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试镜
“何老师，男演员我带来了。”
“这是江莱，和我一样都是金陵戏剧学院毕业。”
在叶瑶的介绍下，江莱和这位年轻导演握手相识。
没错，这位何老师看起来很年轻，感觉像是刚大学毕业，戴着一顶帽子，头发很长扎在脑后，手臂上还有纹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搞摇滚的。
“我叫何进，和你们一样，毕业于金陵戏剧学院导演系。”说着，他很热情地拉了两张椅子过来。
“不用客气，都是校友，随便坐。”
见状，江莱叶瑶也不再客气，随即坐下。
“抽烟吗？”何进掏出烟盒，对江莱道。
“谢谢。”江莱接过烟，随后点燃。
何进吸了口烟，才缓缓开口：“我其实也才毕业三四年，以为毕业后就能拍电影电视剧，没想到这么多年还在给别人拍mv拍广告。”
“主要是他妈没有好的剧本和投资。”
或许同是校友，何进说话也放开了很多，更像是朋友之间的诉苦。
江莱深有感触：“我们表演系也一样，一年多了还在跑龙套。”
“我现在不说电影，有条广告拍就不错了。”
“你那还缺广告演员吗？”
“怎么，你也想来，戏院毕业不都抢着要拍电影吗，看得上这个？”
“赚钱嘛，不寒碜。”
“哈哈，同道中人，我喜欢！”
叶瑶坐在一旁，既要忍受刺鼻的烟味，又要听两个大男人互相诉苦，终于她坐不住了。
“咳咳…我说你俩能不能少抽点烟，不知道的还以为房间发生火灾了。”叶瑶说着把旁边的窗户打开。
“话说回来，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试镜？”
何进掐灭烟头，一脸无所谓：“试什么镜，这么帅的一张脸，放那一摆就够了…”
“有那么帅吗，我都没感觉…”江莱摸了摸下巴，他可不想靠脸吃饭，当然，如果脸面能换钱他也不介意。
叶瑶皱了皱眉：“你们能不能认真点。”
何进却不以为然：“放心吧，拍mv不像你们拍电影电视剧那么复杂，咱们就三个人，简单来就行了。”
“只有我们三个人？！”叶瑶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满脸不敢相信。
何进点点头：“是啊，一共就三万块钱的经费，你以为能有多复杂？除掉你俩的片酬，还剩一万五，服化道，场地，设备都要钱，我能赚个五千块钱就烧高香了。”
“等等，怎么只剩一万五？”江莱连忙开口。
何进指了指叶瑶：“她的片酬一万。”
“我好歹也是三四线明星，比你多一倍怎么了。”叶瑶瞥了江莱一眼，随即坐正身姿。
“而且我后面还有经纪公司，那里还要分走一半多，加上交税，真实到手的比你还少”
江莱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看来你也不容易啊…”
“那是，你以为明星那么好当？尤其是我们这些不温不火的小明星才最难熬。”
随后叶瑶又看了下时间：“中午了，何老师一起吃个饭吧。”
何进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烟灰：“行，今天我做东，带你们去尝尝正宗的金陵菜盐水鸭。”
叶瑶听后，眼睛一亮：“看不出来，你居然是金陵本地人？”
何进却不以为然：“金陵哪有那么多本地人，我祖籍川渝，也就小的时候在金陵长大，对这附近比较熟悉，说到底我更喜欢吃川渝火锅，不过这大热天你们应该也不会喜欢吧。”
“我很喜欢川渝火锅，我外婆就是川渝成都人。”叶瑶说着还飚出几句川渝话。
“是吗，去年我还到成都拍广告，一条街都是火锅飘香，至今难忘。”
两人俨然一副相见恨晚的既视感，江莱反而被他们甩在身后，落差一目了然。
不过他并未在意，他很佩服叶瑶的能说会道，尤其是这种活泼热情的性格和川渝女孩一样火热。
很快他们就停在了一家川渝火锅店门口，刚才还说去吃正宗金陵菜的何进，此刻早已抛到了脑后。
就当他俩准备进入的时候，突然同时回头看了眼。
“怎么了？”江莱一脸懵，下意识跟着他们的目光也回头看看，结果什么都没有。
