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平衡
许清河语带鄙夷，“再者，我已经拜师学艺。如今的我，已经不再是以往那个需要依附于他们而苟延残喘的许清河了。他们若不答应，我便离开宋家，另谋生路。”
高连大急。
宋家是京城豪绅世家，富可敌国。许清河若是走了，他拿什么养家？
他连忙劝解道：“公爷，您千万不能冲动，不能做傻事。宋瑞虽然老迈昏庸，但宋氏族人对他都十分敬畏。尤其宋启，一直是他心爱的幼童。
您若是伤害了他，就彻底得罪了宋瑞。您不仅得不偿失，反而还会惹祸上身。
再者，您和林启毕竟血浓于水，若您执意要杀他，只怕宋启会怨恨您一辈子。”
许清河脸上浮现出犹豫之色。高连趁热打铁道：“公爷，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让林启消失。等过些时日风波淡了，咱们再想法子把他弄出来，不就行了吗？”
许清河摇摇头，“不妥。林启若是出事，林砚肯定会怀疑到我们身上来。到时候，林砚就不会善罢甘休了。”
高连皱眉，“那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我们不是要杀林启吗？我们只管把林启放出来，然后设计他出意外，让他死了，这样我就能名正言顺的杀了他，不用顾忌任何人。”
高连吓坏了，“公爷，您这是要造反啊！”
许清河瞪他一眼，“胡说八道。我们只是杀了林启而已，怎么就造反了？”
“公爷，林启若是死在您手里，林氏宗族绝对不会饶了您。您若杀了林启，林氏宗族更加不会原谅您，一旦他们联手，宋家绝对抵挡不了。
这是逼您造反呢！”
许清河脸色微变，咬牙道：“我已经决定了。林启非死不可。”
“公爷，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您仔细想想。林启如果死了，林砚肯定会追究此事。林家势力庞大，若他们要查，很容易查到我们身上来。
到时候，林家一怒之下，将宋家灭门也不是不可能的。公爷，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许清河冷笑起来，“林家？呵！”
他眯起眼睛，“林启死在宋家，林家就算怀疑我们，又能奈我何？”
高连叹息一声，“公爷，您这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您可别忘了，林家可还有两位老爷。老二宋瑞倒也罢了，那老东西早就油尽灯枯，活不了几日了。
可是老三，他才三十岁，精力旺盛，正当壮年，他比老二可要难对付多了。
公爷，这次您去江州，若是遇见老三，您一定要避开。”
许清河冷哼一声，“我既然敢去江州，自然有我的准备。老三再难缠，还能有林砚难缠？我倒要看看，是谁更胜一筹。”
“可是公爷——”高连苦口婆心地劝导，“老太爷已经发话了，不允许您去江州。若是被老太爷知晓了，您的下场会更惨的。”
许清河面色阴晴不定，他握紧拳头，低吼道：“我必须去。这是林砚逼迫我的。若不是他，我也不会落得如斯田地。我要报仇！”
高连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许清河说的对，林砚逼迫许清河。
这一切都是林砚搞出来的。
“公爷，您想做什么，属下支持您。但您要考虑清楚，您若是真的杀了林启，林氏宗族不会善罢甘休的。林家势力庞大，您即便有本事离开宋家，您能躲到哪里去？
而且，您要对付的是皇上，他身边有御林军。他手中还掌握着虎符。即便您侥幸得手，也逃不掉。这不是长久之计。”
“我知道。”许清河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愤怒。他抬头看向高连，眼中满含痛苦之色，“可我忍不住。我受够了。
你知道吗？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噩梦里我全家都死光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活着。我甚至连死都不能死。因为我是宋家嫡系，若是我死了，我的妻儿也会跟着遭殃。”
高连心中一酸，伸手拍了拍许清河的肩膀，“公爷，您还有我。我会陪着你。”
许清河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流淌下来，滴落在桌上。许清河慢慢睁开眼睛，神色坚定。
“你说得对，我不能冒险。既然林启是林砚的胞弟，我不能让林砚失去这个弟弟。我要留他一条性命，替我照顾阿琪。”
高连点点头，“公爷英明。”
“但这件事不能由我来办，否则，宋启会猜到是我做的。”
高连点头，“属下明白，这件事我来办。”
许清河嗯了一声，“那我明天再去找林启谈谈。”
高连点头应是。
翌日，许清河亲自登门，约林启见面。
林启听完，顿觉奇怪。按理说，许清河昨天闹了一番，应该不会再上门求见才对。他是脑袋抽筋了吗？
他没有立刻应下，而是问道：“公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许清河沉默片刻，轻描淡写道：“没什么，随便聊聊。”
林启挑眉。随便聊聊？骗鬼呢。许清河不安好心，他是知道的。
“公爷，恕小侄愚钝，不知道我能帮你什么？”
许清河轻笑，“你误会了，我并未有事相求。我只是……想提醒你。”
林启愣了一瞬，“提醒我？什么意思？”
“你可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母亲的死和你父亲脱不了关系？”
林启点点头，“我记得。公爷，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清河突然靠近林启，低声说道：“林启，我要告诉你一件秘密。你最好保守秘密，不要透漏给任何人。否则，我会杀了你。”
林启浑身僵硬。他盯着许清河，眼珠转动，似乎在权衡利弊。许清河静静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
半晌之后，林启终于松懈下来，露出笑容，“公爷请讲，我一定保密。”
“你父亲和我姨娘私通。我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种。”
这句话仿佛惊雷炸响在林启耳畔，震得他目瞪口呆。他不敢置信地望着许清河，“公爷，您说的可是真的？这是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