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被支配的恐惧
众人闻言都吃了一惊。
“文渠先生？你？”
“你要亲自教导柚心？”
刘雯脸上肉眼可见的惊讶之色，文渠先生哼了一声：
“当然，易经虽是万经之首，但我不相信，一本易经，能够横压千古，百家万圣，还不能比一本易经更有质量。”
“达者多闻。”
“只要控制得当，易经，想要完全把一个人变成所谓道的傀儡，也没那么容易。”
“以后，小姑娘你就跟着我读书吧。”
“怎么样？”
文渠先生对着许柚心认真问道。
许柚心和柯铭，一开始根本就没想到，文渠先生居然会出现来帮助他们解决那本易经的问题。
诚然，对于郑文希这个存在极为神秘的人而言，能够控制时空，即便郑文希不止一次说过。
控制时空需要巨大的代价。
而且他也只是一个引路人，但这种神秘莫测的手段，还是非常让人忌惮的。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下一次被动去往一个未知的世界，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这种命运操纵在别人心里的感觉。
任何人都不会接受。
许柚心当即毫不犹豫，连忙答应了下来。
向文渠先生表示自己的感谢。
文渠先生只是摸着胡子哈哈一笑，虽然已经看起来非常年迈苍老，但是作为杂学大师的文渠先生，身上文气浓厚的同时，也带着极为浓郁的人味。
面容慈祥。
绝情莫过读书人，能够成为一代文坛宗师的同时，还能够保持着人应该有的人味。
这一点，对比易院郑文希。
甚至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好了，柚心小姑娘是吧？”
“跟我走吧，让我这个老骨头，去给你出出头。”
文渠先生费力想要站起来，旁边刘雯连忙伸手搀扶着，无需示意，许柚心也连忙上去搀扶着文渠先生。
文渠先生眯着眼睛笑。
然后对着刘雯示意：
“我的…额…我的…那个呢？”
刘雯诧异。
“文渠先生？你说的？是哪个？”
文渠先生扬扬头：“就是那个，跟我了几十年的那个老家伙，被你们叫做，草木无情的那个。”
“草木无情？什么东西？”
柯铭好奇这个颇有人味的老头口中说的那个几十年的老家伙是什么。
刘雯脸上也是满脸惊讶。
对着文渠先生道：
“先生？这不太好吧？”
“真的要用？”
文渠先生抬一抬眉毛：
“你去拿来就是了，要不然，那小崽子，最后感受人味的机会也就没了。”
刘雯闻言，当即也就不在多说。
连忙说道，去去就来，然后又就去取“草木无情”去了。
并无多时，刘雯去而复返，手上还捧着一个长条盒子。
“先生，已经给你拿来了。”
“打开。”
文渠先生平静说道。
那个长条盒子通体红木，没有任何印记，因为放的时间比较久，鲜艳的红木开始发黑。
丝丝文气从盒子之中逸散开来。
里面不知道是什么名家墨宝，甚至能够让一个“道的执行者”感受到人味？
随着刘雯缓缓打开那个木头盒子，尘封多年的利器在众人面前再度露出真容。
“这是？戒尺？”
“不，应该说是教鞭才对！”
柯铭看清楚盒子里面的东西，吃了一惊，那是用不知名细小竹节整根做出来的教鞭。
教鞭和戒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时间久远，让原本应该青色的竹枝变得漆黑如墨，把手端油光发亮，显然被使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把手端的竹节不过大拇指粗细，到另一端，变得仅有不到小拇指一半粗细。
长不过一米二。
但是把手一端相对更粗的竹节，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所谓三字经，教育启蒙，人之初，性本善。
几乎可以说是戒尺，教鞭之类教学震慑工具的标配文章，那根漆黑如墨的教鞭，浓郁的文气包裹其上。
文渠先生口中的“利器”，居然是一根教鞭？
意外，但是莫名又觉得非常合理，文渠先生拿起那根教鞭，很是怀念的抚摸着，韧性十足的教鞭，轻轻挥动，另一端的就会如同鞭子一样在空中摇摆。
随着文渠先生拿起那根教鞭，许柚心很明显从刘雯，甚至旁边诗书礼院院长的脸上感受到了被支配的恐惧。
“难怪都已经变成半虚无状态的郑文希在这样的情况下，唯一能够让他保持记忆的，就只有一个文渠先生。”
“甚至刘雯作为阁主，唯一威胁郑文希的办法，也就是告家长的小孩子把戏。”
“原来，文渠先生在易院郑文希的眼中，并不只是一个父亲的角色这么简单啊，这根教鞭，说不定才是郑文希能够保持最后人类思维的唯一纽带吧？”
