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被抓
“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哥这次出海……是替我打探消息的。大抵被人发现了，二哥把船被迫开到了无尽海，遇上了暴雨，与我失联了。我派人去找，就带回来船上的一些东西……”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轻轻撞击声，两人闻声去看，却看到巧巧红着大眼睛，跌坐在门口，一脸惊恐。秋悲歌快步走到她身边，把她抱起来。
“我什么都没听见……”巧巧趴在秋悲歌的肩上，哑着嗓子，像只病怏怏的小兔子。
“乖孩子……”
“我没人要了，我是野孩子了！”
前几天，巧巧跟秋悲歌逛街的时候，还瞧不起那些小乞丐，笑他们是野孩子，被秋悲歌当场说教了一顿。现在，她和他们是一样的了！
“不要这么想，巧巧还有我，还有你小爹，不是野孩子。”
秋悲歌抱着小姑娘，好说歹说。巧巧哭的无声，这反而让秋悲歌更心疼。他见窦炀哭，并没有什么感觉，但见这小丫头泪流满面，也忍不住陪她流泪。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巧巧眼中的星星黯淡了，小姑娘变得沉默寡言，连秋悲歌给他买的小鸡也不感兴趣。整日里没什么精神的低着头，牵着秋悲歌的手，蔫巴巴的像一棵小枯白菜。
秋悲歌怕她憋病了，经常带她出门，她却每每趴在秋悲歌肩上，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要。
“巧巧……”
“阿娘。”
“哎，想要什么？再买一只小鸭子？”
秋悲歌走到一个货郎的店前，指了指被困在小纸箱的一群小鸭子。黑色的小鸭子两个铜板，黄色的小鸭子三个铜板。巧巧回头看了一眼小鸭子，片刻又浅浅的收回眼，说：“阿娘，回家吧，好不好……”
“好，听巧巧的。”
秋悲歌摸着巧巧的头发，像是在给一个炸毛的小猫顺毛。小丫头的脸贴在秋悲歌的脖颈边，手指捏着他束着头发的流苏发带。
“买些莲子给你吃，好不好？”
巧巧听到莲字，这才抬起头，黑葡萄眼睛小心的往小店内看了看，又苦起了脸，嘟了嘟嘴问：“为什么要给我吃？你是不是你不想要我了？才想着给我买东西，忽悠我要把我送走！”
“原来一直在担心这个啊……”
秋悲歌心中喃喃轻语，心里却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姑娘天生心细，巧巧又从小机灵，很容易多想。他一直怕这丫头什么都不说，最后憋出毛病来。
“那我稍微买一些，叫人送到家里去。你回家可以吃。”
“你还没回答我呢！”
“傻丫头……不会的。你既然叫我阿娘，你就是我的孩子，哪有娘亲不要孩子的？”
“你是不是因为茵茵，才欢喜我的！”
秋悲歌闻言，竟一时哑口无言。巧巧盯着他的眼，像是要把他看透。秋悲歌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如何想的，或许有那么一瞬他把巧巧当成了茵茵……可是茵茵一个月的时候便夭折了，她的性格脾气，秋悲歌并不熟悉。他当真是真心喜欢巧巧的！
两人回到窦府，巧巧还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秋悲歌，偏偏要等他一个回答。
“不要多想，我爱你的。”
秋悲歌出门拿了莲蓬，将莲子一颗一颗的剥开，放在巧巧面前的小荷叶上。巧巧趴在红木桌上，衔着莲子，细细的嚼着，清甜的汁水爆发了出来，连头脑都清醒了。
“我想学打剑，要特别厉害的！”
秋悲歌手指顿了顿，微微抬眉，很认真的看着小丫头。这丫头之前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现在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主动要学东西。
“剑术多为男子擅长，你一个姑娘舞刀弄枪的，不好。”
“阿娘，巧巧就喜欢宝剑，你教教我嘛！”
