各自掌握的信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楚九歌快速的交代了自己和小小张之前的遭遇，再把跟少年在台上的对话告诉了另外三人。只是关于灵神那段，她没有提说。
接着，楚九歌提出了自己的猜测：根据之前看过的马戏宣传单，她很确定少年刚刚予以“切割刑”的黄衣男是度假山庄老板的合作伙伴。看到这里动物的待遇，以及少年巡游时怀里抱着的鬼气森森的小豹子，楚九歌大致猜测，山庄老板八成虐待了马戏团的动物。山庄老板和原本马戏团的员工之间应该是有矛盾的。少年很可能是马戏团队伍的学徒，而且对山庄老板有怨恨。
只是少年的怨恨怎么就跟她们集团的集体团建扯上了关系，还有少年杀掉的黄衣男是真的死了吗？这些问题，楚九歌想不明白。
听了楚九歌的话，何海随手抓起茶室内的宣传单，指着其中一个人道：“说起来，今天下午马戏场内那半颗头确实和这个人有些像，看他站的位置，应该就是那个倒霉老板。”
楚九歌拿过何海手里的宣传单，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宣传单上一群成功人士的合影里，有一个人有些面熟。
楚九歌把宣传单拿给小小张看，然后她指着其中一位女士问道：“小小张，你说这个姐姐和小可爱像不像？今天我没有注意看，你说她像不像集体副总的老婆？”
小小张还没看，宣传单就被周礼州抢了过去。他看了一眼宣传单上的照片：“就是谭总的老婆！我见过。”
周礼州说完，四人面面相觑，都陷入了思考。
“昂…昂…”有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由远到近，隐约中野兽的咆哮也在传来。几人的思绪被打断了。
很默契的，四人都保持了绝对的安静，哭喊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推拉木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近，不是一个小孩子，是两个。楚九歌脑子里浮现出小可爱的模样。四人的面色都十分的凝重。
“我去把小孩子抱进来。”周礼州蹬的站起来，准备拉开推拉门。
楚九歌按住了他：“我去吧，其实我是个没有痛感的人，万一受伤了也暂时影响不了我。”
“我跨过沟出去，先把孩子拦住，然后把第一个孩子递给周礼州，周礼州接过孩子就先躲里间去，小小张善后。第二个我直接抱过来，何海接应我。沟差不多两米宽，咱们先祈祷狮子不会越过沟吧，反正我看动物园的狮子不过沟。”
说完楚九歌拉开推拉门，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两个孩子，一前一后，边跑边哭。跑在前面的应该是谭总的侄儿，小可爱的堂哥，9岁。小可爱跑在后面，和狮子的距离已经不足百米。
小侄儿在要与楚九歌擦肩而过的瞬间被楚九歌一把捞了起来。然后楚九歌带着小侄儿跳下了围着品茶园的外围沟，这边周礼州接过小朋友就和小小张一起褪进了茶室。
楚九歌再次爬出了外围沟，小可怜和狮子的距离已经很近了，来不及了！楚九歌没有多想，就冲小可爱的方向奔去。
终于，楚九歌一把抓过了小可爱的手，带着小可爱转身飞奔起来。得益于肾上腺素的飙升，楚九歌的动作反应很快。
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楚九歌能感受到自己身后狮子奔跑时喷涌而出的鼻息。千钧一发之际，楚九歌抱着小可爱滚进了水沟。
“完蛋了！”楚九歌感受到背后的巨兽在她跳入水沟的时候也飞跃了起来。
这下糟了！楚九歌下意识的弓身把小可爱蜷在自己怀里。她有些后悔，狮子要是越过水沟进入品茶园，那包括自己在内的几个人就都危险了。可是放任孩子陷入危险，她又做不到。
“砰！”一声巨响在楚九歌声后响起。楚九歌静等了片刻，什么都没有发生。她慢慢的抬头，看见何海也刚刚“解除警戒”缓缓的松开了自己护着头的双手。
身后哪里还有野兽的声音！看着何海脸色变了，楚九歌也慢慢转头看向身后。刚刚追着小可爱的巨兽倒在了正对楚九歌背后的那段岔道，离楚九歌都快10米远了。
狮子的身体被一把武士刀贯穿，武士刀还在不停震颤，发出嗡鸣声。
何海悬着的心忽的落下，整个人脱力般的歪坐在了沟边。楚九歌也很是狼狈，她把小可爱递给何海，自己慢慢爬了上去。
进入茶室前，楚九歌盯了一眼死掉的狮子，那把武士刀还在继续嗡鸣，仿佛浇灭不了的怒气。
楚九歌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有预感，这是思翼来救她了。可是思翼自己为什么没有出现。到底是多棘手的情况，灵神都来不了。
楚九歌收起思绪，跟在何海身后，慢慢朝茶室里间走去。
两人都是惊魂未定的状态，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一股血流顺着何海的左腿流到了地上，染红了何海的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