叶瑶满脸期待地问道：“要不要吃火锅？你吃不吃得辣？”
江莱没想到她还会顾及自己的感受，不过都已经来到火锅店门口，只差临门一脚，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晚了？
“我没问题，吃什么都可以。”
叶瑶点点头，这才回头进入火锅店。
一进入江莱就感觉到一股火辣的气味直冲肺部。
叶瑶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很快服务员就过来了。
江莱对选餐没什么兴趣，全由旁边两人搞定，很快一盘盘牛肉羊肉毛肚就端了上来。
“会不会太多了，咱们的经费够吗。”江莱连忙看向何进。
“那点经费能干什么，我这是自掏腰包，不过你们不用客气，放开吃，好久没聊得这么开心了，喝酒。”说着何进就打开一桶扎啤，一人一杯。
很快，何进就已经半杯下肚。
“行，下回我请你。”见状江莱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下次再请回来。
至于他右边的叶瑶，已经熟练地将毛肚牛肉下锅，心思全在火锅上，俨然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更没那么多人情世故。
江莱想不明白，她这种性格真的能在娱乐圈活下去吗？
就在他思索之际，叶瑶已经将煮熟的毛肚提了起来，意料之外地放到了自己面前，这让江莱有些诧异！
“给我？”
叶瑶满眼期待地说：“你快尝尝，熟没熟。”
“……”
这一世的江莱也是湘省星城人，所以吃辣自然不在话下，可面对有川渝基因的叶瑶，还是落了下风，当他满头大汗时，叶瑶却丝毫不受影响，只是额头微微出汗，还在不停地往汤里加毛肚。
边吃还一边吐槽：“一点都不正宗，辣椒不辣。”
江莱彻底无语，你看看我都被辣成什么样子了。
“你怎么辣成这样？要不要点杯牛奶？”叶瑶这时才发现江莱已经不怎么动筷，而是不停地喝酒，脸上的汗水滋滋地往外流。
可能是男子汉心理作祟，江莱依旧嘴硬：“只是有点热，我也觉得一点都不辣！”
“是吗…”叶瑶也没多想，随即帮江莱夹了一筷子牛肉：“那你多吃点，少喝点酒容易胀肚。”
看着碗中红彤彤的牛肉，江莱嘴角微微抽搐，迟迟没有动筷。
至于坐在两人对面的何进，不知什么时候点上一根烟，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吞云吐雾。
“有什么好看的，反正也没有一间能属于我们。”江莱从他旁边的烟盒中抽出一根烟点上。
何进点点头：“确实，像我们这种人，最后大部分都会灰溜溜的离开，不会留下一丝痕迹，然后又有新来者居上，重复我们之前的人生，维持社会的基本运作”
“所以说，人生的意义是什么？考一个好大学，还是找一个好工作？看似重要的事情，回过头来好像也并没有那么重要了…”江莱历经两世，对人生的意义早就没那么看重了，这一世不求什么富贵荣华，但求安稳一生。
“有道理，来，干一杯！”
“喂，你俩是不是醉了？别那么悲观好吗？”叶瑶听着两人的对话，顿时没了吃下去的欲望。
“现实确实很苦，可只要肯努力，一样能活得很好，你看我，现在已经是个小演员了。”
“所以只是个小演员。”江莱喝了口酒，他知道叶瑶有自己的梦想，所以并不想打击她。
叶瑶瞪了他一眼：“你这话什么意思，以后我一定会成为大明星！”
江莱欲言又止，何进却端起酒杯：“好，那我们提前给未来的影后敬一杯！”
叶瑶满意地笑了：“谢谢！”
随即又用胳膊肘捅了下江莱：“看到了吗，还不快给未来影后倒酒！”
江莱无奈给她倒满：“苟富贵勿相忘，未来影后可别忘了今天的一饭之恩！”
“那当然，我叶瑶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这一刻，三人碰杯。
正当江莱准备喝酒时，眼角余光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倩影。
余薇，她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