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归去
大梦初醒。
地上的男子微微动了动睫毛，不一会儿，终于勉强地挣扎睁开了眼，刺眼的阳光，让他很不习惯，下意识地又闭上眼，然后又尝试着慢慢睁眼。
刚睁开的双眼还有些迷离，需要几秒钟才能清晰看见周围的一切，身体还沉浸在慵懒的状态中，难以动弹。
清晨，云烟弥漫，缭绕其间，恒睡眼惺忪看着雨后的竹林。
雨后的竹，空气清爽，有着一股与泥土混合了的香气透散开来，深吸一口，沁入心脾，久久留香，竹林在雨后弥散出一股醉人的迷幻魅力，似有仙子秘藏其中。
竹意盎然，天生质朴，清新自然。
晨起看竹， 静赏幽竹，美如画卷。
恒动了动身子，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他身上披了件蓑衣，想来是那位中年男子做的。
往身旁的四周看了看，没见到那位中年男子。
披着蓑衣，随处走走。
在湖边看到那位中年男子，他此刻正在坐在竹筏上垂钓。
他手中的鱼竿没有那么精细，倒是简陋，只是一根竹杖绑着一根鱼线。
中年男子看到恒的身影，欣喜得朝他挥挥手，划桨把竹筏靠岸，提着篓中鱼，招呼着恒过去，二人走到昨天那处空旷的地方。
中年男子招呼恒坐下，他从篓中挑出一条肥美的鱼，快速将它身上的鱼鳞刮开，手法娴熟，后续又做了一些处理手段。
最后熬制成一锅鱼汤，呈上一碗给恒品尝。
鲜美可口，肉质细嫩，令人回味无穷，妙不可言。
恒也不客气，一下子喝了两碗。
中年男子看到恒满足的样子，欣慰的笑了，恒的满足是他厨艺的证明。
接过中年男子递给的烤鱼，恒已经忍不及的想要咬上一口，奈何鱼刚刚烤好，只能“呼呼”的吹几口。
二人早餐吃完，恒一直跟着中年男子在这座青山上游玩。
划船、钓鱼、摘笋、看景
风雨忽至，二人狼狈，泰然处之，吟咏自若，缓步而行。
一直玩了好几天，二人都乐此不疲。
恒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多年了，他每天除了修炼就是战斗磨砺，他想要获得强大的力量。
来到这个世界，见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弱小就是原罪。
人生的道路充满泥泞，一路走来，感觉很疲惫。
但这也是这样高度紧绷的精神状态，才让他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实力。
一件事有好处，但也有坏处，高度紧绷的精神状态同样为他埋下一些后患。
这几天的游玩，使恒这十多年来一直紧绷的精神得到了放松。
其间二人也进行过几次简单的较量，说是较量，其实也是中年男子拿着竹杖简单敲了几下恒身上几个穴位，他的金身直接破裂。
在每次在恒金身破裂的时候，那一场较量也相继结束。
一次次较量，一次次比拼，一次次挨打。
恒用过许多种方式，刚猛、柔和的进攻手段对他百无一用，以守为主的防御方法，在恒看来是固若金汤的防御手段，在中年男子看来漏洞百出，招招随意破解。
恒一直寻找方法来破解他的进攻，以他目前的实力眼界，毫无作用，所以秉承着最强的进攻是最强的防守，以攻破攻。
与他对战，恒放弃了金身的使用，金身对中年男子来说，最大的伤害似乎只是晃他的眼睛，他每次只要拿着竹杖敲击两下，就破除恒的金身防御。
一开始恒认为他的金身有什么缺陷，到后来他与中年男子游山玩水的时候，所做一些事情无形之中为恒增加了他的感知能力。
也是在后面的较量当中，恒感知到他那一击之中蕴含的多大能量，不是他的金身有问题，而是他太强了。
无漏金身，无漏无垢，金刚不坏，刀枪不入，要想摧毁它只有发挥出超越金身防御强度的攻击。
而中年男子，他那竹杖敲出的一击当中，里面蕴含的能量足以顷刻间摧毁恒的金身，而且他对力量和能量的掌控非常好。