柯铭能够感受到，文渠先生拿着那根教鞭，教鞭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上面的文气甚至比诗书礼院长身上的文气都要浓厚！
这样的东西。
对付污染，岂不是堪称神兵利器？
许柚心也是深以为然，只是看着那根教鞭，就开始有些皮肤发紧。
“都说，黄金鞭下出好人。”
“教书四十载…桃李无数，宝剑藏锋，以后就用是不上咯…”
文渠先生看着手上教鞭，自顾自的说道。
随后轻轻挣开刘雯和许柚心的搀扶。
佝偻着腰，双手背在身后，捏着那根教鞭。
“行了，小姑娘，看好了。”
“有我在，你尽管放心，那小兔崽子无法无天不得！”
文渠先生这一刻就像是重新变得年轻起来了一样，座下桃李，纷纷感受到了被支配的紧迫。
跟在文渠先生身后，亦步亦趋。
柯铭和许柚心看着此刻文渠先生的背影，手执教鞭，虽然说着要教育长歪的脊梁，但实则，柯铭能够感受出来的，是文渠先生身上透露出来的几分无奈。
如果几鞭就能够让郑文希脱离易经束缚的话，文渠先生早就这么做了。
亲眼目睹自己儿子从人变成傀儡。
只有文渠先生自己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小兔崽子！”
“赶紧的，滚出来，反了天了你，不把你老子的话…当一回事，当初怎么跟你说的？”
“不许让任何其他人学你那什么狗屁易经！前车之鉴不听，把你老子…的话当做是耳旁风是吧？”
“今天不让你掉层皮…算我这个老家伙没力气！”
文渠先生在易院郑文希研读室门口嘶哑着嗓子喊道。
扑面而来的文气如同洪流一般席卷开来！
柯铭震惊不已！
文渠先生此刻身上透露出的文气，浓郁至极，比之在场所有人加起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就是当代文学宗师？”
难怪文气绵延十丈，而周身寸染不侵！
就这个文气浓度，柯铭甚至认为，文渠先生一个人就可以直接打通四兄妹养鸡场。
如果不是文气全是被动的话。
文渠先生自己和普通人一样脆弱，哪里还有觉醒者屁事！
“开门！”
文渠先生语气格外严厉，令人不寒而栗。
研读室实体的大门迅速变得虚无，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急切，随后一道身影从研读室里面飘了出来。
郑文希以往都飘在空中一米高的空中，任何人看他，都需要仰望。
但是此刻，郑文希在佝偻着的文渠先生面前，还要低半个头。
无面的头颅仿佛都在向空气中传递着颤抖的波纹，似是而非看向刘雯的方向，好像在震惊她刘雯来真的？
人的情绪。
这一刻在郑文希的身上异常的浓烈。
“文渠先生，真人物！”
柯铭都不得不在意识之中为文渠先生深深致意！
“哼！不成器的家伙！”
“滚进去！”
文渠先生冷哼一声，看着郑文希畏畏缩缩飘了进去，随后迈步走进去，双手关上房门。
视线已经被完全无阻碍！
但是随后，众人就发现，虚无的研读室开始表面，如同水面的波纹一般，有节奏的泛起了涟漪。
整个研读室，甚至整个空间都在颤抖不稳。
刘雯和诗书礼院三院院长，皆是龇牙咧嘴的站在旁边，看着抖动的研读室。
虽然没有声音。
但是这个抖动的规律，刻在骨肉深处的切齿之痛，她们再为熟悉不过了。
“虚无？好像得到了遏制？”
柯铭看见了研读室的变化，虽然研读室呈现非常诡异的抖动，但是很明显，虚无的面积是在慢慢减少的。
甚至微弱的一部分开始恢复了实体。
文渠先生的教鞭，居然可以遏制虚无的蔓延！
这就是文气浓郁到了一定程度的强势之处吗？
柯铭惊叹道。
研读室的抖动停顿了下来，片刻过后。
研读室的门被打开了，文渠先生佝偻着身子，依旧背着手拿着教鞭走了出来，虽然文气依旧浓郁，但是文渠先生的身体却不如刚刚进去的时候了。
甚至虚弱，能够肉眼感知到！
“文渠先生！”
许柚心和刘雯连忙上前去搀扶文渠先生，鞭挞“道的执行者”，显然也并没有那么轻松。
“没事，这把老骨头还能有用。”
“死了也无所谓，把我的肉身塑成泥像，放在净化台，我还能继续鞭挞一大堆不成才的家伙！”
“来，小姑娘，这个拿着。”
文渠先生挣开许柚心的搀扶，洒脱的说道，然后从衣袖里面拿出了两本薄薄的，枯黄，没有任何标注的装订线书递给许柚心。
两本书平淡至极，就像那种只适合用来垫桌子的书一样。
《易经》，分经，传，两部分。
“接着，以后这就是你的教科书了，我不信，这本书就那么难搞！”
“老师教学生，学生走错了路，那是老师无能，我倒要看看，这本书，有什么魔力！”
文渠先生虽然已经白发苍苍，但仍旧骄傲倔犟的说道。
许柚心双手连忙小心的接过那两本薄薄的《易经》。
这？就是万经之首，易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