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疑问
许清河的心更加慌乱。
女孩子……
“是谁?”他问。
王瓒迟疑。
他欲言又止。
他想说,是你妹妹。
可他怕吓坏了许清河。
万一这是个谎话呢?万一那女孩子不认识许清河呢?
这世间,总有长相酷似的。
王瓒不能因为一句话,给许清河造成巨大的伤害。
“清河兄弟,我们不太确定。我父亲说,那姑娘的容貌很特殊,与众不同……”王瓒道。
他没说是许氏姊妹中的哪一位。
许清河的心,提到了喉咙口。
他努力克制自己,道:“那女孩子,是不是有个小姐姐模样?”
“是啊。”王瓒道,“清河兄弟,她不会是你妹妹吧?”
许清河摇摇头:“我不知道。”
“不管是谁,这姑娘是逃脱了。她既然躲避我们,肯定是认错了人,或者不方便暴露身份。我猜测她应该是故意的。她故意引开我们,好趁机救走她的妹妹。”王瓒道。
许清河的心稍微放下来。
“我爹和阿良都不在,我们俩又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先回家。”王瓒继续道。
许清河颔首:“那我们回去。”
他的心情非常复杂。
赵宥死了。
许清河不是很高兴。
毕竟他从来没有拿赵宥当朋友。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赵宥死掉,还是他没死、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赵宥。
这种感觉很奇妙。
许清河回到了家中。
他父亲和叔父们都回来了。
许大郎、许二郎和他母亲,都坐在厅堂里等他吃饭。
见他满头大汗,婶娘就问他:“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去县里办点事。”许清河道,“我刚刚听说了件事,想告诉父亲。”
他坐下。
许大郎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什么事?”许三郎迫不及待问。
许清河道:“昨夜,附近的村民家里遭了盗贼。那些村民,都被杀害了。”
许三郎一愣:“不是说,是赵家的公子吗?”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许大郎皱眉呵斥他:“三郎,不得无礼。清河兄弟,你详细讲一遍。”
“那些村民家里,除了几个妇孺,其余的全部被屠了。”许清河道,“他们杀人灭口,连个活口都没留。”
许大郎脸色一白。
许三郎也不说话了。
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许清河的父亲咳嗽两声,缓缓道:“我们家和赵家素日交往甚少,赵家为何要杀害村民?”
这是所有人的疑惑。
许家虽然富贵了,也不至于和乡下人结仇。
“我听闻,那姑娘叫赵宥,是赵宥养在山里的侍妾。”许清河慢慢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仔仔细细说给众人听。
“赵家公子不是死了吗?”许三郎忍不住插嘴。
许清河瞥了他一眼。
许三郎的话,触碰到了许清河的逆鳞,让许清河心中生出恼怒,冷冰冰道:“你闭嘴!”
许三郎悻悻闭嘴。
众人都沉默不语。
半晌后,许大郎打破了尴尬,问许清河:“这消息靠谱吗?赵宥的侍妾,怎么会潜入乡下杀人?”
“我也不知道。”许清河道,“但是我看到那具尸体了。那个侍妾,就在他旁边。”
这下子,没人怀疑许清河的话了。
王瓒则暗叹了口气。
赵宥死了,许家就少了个敌人。
“赵家是做什么的?”许大郎又问,“他们居然敢杀人?”
“我不清楚,王哥哥没说。”许清河道。
他的表情木讷呆滞。
“那个女孩子,到底什么人?”许大郎问。
许清河没说话。
王瓒却替他说了。
“清河兄弟,你可别糊涂了,赵家是江湖人。他们做这种勾当的,根本不会考虑后路。他们杀人放火,也不是头一天干了。只要他们不犯到咱们的手上,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王瓒道。
“对啊。”许三郎附和道,“我瞧着那些劫匪凶残,说明他们经常干这些事的,咱们惹不起。”
“他们杀了人,官府不追究吗?”许清河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他们都是江湖人,朝廷拿他们没办法。”王瓒道。
这些人,在朝廷眼里,就是一群土匪。
“清河兄弟,这事你千万不能告诉旁人。”王瓒叮嘱道,“赵家人狡诈阴狠,他们会报复的。”
许清河点点头。
他心里有点担忧。
赵家的报复,他倒不惧。
怕是赵宥的家人会报复。
许清河心里烦躁极了。
他没有胃口。
王瓒也不勉强他。
“清河,你早些歇了,别累着了。”王瓒道。
说罢,他和众人告辞了。
翌日,许清河去了趟县里。
他打算去衙门报案,顺便向捕快说明此事,免得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
他进城之后,直奔县令府邸。
县令正在用膳。
“许举人。”县令笑吟吟招呼他,示意他坐下。
“大人。”许清河喊了他一声。
县令摆摆手。
他的夫人送上茶水,就退了出去。
“许举人,今儿怎么有空登门?”县令笑眯眯问。
“我想禀告大人,最近我们镇子周围失踪的几户人家,可能是赵家的人所谓。”许清河道,“我昨日遇到了赵宥,发现他带着两名婢女,偷偷摸摸从县城外面回乡下,不知是要做什么。”
他没有提到秦申四,也没提到那个女孩子。
“哦?”县令蹙眉,“赵家这般嚣张了?”
“大人,我已经派人去查探了。”许清河道,“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县令略微沉吟。
他沉吟了下。
而后,他道:“赵家的人,都是亡命徒。他们要杀人,也不需要借助官府的力量,只需要买通镖师,轻易就能办妥。”
“可赵宥不是亡命徒。”许清河道,“赵家的家主赵宥,是我祖辈的邻居。祖父跟赵家老太爷关系极好……”
“那就更加不能放过他们了。”县令断然道,“赵家若是真的杀人越货,他们就不配做官宦世家。这样的恶霸,绝不能纵容。否则,我们百姓将永远受苦。”
“大人……”许清河想解释。
县令抬手阻止了他。
“清河啊,你是读书人,不懂我们这行当。”县令叹了口气,“咱们做官的,不求青史留名,但是不能枉顾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