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告黑状
秋悲歌抬手把巧巧碗里的清粥盛满，眉眼不抬的道：“啧！好好说话。”
“阿娘~我要跟你说个事！”
“这才对。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好好吃饭。”
巧巧呆了呆，不可置信的问：“你又知道了？”
秋悲歌应：“嗯。你跟轻雨那些话，我听到了。”
“你那时候就已经醒了？”
“你一离开，我这心里便不踏实，早早就醒了。”
巧巧托着腮，噘着嘴道：“没劲，我还想着跟你颠倒是非来着……”
“我怎么听不出轻雨是要给你下马威的意思？”
“你又知道了！”
“好啦。你是我养在身边亲手带出来的，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我自然比谁都清楚。你只管好好做你的小姐，剩下的事交给我这个主君便是。”
“那我跟轻雨，你会偏向谁？”
“吃饭……谁听我的话，我便偏向谁。”
“哼~”
巧巧猛的喝了一口清粥，一口将整颗鸡蛋塞入口中，鼓着腮帮子咀嚼两下，又夺过秋悲歌手中的茶水，借着秋悲歌的手，低头咕咚咕咚的喝起来。
“你啊……慢点吃，别噎坏了。”
“你好像从来没教过我仪态啊！”
“哈，这会儿怪起我来了？我当初要教，也不知是谁说那些东西无趣，日日要去抓小鸭。”
“你也不强迫我学一学。”
“不会也无妨，你开心最重要。不要在意别人的话，做你自己就好。”
巧巧原本就是随口一说，秋悲歌倒是一本正经的劝导她了。他这边说着，巧巧从桌子上拿起了随身的配剑。
“我去外面都院子玩一会儿啊。”
“好。”
于是，这日上午。小院幽静。
巧巧手腕拨动，剑走如飞，挥出阵阵剑风。她蒙着眼睛，身影穿梭，在空气中留下残影。
轻雨叩了几下房门，将一壶热茶端了进来。
当她见到那位在她心中宛若神明的存在时，脚步都乱了。
秋悲歌盘膝坐在敞开的木窗边，锦衣玉冠，面容姣好。他的大腿上盖着一条毯子，一本读了大半的书卷倒扣在毯子上，目光越过窗沿注视着外面的身影。
那人脸上没有表情，却隐隐约约能看出一丝柔和。
轻雨顺着秋悲歌的目光看去，不过是那个野丫头在舞刀弄枪罢了。
凭什么呢？
论资质，论容貌，那丫头怎能与自己相比呢？
轻雨温顺的叫道:“母亲。”
“嗯。”秋悲歌应得很轻，但轻雨却听出了他心中的情绪。或许，他对那野丫头的青睐，只是因为他今天心情很好。
轻雨这般想着，斟茶的动作便更加干净利索了。
秋悲歌收回目光，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膝盖上的书卷上。他舒适的倚在窗边，修长的手指揉翻着书页。他端起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淡淡的茶香弥漫口腔，顺着喉咙飘下，十分温润。
“甚好。”
轻雨见秋悲歌今日如此高兴，便机灵的抓住了时机。她斜着眼睛看了巧巧一眼，随后委屈似的对秋悲歌说：“母亲，我有些事情想跟您说一说。”
秋悲歌偏头看巧巧，顺便低应：“嗯。”
轻雨慕然跪在秋悲歌面前，一瞬间哭的梨花带雨：“母亲，一切都是轻雨的不是，你听后千万不要责罚那妹妹！”
秋悲歌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缓缓拿起书卷，低声：“嗯。”
