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老油子
萧飒感慨，“我们入住穆府的第一天，新的日子开始了。”
穆清附和，“往后这里也是家，愿我们来日方长。”
萧飒的笑意僵在嘴角，他不愿提及过去，也不敢期待未来。
荆红尘听到穆清的‘来日方长’，就早有预料，举杯致意，“展渊，我一直在，今日的路就在眼前，此刻该在当下！”
萧飒回神，穆清并未察觉不妥，久违的烟火气在几人中弥漫开来。
静谧美好的夜里，舒缓人心的笛音响起，于萧飒而言，扎根心底的隐晦之树，在这一刻不受控制的破土而出，没有想象中的慌乱和不堪，只有无尽的祈盼和永不清醒的奢望。
穆清在重逢后的朝朝暮暮里，悄然踏出了一步，可惜的是，他自己都毫无察觉，总有些东西势不可挡。
云鸠第一次推开了那扇门，荒唐的背后他看见了希望，这一次他不再驻足不前，心底里攀生出勃勃的勇气，终其一生，那颗糖，他势在必得，九死不悔！
今夜繁星熠熠，至少在这一晚，星芒迎着月色肆意疯长。
第二日不出意外的，江推官再次姗姗来迟。
武帝开门见山，“事情调查的如何？”
“真凶已伏法，和报案人今早被发现，双双气绝于司证院大狱。”
这边辰卫传来消息，昨日云鸠离开司证院后，江耿一路追查，勤王的人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一切，在合适的时机，将真凶送到了江耿眼前。
江耿将其抓获后，发现那名男子疑似痴傻，那日不过是围观模仿，无意之中才犯下了凶案，忠绿矢口否认，坚称当日凶手神色清明，绝非痴傻之人，江耿拿捏不定，本欲第二日点卯是上报此事，不料勤王当晚派人处理了忠绿和那枚弃子。
萧飒叹气，“可惜，没办法知道小绿到底是谁的人了。”
月微云开解他，“主子，这不重要，反正死都死了，不管谁的人，有来无回、徒劳无功一场罢了！”
荆红尘还没忘那个计划，“勤王太狠了，他不需要忠心、不需要计谋，只要畏惧，刻在骨子里的臣服和恐惧，其他任何不在掌控里的东西，通通斩草除根！你死了那条心吧，绝对不能和钟吾辰接触。”
萧飒笑笑，“知道了，但我们也不算什么好人不是吗？！”
武帝听闻小绿已死，穆府的眼线又被看得太紧，有日子没传信出来，不免有些心烦意乱，在江耿汇报结束后，勃然大怒，“荒唐！真凶只是区区一个傻子？！却连带着报案人在狱中暴毙，你们司证院都是废物吗？！给我查，一定要把幕后主使揪出来！”
众人对于武帝的怒火不明所以：此事处理的如此干净利落，凶手、报案人无一活口，还能怎么查？！
江耿只能硬着头皮领命，武帝重重一甩袖子起身离开，不管殿上众人，穆清对于他的反常有了些许推测。
穆清回府换下官服后去了霁渊，将殿上的情况告知萧飒，基本可以确定，忠绿是钟吾疏派来的人，眼看着就要成功穆府之人，却莫名丢了性命，难怪钟吾疏那么大火气。
这一天礼部何郁带人登门拜访，穆清和荆红尘去往前厅接待。
寒暄开场，“穆大人，回城有些日子了，怎么也不见你和各位同僚走动走动？”
穆清笑笑，“这些天确实府上事太多，若有不妥之处，还望何大人多多提点。”
“穆大人客气了，当初没能及时给你送来官服，还请你莫要放在心上，着实是手下人办事儿不利索，我可没有半点怠慢之意。”
“何大人言重了，不足挂齿。”
俩人寒暄半天，荆红尘兀自端坐着品茶，丝毫不受影响，还是何郁先开口，“这位想必就是竹幽先生的爱女吧？”
“是我疏忽了，礼数不周，何大人见谅。这位是天翊的未婚妻，萧荆、萧小姐，这位是礼部的何大人。”
“萧小姐，久仰大名。”
荆红尘淡淡点头算是见过礼了，年轻女娃如此不给面子，何郁多少有些下不来台，“不愧是竹幽先生的爱女，果真是与众不同，独特的很呐。”
穆清强行进入正题，“何大人，不知，您此次前来可是有了消息？”
“对对对！我听说了天翊你要找人，想着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如果能找到，也算代手下人，就官服疏漏一事，给你道歉了。万幸，努力没白费，我确实得到了一些消息。”何郁说完，让手下带了几个人进来。
穆清装模作样地看了一遍，肉眼可见的遗憾，“何大人，这些都不是。”
“穆大人稍安勿躁，且容我细细道来。因为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之久，很多地方都物是人非了，我派人仔细查问过穆府周遭的百姓，这些人并非你要找的人，他们是我筛选分辨过后，觉得他们所说听起来更可信一些，但具体我也无从分辨，就带来给你见见，看你能不能从中了解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穆清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何大人费心了。”
“好说好说，日后大家都是同僚，相互帮衬。”
荆红尘突然起身，“我累了，先进去，你慢慢聊。”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穆清立马接话，“好。”目送荆红尘离开后，才抱歉地看向何郁，“让何大人见笑了。”
何郁没话找话，“二位感情真是羡煞旁人，往后这穆府得夫人做主吧！”
穆清笑笑，“咱们继续聊。”
霁渊里，萧飒、月微云和云鸠正在玩叶子牌，萧飒最先看到荆红尘回来，“这么快结束了？”
“没，聊着呢。何郁纯属是官场老油子，不站任何人的队，这次来和穆府结交，是因为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既然摸清底细了，就让他们自己聊吧，云雉在呢，也出不了意外。”
萧飒点头，“坐下一起。”
这边穆清当着何郁的面儿，对那些人问话过后，仍一无所获，“唉！还是多谢何大人费心，时间不早了，不如多留一会儿，就在府上用膳，可好？”
何郁摆手，“既然没什么有用的消息，我就不多叨扰了，放宽心，慢慢来，总会找到的。”