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小打小闹
顾瑾之道：“没事了，多亏了他医术高超。”
她并不愿意提起那个姓赵的男子。
许清河道：“他的医术是极好的。”
顾瑾之笑笑。
她又问，“你和他，是朋友吗？”
许清河道：“不是。我只是想试探你，他到底值不值得你爱。”
顾瑾之愣怔了下。
她没料到，许清河竟然是这样怀疑的。
“他救了我，我报恩而已。”顾瑾之道。
“姑娘不必骗我。我看得出他眼睛里对你，有情谊，甚至有占有欲望。你这样聪慧，早已察觉到他的心思。我只是怕姑娘上当。”许清河道，“姑娘是聪明人。聪明人做选择，总是谨慎些的。”
顾瑾之笑着点点头，道：“我懂许公子的意思。不管他对我存着什么心思，只要他还有救命之恩，我都会记得。”
“我知道姑娘最善良了。”许清河道，“你今天也累了。你歇息吧。我也先告辞。明儿一大早，我送你回去。”
他转身离开。
翌日一大早，他准备妥帖。
他骑马送顾瑾之去码头。
路上，顾瑾之道：“我爹娘都不知道，我昨夜和他出去了。他不肯说是谁约他的，我也懒得追究。我和他不会再见面了，许公子你不用担心。”
许清河没说话，只是嗯了声。
顾瑾之心里，隐隐不安。
到了城门口，她下车和许清河挥手告别。
许清河没有进城。
他在城外的树林子里坐着，吹风散发。
太阳升起来，照亮了整个大地。
远处有鸟鸣，近处传来阵阵虫声。
顾瑾之慢慢往家里去了。
她一边走，一边琢磨着许清河说的话。
“我爹不知道他在这边。”顾瑾之嘀咕，“他既然不想被我爹知道，为什么要带我去？”
她不知道他的目的，许清河其实没什么目的。
他就是想看看，顾瑾之喜欢的男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顾瑾之喜欢上的这个男人，比他差了很多。他是有点嫉妒。
可这种嫉妒很浅薄，根本谈不上喜怒哀乐。
他只是想让顾瑾之知难而退。
这世上的男人多得是。
顾瑾之是顾氏嫡女，她嫁给普通人家也能过得富贵舒坦；可嫁给王爷的话，就要承受非议，更加艰辛。
许清河知道顾瑾之的身份，所以她的生活里，没什么简单的事。
顾瑾之嫁了秦宣做妾，这个消息传遍京师了。
她名声不好听。
可是，顾瑾之的婚事，还是秦宣亲自主持的。
这足够体现，他是真心疼惜顾瑾之，把她视作珍宝。
他们俩是青梅竹马、郎才女貌，他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可是顾家不同意。
顾瑾之不是独女，将来顾家要留给顾延臻兄弟三个。而且，顾延臻夫妻俩都希望顾瑾之能出阁。
顾延臻不希望女儿再留在顾家了。
许清河是不舍的。
他不知道如何劝服顾瑾之。
他就一个劲的陪着她玩，给她买吃的，哄她开心。
他希望顾瑾之能幸福快乐，而不是守着一堆的规矩和条框。
哪怕是做姨娘呢，顾瑾之也可以随便玩闹，随便吃喝玩乐。
她想嫁什么人，都是她自己决定的。
这个念头很幼稚。
但是许清河一直坚定的支撑着。
“我想娶你。”
“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
顾延臻曾经无数次这样对顾瑾之表达这种感情。
可惜顾瑾之拒绝了。
许清河也是个倔强脾气，认死理儿。
顾延臻说什么，他都执拗的相信。
“我要是真的喜欢他，为什么不肯嫁？”
“我要是真的喜欢他，又怎么会连累他？”
“他对我有情义，我不该辜负了。”
许清河这样反复告诫自己。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正直的好人。
因为他不像霍钺、司笺他们。霍钺和司笺是从小就跟在顾瑾之身边的。
司笺从前是个混混，跟着顾瑾之时间最久。后来顾瑾之成了永宁侯府的四姑奶奶，他跟着霍家。霍家出事，司笺又回了南昌府。
这次他回来，顾瑾之才知道，他原先在江北做过土匪。
司笺和霍钺不同。
司笺没什么背景，靠着打架赚钱养活自己和家人。
他不需要读书。
他学识虽然比较高深，却也没到顶尖。
所以，许清河觉得，司笺配顾瑾之，实在勉强。
他们性格各异，互补不了。
顾瑾之不喜欢他。
她喜欢温柔稳重，待她细致周到、体贴入微的男子。
许清河做不到。
他对她，始终抱着疏远，或者淡漠。
而顾瑾之，则是不冷不热。
她和许清河之间的关系，似水流沙，轻轻松松，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拨弄开。
许清河自己不知道。
他觉得顾瑾之不会喜欢自己。
他对顾瑾之的态度，就变成了暧昧。
他想逗弄她。
“许公子。”突然，顾瑾之喊住了他。
许清河回眸，瞧见了站在他身后的顾瑾之。
顾瑾之脸色苍白，眉宇中透出几分痛楚。
她穿着藕荷色裙袄，衬托得肌肤晶莹剔透，宛如羊脂玉般。
“……我们之前的话题，还没结束呢。”顾瑾之道，“你方才说，赵拓是个好人。可是我觉得，他不适合我。他的确挺优秀的，可惜我不喜欢。
他年纪尚小，不懂事，我是他姐姐。我不会拿他当弟弟看待。若是将来有一日，我真的要嫁给他，我要找的，是一辈子的人。”
许清河的心，骤然一凉。
“那位赵公子，我也是认识的。”他道，“他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他很有主见，也很孝顺父母。这种人，才能护住他的家人。”
“你不了解他，他就是个顽劣的孩子。我爹爹常教导我们，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喜欢他，我就要遵循内心，不管他是否能给我庇护。我们两情相悦，我不会委屈了我自己的。”顾瑾之道。
她说罢，就要走。
许清河伸手拉她，顾瑾之却甩开了。
“你放手啊！”她厉声道。“你再这样，我就要喊人了。”
许清河眼底浮动了几分失落，他依旧握紧了顾瑾之的胳膊。
“你到底放不放手？”顾瑾之挣扎。
两人僵持着。
半晌。
顾瑾之使劲抽回了胳膊，转身跑远了，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夕阳西下的街道上，看着顾瑾之渐行渐远的纤瘦背影。
“我错了吗？”他低声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