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楼小溪整个身体的神经绷紧，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起，一趟一趟向着床边走了过去。明若兰：“小溪，不瞒你说，景川他是今天才刚刚从医院里接回来的，之前都是医院里的护士照顾他，但医生说他现在的情况回家里照顾更好一些……”楼小溪站在床边，眼眶发热。曾经在她心目中神圣高不可攀的男人，此时静静地躺在那里，那消瘦的脸庞让人说不出的心疼。来这里之前，她还抱着一点点的希望，觉得可能是跟她开玩笑。可真正看到他，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明若兰恳切地看着她：“小溪，接下来一个月，我就把景川拜托给你了，一定要照顾好他，好吗？”
“阿姨，您放心吧，我会的。”
“楼下的张嫂人不错，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尽管问她，奶奶那边的情况不太乐观，我得赶去机场，这边就拜托给你了。 ”明若兰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只是楼小溪没留意到，在明若兰走出房门的一刻，她脸上一闪即逝的异样。楼小溪一心记挂着床上的霍景川，明若兰走后她在床边坐下来，视线落在那张立体分明的脸上，心情五味杂陈。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还是风度翩翩，叱咤风云的霍氏总裁。谁能想到，再见面他成了只能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甚至只能任人宰割的羔羊。“大叔……”楼小溪一开口，眼泪便溢出了眼眶。“少夫人，我给您切了点儿水果。”
张嫂端着果盘走进来，楼小溪赶紧抹了把眼泪。“谢谢。”
楼小溪跟张嫂问了问霍景川的情况，但张嫂也不清楚，毕竟霍景川才刚刚被送回这里。张嫂看着楼小溪伤心的脸，多少有些不忍，叹气说：“活了几十年，多少也知道一个病人如果被要求送回家，多少是因为没多少日子，随时都有可能走的……这么好的人，你说这命怎么就不长呢？”
随时都有可能走……楼小溪整个人脸色白得跟纸一样。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是楼煦扬打来的，她指尖发僵地点接听，嘴巴干涩：“熙扬？”
“姐，你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是楼小溪定好要去楼煦扬所在城市的日子，因为一个月前，植物人的母亲被楼煦扬给接走了。据说他现在拜一位很厉害的老中医为徒，老中医答应为母亲针灸治疗，现在她妈妈的情况不断好转。所以，她想去看看她妈的情况。“煦扬，我暂时可能去不了了。”
“为什么？”
“霍景川他十个月前出了车祸，一直没醒来，成了植物人，随时有可能……”楼小溪有些说不下去。“操！”
楼煦扬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怎么又是植物人？”
不对，植物人的话……楼熙扬心头一动：“姐，你现在能看到他吗？”
“我就在他床边。”
“那我们视频吧，让我看看他的情况。”
“好。”
楼小溪一听，连忙发起了视频邀请，把镜头对准了床上的霍景川。楼熙扬随着镜头仔细查看了霍景川的肌肉情况，以及他眼珠舌苔等各种情况。当然，仅凭这些不够，房间内收纳着霍景川这一年来的病例片子，楼熙扬让楼小溪一一拍照发给他。楼小溪一怔，“熙扬，你要这些……”“给我师父看看。”
楼熙扬正色说：“姐，其实这次让你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惊喜？”
楼小溪一愣，“什么惊喜？”
“咱妈，她已经睁开眼睛了。”
“真，真的？”
楼小溪难以置信，“你，你说真的？！”
“这事还能骗你啊。”
楼熙扬笑眯眯的，“我老师是真的厉害，咱妈那种情况，都七年的植物人了，他硬是用针灸给治好了。”
“快给我看看妈的情况！”
楼小溪激动得快要哭了，恨自己不能离开在现场。“妈在休息呢，等妈下次睁眼，我给你打视频。”
楼熙扬说：“她现在只是能睁眼，还不能动不能说话，是属于刚开始有一点意识。”
楼小溪眼圈红红：“那也很好啊，有意识就是好的开始！”
“对。”
楼熙扬说：“咱妈毕竟已经躺了七年了，姐夫的状态比咱妈其实好太多了，所以，我想让师父看看姐夫的情况，看看有没有机会。”
“好，太好了。”
多一个机会，楼小溪都激动，她说：“你跟你师父说，如果能医治好，大叔肯定不会亏待他的！”
“行，那我问问，后续给你消息。”
“好！”
挂了电话后，楼小溪端来水给霍景川擦脸擦手擦身体。静静的给霍景川擦完手，掀开他身上的被子开始给他擦身体。以前她没干过这种活，也没这么细致的照顾过一个男人。上半身对他来说就已经有些尴尬了，到了下半身，尤其是那个位置，她更是尴尬的不行。她还是个女孩子，连个正经恋爱都没谈过，现在就要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一个男人的身体。说心里没有障碍，那是不可能的。按道理，其实这些可以交给张嫂做，但她没有。就算她是个黄花闺女，会尴尬会不知所措，但她还是不想交给张嫂，因为这有可能是她最后能看到，碰触到霍景川的日子了……“大叔，对不起，现在才来看你……”她心里酸得厉害，一边给霍景川擦拭一边絮絮叨叨的说起霍景川那天走后，她生活的一些点滴。“楼小溪，你真的来了？”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楼小溪抬头看去，就看到费子扬双手插袋走过来。“你怎么来了？”
费子扬咧嘴一笑：“床上躺的是我的亲表哥，你跟他的协议结婚都能来照顾他，我还不能来？”
楼小溪直接怔住了：“你……你怎么知道我们之间有协议？”
费子扬懒洋洋地靠在窗边：“不仅我知道，全霍家的人都知道。”
楼小溪下意识反驳，“不可能！大叔他不可能把这种事告诉霍家人。”
费子扬说：“当然不是表哥说的，但他可是霍家的当家人，他现在病危，他手中的东西可都需要清算，他手中所有文件都会被清理一遍，你们的结婚协议会被找出来不很正常吗。”
“人还活着，就开始清算他的东西了？”
楼小溪脸色有些发白，觉得这种行为对霍景川非常不尊重。“这是肯定的，等……那一天就来不及了。”
费子扬难听的词没说出来，只说：“我知道你们的协议还有一个月到期，一个月后他们肯定来找你办离婚手续。”
楼小溪抿唇，拿着毛巾继续给霍景川擦脸：“一个月后的事情，你现在来跟我说什么？”
“你难道没想法？”
费子扬突然撑着床倾身往前盯着她，“你要知道，我表哥很有钱，虽然你们是协议夫妻，但到底是夫妻，到时候分遗产如果你争取一下，多少还是能分到一些的，而这一些就足够你吃好几辈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