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整顿
这场由南宫璃策划，胡二吴起等人带领的反击战最后以五十二个虎头寨兄弟的性命为代价，惨胜！
大厅内除了压抑的抽泣声一片死寂！
胡二和林房跪在雨里拥着虎子已经渐渐变冷的身体，脑子里不断回放着曾经一起打架，一起喝酒玩笑的画面终是忍不住流下了男儿泪！
南宫璃始终站在最高处背对着所有人，面具下的她是一种怎样的表情没人知道。
吴起看着弟兄们垂头低啜的样子眼眶红了又红，终是没忍住流下了热泪！
“把他俩给我拉进来！”南宫璃头也没回，语气带着命令！
吴起反应过来用眼神示意了下黑子，黑子抹了把泪带着两个兄弟去扶林房三人进屋。
林房被黑子拉了起来，胡二却抱着虎子的尸体死活不撒手。
黑子看着虎子还在淌血的尸体以及胡二悲痛欲绝的表情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他带着哭腔劝道：
“二哥，虎子已经去了，雨下这么大，您要保重身体啊！虎子身前最看重的就是您的身体，我记得还在村子的时候，有一次您打架手臂受伤了，虎子硬是把偷袭您的那个人手臂砍了下来！要让他知道您因为他在雨里生了病，他怎么走的安心啊！”
胡二似是听懂了黑子的话一般赤红着眼睛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个人他认识，只是此时他根本无心叙旧，踉踉跄跄的抱着虎子的尸体站了起来！
一言不发的往后院走去，中途又突然停下来，声音是死一样的平静：“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黑子看着这个曾经顶天立地的汉子抱着虎子消失在雨幕里的背影，心蓦的一阵刺痛。
他有种直觉，以前的二哥回不来了……
其实他不知道，他所认识的那个胡二早就不复存在了。
林房回到大厅站在吴起身边看着下面还沉浸在悲伤里的弟兄吼道：“嚎什么嚎！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们这怂样，岂不是给死去的弟兄丢脸！都给我滚出去！把弟兄们的……尸首……”
林房怎么也说不出最后一句话，但弟兄们懂他的意思，都一言不发的冲进雨里默默的辨认着尸身，仔细的将他们的衣服和脸擦干净一排排摆在大厅里。
南宫璃此时才回头，尽管她见过比这更多的死人，但此刻看着这停了一屋子的尸首心里还是翻起了不小的浪。
这些人，他们的死都是因为自己的决定，因为自己的……
林房一步步后退，直到退到了南宫璃跟前才勉强停下来，昨天还鲜活着打闹着的兄弟，此时就这么安静狼狈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说不痛不难过是假的，从那件事之后林房以为此生再也不会有这种情绪，但人生总不会有那么多的你以为。
吴起和林房对望了一眼，深吸口气转身面对着南宫璃单膝跪下抱拳道：“璃兄解我虎头寨之危，我等感激不尽，唯，誓死追随以报厚恩！”
看着这么多兄弟死去，吴起才更加觉得南宫璃的恩重，若不是他，恐怕虎头寨死的就不止五十二个人。
这里的人很多是跟他们一起从村子里逃出来的，还有一些是边境战乱活不下去来投奔的。
从前他只想苟活下去，但遇到妩璃以后他总有种感觉，她一定能帮他们查出当年村子被屠的真相！
而且南宫璃为人仗义，还有胡家她那个手下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应该是胡家老二，他相信带着兄弟们追随他一定错不了！
南宫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银色面具，上面还沾着血，她看着手上的红色液体反复揉搓着手指：
“天快亮了，雨却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累了一天了，让兄弟们早些休息，寨内的事以后再议吧。”
刚刚经历了血战，死了这么多弟兄，大家现在的情绪确实更有利于她笼络人心，但她不想这么做。
南宫璃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一道沉稳沙哑的声音：“我虎头寨死了这么多兄弟，今夜怕是无眠了，现在就定了吧！”
胡二从厅门走来，此时的他已换去一身湿衣理好一头乱发，这样不戴面具的他竟显出一股阳刚的俊美来，还是那种很有力量的美，却比之前更多了几分别的味道在里面。
这短短几个时辰的改变莫说吴起几人，就连与他相处了几年的南宫璃都暗自诧异。
胡二迎着众人的目光一步步走向南宫璃在吴起旁边也跪下抱拳道：“属下求您收留这群兄弟！他们……”
胡二转头看着众人：“他们都是与属下一样从那场大火里逃出来的人！”
吴起闻言一惊，扯了扯葛二的衣服低声道：“老二，他真是村东头胡家老二？”
林房点点头：“他和胡家老大与我堂哥是结拜兄弟，我不会认错。”
以前他们仨儿只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林房也经常跟着他们出去玩自然算是了解他。
但此刻他却摸不透胡二到底想干什么了，只好也开口小声唤道：“二哥？”
葛二自然也认识胡二，当然不会认为林房此时是叫的他。
胡家和林家张家住在村东头，葛家吴家和刘家住在村西，不算上这几年在虎头山的日子，胡家:胡大，胡二两兄弟和林家:林全林房两兄弟以及张家的张彪才是最要好的。
而吴起，葛二黑子三人又是一伙，虽然同处一村，但几个少年之间的关系远近却分的很清楚。
他还记得那时与村东头几人结下“梁子”还是因为他们笑话胡二和张彪是断袖。
只是后来一场大火把这一切都烧成了灰烬，那些小恩小怨在这场灾难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他们这伙年轻人是村里的大人拼了命送出来的，后来吴起便带着葛二林房张彪等人躲上了虎头山，落草为寇当了土匪。
这一隐就是三年，没想到还有再见的时候！
南宫璃沉默，葛二吴起被唤起了往事，只有林房，他一直观察着南宫璃。
此人跟他们年纪相仿，却有如此计谋城府。
恐怕早在他们拦他路的时候他便打算好了后来的每一步，心计城府却不是每一个而立年华的年青人都有的。
只是他此时定不知道，这个人并非只是心计城府了得，日后更是个亦正亦邪，手段雷霆的人物。
而日后，她的双手就将染满更多的鲜血！这其中还有他的一份，当然这都是后话，林房此时不会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