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执着
玉姑娘又接连几日留在了幻境，宫远徵不知她的到来，每日早晨醒来依旧会为村民诊脉，完事了便会回到幻境。
而她也摸清了那个阿蕊进来幻境的时间，约莫是在晚上戌时左右。
两人似乎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一段时间，彼此很是默契，阿蕊不来的时候，宫远徵就栽种灵草，研究丹药术法。
陈蕊快来的时间，他就会在房间静静的等着，见到阿蕊的那一刻，总是喜笑颜开的模样，让人心中妒忌……
这日，玉姑娘从幻境中出来，回到平村的住处。
她虽然从梦境中有了记忆，知道自己不是凡人，但是这具身体到底是一具凡身，免不了饥肠辘辘。
可是等她在院中见到月公子的一刻，还是忍不住有些说不上的暗喜。
她假装平静道：“月公子，你怎么来了？”
月公子面上神色淡淡，不过也不知是心结解开，还是另有欢喜，面容上倒是比从前年轻了许多。
“如今无锋已除，月宫事少，长老说徵公子常驻此地，让我无事就来为他分忧一二……”
他说完看着她，“玉姑娘，在下来时从宫门带了些吃食上山，你要不要用一些。”
“哦，带了什么？”玉姑娘随口一问。
月公子微微一笑，眼中多了些暖意，“你曾经喜欢吃的糕点，还有一只烧鹅……”
玉姑娘的肚子闻言如同食髓知味一般，竟然当然咕咕叫了两声。
“……”
气氛有些尴尬。
玉姑娘不禁脸红了一瞬，“那既如此，带都带来了，我就尝尝吧！”
说完兀自向房内走去。
此时屋子已经收拾了干净，那个不大的桌子上放满了各种吃食，糕点也是核桃肉松馅的，显然知道她不喜甜。
她转身道了声谢，才洗手坐到桌前，静静的吃了起来。
月公子看着她的模样垂了垂眼，也在对面做了下来，打开用油纸包裹的烤鹅，撕下一只鹅腿，直接递了过去。
玉姑娘看了一眼，没有接。
“怎么，怕我下毒？”月公子戏谑道。
当初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云雀就是这样，宁愿饿死也不愿吃他带的吃食。
当日他以为是云雀怕他下毒，如今才知，恐怕只是因为不喜欢而已。
玉姑娘不答，月公子也觉得自己的玩笑无趣，便拿了多余的油纸铺开，用干净的小刀细细的切成小块。
她看着他动手，以为是他自己要吃。
谁知切好后，他将热乎的鹅腿肉放到她面前，又拿了一双碗筷，“这样吃可好？”
玉姑娘眼神闪了闪，不是她矫情，而是直接拿着啃，确实有伤体面。
“谢谢，不过月公子，我自己会弄，你不必如此。”
月公子摇了摇头，“你一直难养……”
玉姑娘送到嘴边的肉顿时不香了，她放下了筷子，“月公子这是何意？”
月公子没说什么，示意她先吃，吃完再说，玉姑娘只好将那切好的鹅肉送进了嘴里。
直到两只鹅腿，一碟子糕点，还有半壶茶下肚，玉姑娘终于感觉自己饱了，停下了手。
月公子见她用完了，自己才细细吃了起来。
以前吃饭也总是如此，玉姑娘以为这是对客人的礼数，可是后来看的多了，才发现并不是如此。
大部分人同桌进食，虽有长者先动筷的规矩，但也没有客停主吃的道理。
“你为何没与我一起吃？”
月公子顿了一下，“看你吃饭比较有趣。”
“有趣？”玉姑娘有些疑惑，“吃饭有什么有趣的？”
月公子笑了笑，“你不曾喜欢过我，自然不懂其中的乐趣，等哪一日你觉得看我吃饭也有趣了，就代表你也喜欢我了。”
玉姑娘闻言低下了头，“抱歉，我当日只是对人间情爱好奇，也并没想伤害你。我本以为我走以后，你依然会遵循着世人的规则，娶妻生子，没想到你会如此……”
月公子没有吱声，只是静静的吃着。
“你两鬓的白发，我帮你染黑好不好？这山间有一种草……”
“不用了。”
月公子淡淡开口直接拒绝道：“玉儿，既然你已经承认你就是云雀，那现在可以对我说说，你为何会在此生活吗？”
玉姑娘想了想，“抱歉，你应该知道九天彩莲乃是仙界之物，我能够在此处生活，且不受异化之力影响，你应该能猜出我的身份了吧？”
月公子点了点头，“虽然我不知具体缘由，但是想必你亦不是凡人。”
“我在此处不过就是想亲眼看一个结局而已……”
“结局？”
玉姑娘点点头，“我曾经喜欢一人，结果他不喜欢我，而喜欢上一个什么都不如我的人，我心有不甘，所以便守在此处，想看看他们有什么下场。”
“可是这几日看着他们情投意合，你侬我侬，却觉得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外人，也甚是无聊的紧……”
月公子听到她说有喜欢的人，眼神黯了一黯，“那你觉得无聊，是因为不喜欢了，还是等待的太久累了？”
玉姑娘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我等他太久，久到成了一种习惯，融入我的骨血，让我也分不清到底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不甘心，也或许是有些累了，毕竟追逐一个人是挺累的。”
说完她顿了一顿，看着月公子，“月公子你呢，我喜欢的人好歹还在眼前，而当日云雀死遁之后，你真的要为她守节，终身不娶吗？”
月公子闻言抬起了眸子，深邃的眼眸直直的看向她，“你说呢？”
玉姑娘不知为何有些羞窘，双颊染上一层薄红，“细细算来，你我在月宫不过相处了三月而已，何苦如此执著？”
“那不等他那么久，又何苦如此执著？”
玉姑娘顿时沉默。
久久后，她才叹道：“或许，是我修行走的太顺，天道看不过去，故意降下的情劫吧……”
月公子看着窗外，也喃喃道：“我从小被养在后山，没怎么与他人接触，当初看到你的第一眼，就为你着迷。你很美丽，也有些倔强，让我有了不同的体验。”
“不知玉姑娘可听过雏鸟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