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王
夜辉默默的听着，时而抬起头环顾四周，时而往死人遗物上看，像是一个文静的保镖，不去过问太多。
但是此时她有了疑惑，反问道，“您的意思是杀他的人可能就在附近？需不需要去把小曦曦叫醒？”
“不，冥冥之中的另一个我并没有给我暗示，那个人可能自己也身负重伤，甚至濒死。”灰色的眸子转了过去，平静的望着夜辉清澈的眼睛，耸了耸肩膀，说道，“就算现在立刻跑路，也不一定跑得出那位强者的追踪。人王之所以配得上‘王’字，是因为他在凡人领域已经无敌。”
夜辉平静了下来，只要暗中没有那等强者就好，不然连跑路都不可能。
到了混沌境界，凡人可以封王，称为人王。到了人王层次，寿命得到一定程度上的延长，只要不是身负暗伤，一般都能活到一百五十岁以上。
灾变过去百年，几乎每一年诞生一位人王，到了今天，数量积累到了百数，大多为各个家族的族长，常年在外城征战，以换取家族在内城的超然地位。
寥寥数位人王远离战争，带着自己的家族隐于深山。这种人并不被敬仰，反而被厌恶，因为他们在内城逍遥，时常清洗其他没有人王的家族，多年来不知道摧毁多少姓氏家族。
人王在凡人领域是无敌的。
说起来，夜辉是幸运的，她的亲人不是被人王家族清洗的，只是一窝小山贼。
在她出生的小镇，没有什么强大的异能师，最强的也只是一个金刚前期，勉勉强强能够护住一个小镇的程度。
但是山贼头子是金刚中期，近乎碾压的把小镇血洗了。夜辉的父母只是普通人，没有逃过那一劫。
不得不说集装异能很强大，夜辉的天赋也很好，在当时刚刚登临金刚后期，就只身一人杀上山寨，血洗了大部分人，更是独挑成长到太极初期的山贼头子，将他的头颅切下来挂在山寨门口。
只留下一些孩子，送到了附近的小镇。
至于在未来的某一天，收养那些孩子的人知道了他们的来历后会发生什么，夜辉没有想那么远。
正如她自己所言，“我又不是圣母”。
“唉”夜辉幽幽的长叹一口气，显然想起了那段往事，“师父，徒儿是多么的幸运啊，剩下最后一口气时被您找到，仇家也不算太强大。”
张炎宇没有理会，可能没有听进去，他在沉思，盯着地上的死人遗物。
夜辉再次轻叹，把那一段往事藏入心底最深处。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从未来的死局中超脱出去，这或许是余生最重要的事情了！
多年的暗自喜欢，必须要有一个结果！
要有一个自己想要的结局！
夜辉把纤纤玉手在张炎宇眼前摇了摇，说道，“师父，您在想什么？从世人皆知的几个人王里锁定死的人是谁？”
张炎宇回过神，微微摇头，说道，“虽然在内城的人王不多，但是要锁定在一个更小的范围依旧很难。我在想，究竟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支撑着黑马找到人，再彻底咽气。”
对自己的称呼依旧是“我”，夜辉心中是有那么一丝喜意的。
她很快就跟随者张炎宇的思路走了下去，经过自己的思考，说道，“或许他的身份就是信息？”
“不排除这种可能。”张炎宇捡起空间戒，在手中把玩，“要是还有信仰之力就好了，那样解除阵法不算困难，需要的阵石也很常见。”
夜辉静静地听着，而后抿了抿红唇，说道，“其实师父，您不觉得您从来不是真正的隐世吗？您所谓的厌世好像从未彻底实现，因为您从未断绝与外界的联系。”
闻言，张炎宇一愣，怅惘的仰起了头，灰色的眸子望着星空的某一角落，语气不是那么的平淡，“是啊！可是又能怎样呢？我真的累了，但是又放心不下芸芸众生，毕竟我的第一世是万族意志的有形化身。”
“师父，徒儿知道您累，既然心系苍生，又为什么不再次踏上修行路呢？普通人能做的实在太有限了。”多年来的数次劝说，夜辉第一次看到了些许希望，因此继续说道，“心系地球众生，只需要人王层次，对您而言不过是漫长岁月中的一小段时间，甚至能够忽略不计。既然如此，您为何就不愿意为了苍生而修炼至人王呢？若是需要，徒儿随时可以把黑暗本源还给您的！”
张炎宇沉默了许久，他在星空中找到了一颗熟悉的星星，那里是曾经的故土，也是洒热血，鏖战多年的战场，也是最后的墓地。
许久，他才缓缓摇手，“再议再议。”
其实张炎宇是动摇了的，说到底自己还是需要能量的，曾经可以借来信仰之力，作为保命的最后手段，但是现在没了，却遇到了需要能量的地方。
难道自己的厌世理想真的行不通吗？
或许久居大盘净土，不与山下往来，可以做到真正的隐世，但是第一世作为承众生意志而生的存在，看不得众生即将遭遇血洗，而不去提醒准备。
夜辉只好暗叹一口气，毕竟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话语权，做不到一句话改变师父的决定。
大约凌晨四点，张炎宇才回去帐篷，同时让夜辉把静音法阵解除，以免被晨曦发现，猜测晚上发生的事情。
至于死人和战马，已经被二人处理好，埋在废墟下的土层中，过个几年就会彻底腐烂。
断剑、身份薄卡和空间戒，被夜辉以特殊方法隔绝气息，安然存放在张炎宇的空间戒里。因为夜辉的空间戒里基本都是各地小吃，放进去容易污染食物。
果然，几乎就是在法阵解除的同一时刻，晨曦掀开了帐篷的布门，出来活动活动，准备早晨的功课。
“辛苦了，师姐。”晨曦冲夜辉露出十二颗大白牙，灿烂的笑着。
晨曦就是这样一个人，重感情，但是从来不把情绪带到第二天。
好好的休息了一晚上，她恢复到了那个乐观的晨曦。
本来，夜辉以冥想代替睡眠，并不会精神疲惫，但是折腾了一个晚上，确实有些累了。
她打了打哈哈，轻声在晨曦耳边说道，“你照看一会吧，我去休息一下。”
晨曦发现了夜辉的黑眼圈，顿时张了张嘴巴，有些内疚的说道，“都怪我，晚上有怪物袭击都没有醒过来。”
夜辉微微笑笑，本来还在想找个什么借口瞒过去，结果小曦曦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晨曦并没有以冥想代替睡眠，而是真的睡死过去了，毕竟白天的压力已经够大了，晚上再冥想很容易出现差错。
好比一根弓弦，绷得太紧容易断。
“没事，白天是你的锻炼时间，晚上就归我，很合理啊。”夜辉说道，既是顺着借口编下去，也是想要为以后的夜晚做准备。
师父说要布局给小曦曦历练，那么就不可能只有一次，日后的第二次第三次，一定会有。
晨曦立刻拍着并不突出的胸脯，表示以后白天的怪物谁都不要抢了。
夜辉逃似的进了帐篷，迅速盘坐下来，修复劳累的精神和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