巧巧从小木凳上跳下来，抱着秋悲歌的双膝，有露出一脸可怜的模样。秋悲歌真的不想和她对视，却是没有逃掉。他对上小丫头的眼睛，心就软了，连目光都柔和的如清风拂面。
“为何想学剑？”
秋悲歌站起身，走到窗边，抬头看了看湛蓝的苍穹。这句话，他曾经也问过想要学剑的迟，可惜迟始终都没有明白学剑的真正的意义。
“我不能告诉你！”
“想给你父母报仇？”
秋悲歌微微偏头，巧巧呆了呆，小脸随着眉头皱在了一起。很显然，秋悲歌说到了她的心里了。秋悲歌目光中带了些欣慰，他没有责怪巧巧，只是蹲下身，教导她说：“你还太小了，不该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那你到底要不要教我？”
“等你明白剑的真正意义，我便教你。”
秋悲歌正想摸巧巧的脑袋，却被小姑娘用手打开。巧巧往后退了两步，不再看秋悲歌的眼睛，转身跑出窦府。秋悲歌着急起身，头脑突然旋转，眼前黑了一瞬。他扶着桌子，缓了许久，才好了许多，可小丫头已经没了人影。
“孩子找到没有？镖局找了没有？”
“主子，到处都找过了，没有小姐的身影。”
秋悲歌未免打草惊蛇，暗中派人外出找巧巧。暗卫一个个的回来，却都没有带回来巧巧的消息。
天已经暗了，路上没有灯光，小丫头若是不小心让人贩子捉了去，该如何是好！秋悲歌细思极恐，已经不想再等暗卫的消息。他带了几个人，身着便装，点着灯笼，到大街上找孩子。
“巧巧！巧巧！”
秋悲歌四处寻找，呼唤着巧巧，却始终没人回应。小丫头之前从来不会生气，就算是在秦二嫂那里受了委屈，也会跑到粮行去找他。最终，他让跟着他的暗卫，分头去找。
秋悲歌专门找一些平常人少的小巷子摸索，脚底踩上黏糊糊的污泥，恶臭味让他不自主的捂住口鼻。渐渐的，远处见到一丝丝微光。可他再走进一些，那光却突然灭了，这就让他更加疑惑。
“怎么这种地方都会有人来？看好那个孩子，别让她跑了！”
黑暗中，一人眼中发着阴森森的绿光，像一条夜猫。秋悲歌视力极好，隐隐约约与那绿光对视一瞬。自觉告诉他，孩子就在里面。就像是要验证似的，他便听到了那丫头的声音。
“放了我！”
“小丫头倒是泼辣，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秋悲歌隐隐约约的听到了那人的话，眼球突然缩小！他儿时被关在黑市里，像一头畜牲一样，任人观赏调休。不可以！他的孩子不可以再受这种对待！
“巧巧！”
“阿娘，我……”
小丫头还没完全回应秋悲歌，就被人贩子捂住了嘴。秋悲歌点起一道符篆，火照亮了他那张无喜无悲的脸，宛如神明，此时反而染上了一分人间气息。
他快步走到巷子深处，却没有看到人影。四周充斥着危险，连呼吸都让人紧张起来。秋悲歌谨慎的迈开每一步，目光扫视着四周。
“要多少钱……”
这话一说出，不久便听到有人回应。回应那人嗓音嘶哑，嗓子里仿佛卡了一口痰。
“五百两”
那人提着小姑娘的衣领，从黑影中缓缓地走出来。秋悲歌这才看清这人的样子。脸上一道深深的疤痕从左眼角划到嘴唇，腮上坠着肥肉，嘴巴时不时向右咧一咧。站在他身边的另一个男人样貌还好一些，骨瘦如柴，漏着两颗龅牙。
“可。我叫人把银两给你，孩子给我！”
“你当我们是傻子？把孩子给你，我们还能拿到钱？”
那个瘦子声音尖锐异常，像含了一个喇叭，格外刺耳。秋悲歌看着被塞住嘴，在人贩子手中依旧在努力挣扎的巧巧，眉心忍不住皱了皱。这两人一看便是惯犯，既然说不通，也没必要留着他们了……
秋悲歌手中的符篆渐渐熄灭了，黑暗在一个呼吸的瞬间想得格外可怕。哒哒的脚步声响了两声，突然四周亮如白昼，照亮了这个总是暗无天日的小深巷。
秋悲歌的手中唤出一把带着淡蓝色光华的长剑，四周被发光的符篆围绕。那瘦子从身后的地上捡起一把铁刀，见秋悲歌飞一样的冲过来，气势也丝毫不差，脚尖点地爆发，与秋悲歌交战三四个回合，渐渐落了下风。
那瘦子最终不敌，被秋悲歌击倒在地。秋悲歌缓缓向前走，步步生莲，双唇紧闭，眼中看不出喜悲，宛如一尊神佛。
“你站住！不想让这个小东西死在这里，就站住！”
“莫伤她！”
那个刀疤脸突然掐住巧巧的脖子，仅仅几个呼吸间，小姑娘的脸就憋得像煮熟的虾一般红。秋悲歌慌张的睁大了眼睛，立即止住了脚步，恶狠狠的盯着刀疤脸，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