竹杖的敲击只是摧毁恒的金身，而不是直接将恒的精神体一起击杀。
恒每次被他竹杖敲击后，只是感觉金身破裂，其他并没什么太大的感受。
意识到中年男子的强大后，恒不敢托大，只能在挑战的时候，虚心请教，在对战的过程中向他学习他对力量和能量的掌控。
在遇到中年男子之前，恒一直认为对于力量的掌控，最终的层次是收放自如，举重若轻和举轻若重。
可中年男子对力量和能量的使用和掌控能力出神入化，不浪费一丝一毫，不多用，也不少用，想要发挥多少效果，就发挥多少效果，既不超出，也不缩减。
他除了发出一瞬间的攻击之外，都是让他的身体和精神处于放松状态。
他的攻击无法看穿，身体动作、爆发力都很强，这些手法像是一种身体本能，不用脑袋发出意识，身体就先作出反应。
速度快如闪电，攻击应接不暇。
在向他身上学到一些成果后，并和先前青衫少年的战斗风格、战斗手段、战斗技巧，与自己的战斗方式相互融合，海纳百川。
在一次较量中，恒可以做到和他旗鼓相当，一直追击对方，不退却。
退却，属于防御一类，是防御的继续；而追击，则是进攻的继续。
中年男子的化解恒的进攻手段游刃有余，最后，在恒的强攻下不慎失手将他的竹杖打坏。
而在那个时候，恒才知道那根竹杖只是根普通竹子，不是灵器，它的强度更不如凡器。
平常对战的时候也只是用灵力包裹着，只是他对灵力使用太过精妙，不浪费一丝一毫，让恒无法感受到这根竹杖包裹着灵力。
在最后一场对战之中，恒不小心打坏中年男子的竹杖后，中年男子摆了摆手，示意战斗结束。
中年男子看了看手中破损的竹杖，无奈一笑。
旋即转身，往竹林方向走去，不停地来回看看，打量着竹子，要挑选出一根新的竹子来打造竹杖。
恒有点惭愧，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二人花费数久，才挑出他们二人自认为最好的竹子。
过夜，中年男子还在拿着小刀在竹子上雕磨。
月亮高挂在夜空之上，皓月当空，月光皎洁，众多星辰盘旋在夜空中，明净透彻，轻洒着皎洁如水的银辉。
幽静的夜空嵌着情意让人忍不住驻足观赏，这样美丽的美景令人赏心悦目，充满一阵温馨的场景。
中年男子随手折下一旁竹叶，缓缓放在嘴边，轻轻吹起。
箫声拂过深邃的夜空，箫声穿越岁月，在这静夜之中只属于你我二人。
恒喝着清酒，听着婉转的箫声，疲倦的感觉从四脚钻到皮肉骨髓里传出，疲惫的身躯渐渐倒下，缓缓入睡。
次日清晨，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东方出现了瑰丽的朝霞，刺眼的霞光射入恒的眼睛，想要睁眼，下意识地又闭上眼，然后又尝试着慢慢睁眼。
他的面前留下了一根刚做好的竹杖和一颗气血珠。
地上留下两行字：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恒拿起地上那根竹杖，默然不语，四周的景象缓缓褪去，变回先前金碧辉煌的宫殿。
青山绿水已经消散，只留下一枚悬浮在半空中的气血珠，以及恒手中的一根刚做好的竹杖。
殿堂尽头，第三层的台阶已经架起，正等着恒走上去。
刚刚的一夜觉，使恒恢复了他的精神状态，现在的他无疑是处于最巅峰的战斗状态。
拿着竹杖的恒静静伫立，随后拿着那根竹杖和气血珠往殿堂尽头的台阶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要回去了。
“休息一年，然后再战。”
他的身影渐渐消散去，手中的竹杖和气血珠也一起跟随着他消散，一起回到现实世界。
春风微凉，将我的酒意吹醒，寒意初上，山头初晴的斜阳却应时相迎。
回头望一眼走过来遇到风雨的地方，回去吧，对我来说，既无所谓风雨，也无所谓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