轻雨道：“今早轻雨给你送饭时，正巧遇到那妹妹从您房中出来。我本想放下餐食就离开，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妹妹，她竟狠狠的擒住了我的手，嘲讽羞辱我礼仪刁蛮。”
秋悲歌道：“柔儿这孩子性子洒脱了些，做事大手大脚，若是何处惹你不快，你莫要怪她。”
轻雨立即懂事的点了点头，说道：“轻雨自然不会责怪妹妹。妹妹初来府邸不懂规矩，轻雨日后定会好好指导妹妹，定然不会再让她说一些忤逆您的的话。”
“奥？她说什么了？”
秋悲歌缓缓抬眼，将手中的书卷翻过一页后倒扣在桌案上，手指轻敲小案，发出“哒哒哒”的清响。
“她说，您只是我的主子，而非是她的……除了她阿娘，就连您也不能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算不得忤逆，由她去吧。”
轻雨见秋悲歌如此轻描淡写，顿时傻了眼。她这一顿黑状怎么像打在棉花上一样？
这时，屋外一阵嘈杂。
两人闻声看去，窗外的丫头转身间带着剑光与剑鸣，只是一瞬间从树上飘下的落叶四分五裂，落至地面后，直接与土壤融为一体。
当然，这是秋悲歌眼中的细节。在轻雨眼中，那个野丫头不过是甩了几下剑以后将其收了回去。
巧巧摘下遮掩的布条，三两下跳到窗前，与秋悲歌相对视。
她翘起脚，伸手进入窗内，端起秋悲歌方才未喝完的茶水一饮而尽。之后，又将茶杯伸到秋悲歌面前，示意还要一杯。
秋悲歌无奈的摇了摇头，亲自提起茶壶，隔着窗户为巧巧斟茶:“喝了两杯，倒是讲讲这茶如何？”
“啊？挺好挺好。”那丫头只顾着消解口渴去了，哪会在乎水的味道如何，因此回答的十分敷衍。
轻雨本以为秋悲歌会训斥她一顿，可事实却是秋悲歌对着那丫头更无奈，嘴角上扬，玉手轻点那丫头的脑门后，道了声:“你啊……”
窗外的丫头咧嘴大笑，紧接着把脸凑到秋悲歌眼前，提议道：“我们一起去外面吃，好不好？东香街的那家饭馆的杂菜乱炖真的很好吃！”
“先进来。”
“不要嘛！你不答应，我就不进去！”巧巧嘟了嘟嘴，随后撒娇似的抱住秋悲歌的胳膊，左右摇着。
轻雨见状，对秋悲歌道:“后厨已经在准备中饭了。”
巧巧瞪了一眼轻雨，她真是越看越厌恶这个一身茶气的人！轻雨又何尝不是对巧巧相看两厌？
巧巧嫌弃走房门麻烦，直接一脚跨过窗户，坐到秋悲歌身边，学着轻雨夹起了嗓子：“姐姐是羡慕母亲对我的偏爱，所以才出言阻止的吧？”
秋悲歌起初还在担心那丫头的嗓子，后来，便将胳膊支在桌案上，兴致勃勃的看那丫头演戏。
轻雨道：“母亲的身体还未恢复，怎么受得了舟车劳顿？而且，外面的东西怎么有后厨做得安心呢？轻雨不会说话，却句句都为母亲着想！”
巧巧挑了挑眉，继续说：“奥~姐姐说的是呢，我是不懂事，不像姐姐~只会关心母亲~”
轻雨像是被说破了心声，有些恼羞成怒，她指着巧巧，对秋悲歌诉苦道：“母亲你看呐，妹妹就是这样欺负于我的！”
巧巧也不管轻雨说话，她爬在秋悲歌耳边问道：“去不去嘛？”
秋悲歌对她道：“去给我倒杯茶。”
巧巧“奥”了一声，转身给那人斟了一杯热茶，殷勤的送到嘴巴。随后，她努力的眨了眨眼睛。
秋悲歌佯装看不懂她的意思，点头喃喃道：“我好像在此坐了许久……”
“阿娘辛苦了，我给你按按腰！”巧巧这般说着，小手放在秋悲歌的后腰上按揉了几下，随后爬在他耳边又道：“她在这里，我是真难受啊！出去吧！出去吧！”
秋悲歌一边笑着一边拍了怕巧巧抓着自己胳膊的手，随后对轻雨吩咐道:“让后厨少做些吧。中午不必来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